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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宁抬了抬手,没有回答王导,反而走到了王蔚蓝身边,淡淡的道:“你身上的耳环、项链、手镯,都是哪来的?”

“关你屁事!”王蔚蓝警觉的看着郁宁,十分暴躁的模样:“你是什么人,大半夜的跟着我爸他回家干什么?你走!你不走的话我就报警了!”

“我是王先生请来的先生,是王先生请我进的房间。”郁宁神色自若,似乎对方正在好声好气的与他说话一般。“你要是不想你爸出事,你妈的腿再也好不了,你就把你身上的镯子、项链、耳环、戒指都脱下来,交给你爸。”

郁宁也不等他回答,接着道:“王先生,你也别等什么明天了,拿了东西今天就走,去最近的寺庙门口去敲门,让他们放你进去,把东西烧了。”

郁宁的话一出,明明对面只是站了个普通的少年人,陈学真却觉得背脊都在发凉,他小声的问:“郁先生,有问题?”

“嗯。”郁宁点了点头,对王导说道:“王先生果然命数不错,要不是贵公子住校,怕是现在你们全家都该没了。”

王导听得冷汗都下来了:“郁先生的意思是……这些都有问题?”

他的目光在他儿子的手上,颈上,耳朵上来回的看着,原本只是一些复古潮流的苗银视频在他眼中陡然变得阴森恐怖了起来。他一把抓住王蔚蓝的手臂,厉声喝道:“还不快摘下来!”

“你有病吧!”王蔚蓝甩开王导的手臂,对着郁宁吼道:“我戴什么关你屁事!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种什么神神道道的人说的话你也信?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好不好!”

王导却不管不顾,上手就将他手上的手镯给强行撸了下来,扔在了地上,又伸手去抢他耳朵上的耳环:“取下来!还不快取下来!你不要命了也不能拖得你妈和我跟你去死!”

“嘶——”王蔚蓝痛叫了一声,他耳朵上的苗银耳环被强行扯了下来,几乎把他的耳垂撕裂开来,他捂耳朵怒吼道:“爸!你干什么!”

王导还想上去抢,要是这东西在他身上或许都不会这么失态——这可是自己唯一的一个孩子!他揪着王蔚蓝的衣服吼道:“小陈,你过来帮我把他给制住了!”

陈学真应了一声,连忙上去帮忙。王蔚蓝挣扎得厉害,他一个二十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要拼了命的挣扎真不是等闲一两个人能制住的,三人几乎是扭打了起来,闹得不成样子。

门外甚至响起了敲门声:“刘姐?刘姐你在家吗?你们家怎么了?没事儿吧?要我帮忙报警吗——?”

王太太也被闹了起来,走出来就看见扭打成一团的王导他们,瞬间睡意一扫而空,急得大喊:“你们这是干什么?!老王!蓝蓝!你们怎么打起来了!你们停下——停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在我家打我儿子!”王太太看着站在一侧旁观的郁宁尖声叫道。

王导见王太太被惊醒了,怒道:“你别管,这兔崽子反了天了!我今天非教训教训他不可!”

“妈——我爸他疯了!”王蔚蓝被陈学真和王导一左一右的扭住了胳膊,他叫道:“你看我耳朵!我爸他听了这这个什么郁先生的话非说我戴的首饰有问题,要拿去烧了!我不给他,他还把我耳朵都扯出血了!”

“你告状也没用!”王导双目通红,厉喝道:“这种千把块钱的东西你什么时候稀罕起来了?还戴了一身!你把它摘下来给我!爸给你买更好的!”

“还为了这点东西要跟我动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王导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一手拽着王蔚蓝的领口说:“你就是知道什么,所以你才不给我?!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是要命的?!你也敢戴!你也敢带回家!你看看你把你妈害的!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我知道个什么?!”王蔚蓝趁着说话之间挣脱了出来,揉着耳朵道:“”

王太太看看满面怒容的王导,又看了看一脸委屈的王蔚蓝,捂着心口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你们倒是给我说清楚啊?怎么蓝蓝的东西就有问题了?你就不会好好说啊?还有你,你爸问你要东西,你跟他较什么劲?!给他不就完了!咱们家难道还缺那么点钱吗?!至于闹成这样?!”

“妈!你不懂,我师傅说了这些都是好宝贝,能让我们家发达……”他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漏嘴了,顿时失声。

郁宁眉目一动,抬了抬手,问道:“你师傅?你师傅是哪位?叫什么?”

“关你屁事!”

王太太大急:“什么师傅!蓝蓝,你快说呀你!”

“妈——师傅不让我告诉别人!”

郁宁缓步上前,王蔚蓝心生警觉,正想后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牢牢地按住了他,叫他停在原地,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郁宁走到了他身前:“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郁宁伸手去触碰万蔚蓝悬在汗衫外的的项链,他的手指触碰到那项链的时候王蔚蓝只觉得皮肤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了,他大叫了一声,下一刻他胸口的项链就断裂了开来,落在了地上。

“郁先生?!”王导慌张的叫了一声郁宁,眼睛却盯着王蔚蓝一刻都不敢错开。

郁宁顺势将他手上的戒指也摘了,在手里抛了抛:“东西是不错,贵公子年纪轻轻,又向来衣食无忧,怎么会想到要家里发达?王先生和王太太还是好好查一下吧。”

郁宁将手中戒指抛了起来,这次他不再接,任它掉在了地上,叮得一声滚到了墙角。

他的话音方落,王蔚蓝就觉得浑身一松,腿软的连站都站不住了,跪倒在了地上。郁宁轻声问道:“你戴着这些东西,你在学校是一个人住吗?不是的话,你的室友被你害的不轻吧?”

“说说,你那个师傅叫什么名字?我倒是很有兴趣。”

“……钱全。”王蔚蓝喃喃的说:“我师傅叫钱全……”

他说完才回过神来,仿佛不敢置信自己居然就直接把师傅的名字给说了。郁宁抬眼向王导的方向看去:“王先生听见了吧?”

“听见了!郁先生您放心,我一定去查个明明白白!”王导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郁宁道:“我先生为我订了二点的机票……王先生把东西收拾一下,我送你一程。”

王导愣了愣,连声应了几声,揪着儿子把他兜里的塑料袋给掏了出来,把几件饰品都扔了进去,扎进了口袋,陈学真见状道:“我开车送你们。”

“嗯。”郁宁颔首,王导与太太交代了几句,狠狠的瞪了一眼王蔚蓝,跟着郁宁他们一道出去了。

到了车库,王导掏出钥匙说:“最近的寺庙大概两公里左右,我之前去过,我来开车吧。”

郁宁摇了摇头:“王先生最好不要开车,你坐在后排吧,让陈先生开。”

王导也没多少犹豫,就给陈学真发了个定位:“麻烦你了,小陈。”

“您跟我客气个什么劲。”陈学真接了钥匙去发动了车子,郁宁和王导坐在了后排,王导实在是忍不住,问道:“郁先生,您说我最好不要开车……是因为这些玩意儿?”

他举了举塑料袋。

“嗯,这些东西不大好,一件两件的不成气候,成了套的就有点凶了。”郁宁解释道:“看来王先生平时没少做好事,亏得贵公子没有把一整套都戴在身上,否则现在连命都该没了。”

之前他们在王蔚蓝房间里找到的那个耳环应该是和王蔚蓝身上戴的是成套的,不过因为有两对耳环,而他只有一对耳洞,所以他只是挑了一套带,没有两对耳环全戴上。再加上王蔚蓝本身运道不错,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这真是命好。

王导的手有点发抖,他从口袋里拿了一包烟出来,抽出来一根,脸色有点难看的说:“您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不介意。”

他掏出打火机,打了好几下火苗这才将烟给点上了,他深深的抽了一口烟,一阵阵的后怕。“亏得您没走……不然真是……”

“这也是我想说的。”郁宁道:“我心急着要回去,没考虑到贵公子身上会出问题,是我失误,后来能发现问题也是贵公子回来的及时,和我关系不大——这次的费用就不收了,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不,郁先生不能这样说,要是没有您,谁能发现的了?您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谈钱俗了,以后您一句话,只要我能办到的,我就给您办,要是办不到的,我托人也给您办。”王导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又补了一句:“虽然俗了,但是钱,也是要给的,您千万别推辞。”

“这不是酬劳,是谢礼。”王导道。

陈学真看气氛太严肃了,开了句玩笑:“郁先生可别替王导省钱,他最近拿了好几笔投资,去年还捞了个最佳导演奖,别看他还住在八十年代破小区,手上钱多得跟自来水一样!”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郁宁也就应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就对了。”

陈学真送了王导去了寺庙,在万能的金钱攻势下,对方很快就开了门,王导进去买了一大袋香烛香火的尽数点燃了,连同这些玩意儿一同扔进了香鼎之中,他又跪在大殿门前磕了好几个头,捐了一笔功德钱后才出了来,跟着陈学真送了郁宁去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