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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管事在婢女将红绸掀开的那一刹那脸色就已经十分难看了。

郁宁一听,挑眉道:“花先生的意思是……?”

“这文王天星剑贵重无比。”花先生捧着茶盏喝了一口:“价格上就有些……”

郁宁也很爽气,直接问道:“若是我想要,花先生作价几何?”

花先生摸着胡子:“不多,不多……”

李管事在一旁喝止道:“花先生!请慎言!……这位郁先生,十分惭愧,这天星剑早有买家,无论郁先生出价多少,我碧海天青楼都不可能将它卖与您。”

兰霄眉梢一动,神色淡淡,却是说不上来的威仪,便是不显于色,也叫人知道他已然不悦:“既然如此,为何要拿出来?耍着我们玩么?”

李管事赔笑道:“瞧您说的,公子,我们碧海天青楼以诚为本,此次确实是我们失误。”他招了招手,对着侍从耳语了几句,随即从他手中接过了那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亲自站起身走到了兰霄与郁宁身边,将银票递还了过来:“之前郁先生与公子之前买的那些古玩碎片,就作为赔礼赠与公子与先生了。”

郁宁看也未看那百两银票,眼睛发亮的问花先生:“我能拿起来看看吗?”

花先生比了一个手势:“请便!”

“花先生!”

“李管事,这天干物燥的,小心别上了火……既然拿都拿出来了,叫人看看又不妨什么事儿!”花先生面露警告之色的看了李管事一眼,又对郁宁说:“左右无事,郁先生只管慢慢看。”

李管事这才又坐下了。

“多谢花先生。”郁宁也不客气,伸手碰了碰剑身,转而握住了剑柄,手腕一转挽了一个剑花出来。这是一柄软剑,虽然看着十分坚硬的模样,剑身却极其柔软,只不过一动,剑身便发出了呼啸风声,剑身被郁宁带得在空中左右弹了两下,发出了清脆的铮鸣声。

就算这不是什么雍文王赐予国师的祭天之剑,也是一把极其难得的宝剑。郁宁凝视着剑身,随着他方才的舞动,剑身上的气场居然在半空之中留下了深金色的轨道,记录下了它舞动的轨迹,随之这些轨道缓缓上升,在郁宁头顶形成了一朵如同雨伞一般的气场,如同一顶华盖一般拢在他的头顶。

紧接着华盖化为无数金丝垂落于郁宁身侧,随着华盖缓缓地转动着,瑞气万千。郁宁不禁闭目,只觉得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身体变得很轻很轻,似乎在一瞬间他就到了云顶之上,俯视众生。不多时,那些金丝散去,郁宁睁开了眼睛,他的灵魂又回到了身体,他此刻甚至觉得身体是一件沉重的、令人厌恶的负担。

郁宁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将天星剑放回了那婢女的托盘之中,之后便再也站不住了,他似乎被身体的重量压垮了一般,人跌坐回椅子中,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恶心欲吐。“惭愧,容我缓缓。”

郁宁也没有想到这把剑一挥之下有如此威视,说是天地震动也不为过。他拧着眉头,气血翻腾之下,胸口隐隐作痛,想是触动了上午的伤处,才会让他又头晕了起来。

“少爷,你没事吧?”芙蓉连忙上前问道,见郁宁摆了摆手示意无碍后,芙蓉才对站在另一侧的外务管事比了个手势,外务管事又回到了原处。

兰霄也看着郁宁,问外务管事道:“刘管事,郁宁怎么了?”

“无事,少爷只是一时气血翻腾罢了,缓一缓就好。”

得了这样的回答,兰霄才又坐定,他看不见气场,自然不知道郁宁周围发生了何等玄妙之事,只不过见那花先生一脸惊叹,想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极其罕见的事情。

花先生目不转睛的盯着郁宁,直到他跌坐于椅中,才朗声一笑:“来人,叫后面端一盏宁神茶来给郁先生……郁先生年纪轻轻,却已有如此修为,实在是令人震惊。”

他身后的女婢飞快的去了,没一会儿就回了来,将一盏杯壁还冒着水珠的茶盏放到了郁宁面前,芙蓉上前一步以银针试了试毒,花先生见了道:“叫你家少爷喝下去就好了……这文王天星剑太过厉害,一个不慎就容易头晕目眩,饮一盏宁神茶也就无事了。”

郁宁伸手取了茶盏,那茶盏入手沁凉,里面的茶水郁宁也喝不出是什么味道,只不过那冰凉的茶水一入喉间,他便整个人精神一振,他慢慢地将茶水饮尽了,等到放下茶盏之时,人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多谢花先生。”

“这怪我!是我不好,没想到郁先生能引得这文王天星剑出现异相。”花先生摸着胡子,颇为感叹的说:“可见这万物皆有缘法,这文王天星剑在我手上,也不过是能引出华盖……瑞气垂拱,却是见所未见。也是托了郁先生的福,才能见到这一幕。”

郁宁倚在椅子上,问道:“这文王天星剑,当真不出售?”

“也不是绝无可能。”花先生道:“若是郁先生有自信在十年内获得国师之位,这文王天星剑我立刻双手奉上,分文不取。”

郁宁一听,随即忍不住笑开了,甚至还笑得呛得咳嗽了两声:“花先生还真是在逗我玩吧?”

花先生摆了摆手:“郁先生可知这把文王天星剑买主是何人?”

“何人?”

“正是我们碧海天青楼的大东家,卢云。”花先生一脸高深莫测的道:“卢大东家,行商数十年,说一声富甲天下也不为过,人生唯有两个遗憾。其一,就是他独子卢少东家死活不愿意成亲,至今没抱上孙子。这其二么……就是少了这皇商的名头。”

“这柄文王天星剑,正是大东家特意寻来,欲在国师寿诞之时上敬给国师大人,以谋求皇商之位。”花先生说到这里,忍不住骂了一句:“俗人!当真是俗人!拿这等好东西去讨好那姓顾的!……我方才才问,若是郁先生有信心能在十年内担任国师一位,这天星剑送了你也无妨。”

“郁先生也不必自谦!郁先生年纪轻轻,这知就没有问鼎国师之位的能力?我看那姓顾的也不比你强多少!”

郁宁摸了摸鼻子,听起来这花先生与顾国师有仇?听听他说的,篡顾国师的位子?他觉得他想太多了。

既然事不可为,这柄剑最后也是要落到顾国师的手上的,郁宁自然不会再强求。他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先告辞了,花先生有缘再会。”

说罢,他走向兰霄,正欲推着他出门,就听花先生突然道:“你有三万两银子吗?”

郁宁回过头,轻笑道:“没有。”

顾国师给他的,加上他本身有的,再算上之前给芙蓉的一半,他身上也不过也就一万两银子出头,哪来的三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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