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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发完,他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子——还能怎么样,对方肯定也是算出来的啊!又不是他一个人会算卦喽!他手忙脚乱的想撤回,但是突然发现围脖没有撤回这个功能,只能硬着头皮又补了一句:【怎么从命盘上看出来的?】

【南辰阁:……?没有怎么看啊,直接这么看就知道了。】

【谷道长:……】

该死的天赋流!谷道长有一种对待他师兄的无奈感,他在玄学一道上天赋已经算是不错了,但是还是比不得他师兄,类似于数学考试他看题就能直接出答案,过程省略,别问,问就是一看答案就是2,没有为什么,就是2!

让他师兄演算推理过程,他师兄反而就难住了:“……没有过程啊,直接看就知道了。”

何其相似!

他悟了!他现在就去找他师兄来和南辰阁对线!

——当然,说着玩玩的,要是他师兄知道他公器私用给人瞎几把算命还算错了,非把他扔到三清祖师面前跪个十天半个月再说。

那还能怎么办?

谷道长屈辱的选择了添加南辰阁为好友。

***

果然和人撕逼是发泄心情的不二选择,南时怼了一通谷道长外加网友,可谓是神清气爽,腰不疼了肩不酸了,想到池幽也不头疼了,甚至还想赶紧回家把围脖分享给池幽看!

他笑吟吟地在那个女明星出事的公告下面留了个言,大致就是要算命可以联系他,就快快乐乐的关掉了围脖,收拾东西回家去也。

池幽见南时今天回家得早,倒还有些好奇:“今日倒早?”

南时皮了一下,他看着池幽,目光灼灼的道:“因为我与师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思之念之,恨不能日日陪在师兄身边……哎疼!”

池幽毫不客气的拿着扇子给了南时一下:“你这张嘴是该管管了。”

“那师兄不爱听,我就不说了。”南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随意的道。

池幽下手也不重,疼一下也就过去了,他笑着叫人上了饭菜,便在一旁眉飞色舞的说着今日的见闻。

池幽听罢,目光有些奇异的看着南时:“这几日你那处倒是热闹得很。”

“师兄是说什么人都找上门来?事情太多了?”南时砸吧砸吧嘴:“还行?我们这儿有个科学理论……算了比较复杂,说白了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是什么样的人,自然吸引的也是什么样的人,冥冥中自有定数,我乐意管就管,不乐意管就不管,总不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让我给他改命吧?”

“要是真遇到这种事,我直接改到他原地暴毙。”

池幽轻声笑了笑,目光温和的看着南时,他知道南时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不由升起了一点孺子可教的感觉:“很好。”

“师兄夸我不奖励我点什么?”南时很无耻的讨赏。

池幽颔首,玉扇在手中一转:“吃完了么?吃完了与我去书房,若是对答得当,赏你些什么也无妨。”

南时:……就,忘记了还有要考试这回事。

“那什么,师兄我先去更衣……哦对,我还有点事,我还没跟人吵完呢,我先去跟人吵完了……”南时还未说完,就见那玉扇压在了他的唇上,玉扇冰冷莹润,如同美人纤指。

池幽含笑扬眉,以玉扇拍了拍南时的脸:“不必了,侧间备着呢,清河,带少爷过去更衣。”

清河忍着笑应道:“是,少爷请随奴婢来。”

南时一脸委屈的被拖走了。

池幽以玉扇抵颌,看着南时垂头丧气的背影,总觉得刚刚那个什么‘孺子可教’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南时去侧间洗了个澡后才去了池幽那头考试,他倒也没错得太多,只一二小节罢了。

池幽叫南时伸出手,照例错了多少处就罚他几下手板,师出有名,南时不敢不从,只能小声请求换个地方打:“明天还要开门做生意呢,能不能不打手?师兄你换个地方打行不行?”

池幽不置可否,那柄漆黑光亮的戒尺叫他握在手中,黑白分明得近乎触目惊心,他微微一抬手,轻轻一击落在了南时大腿上,抬眉看向南时,似是在询问南时行不行。

南时真不敢让池幽打他大腿,万一打出什么反应来他可能今天就出不去这个屋子了——被打死的:“打背上吧。”

池幽却不同意,背上皮肉削薄,又是人之重处,脊髓经脉哪一个是可以随意损伤的?他也不与南时多辩什么,今天还有些内容要教,他便伸手握住了南时的胳膊,轻轻一扭,南时便被反过身去,几下戒尺一点都没有留手的就落下了。

他本是想打南时大腿,戒尺落下之时,鬼使神差的就往上走了走,落在了他背后肉最多的地方。

他下手极快,几乎几息之间就打完了,松手放了南时。

南时第一下就给打懵了,待火辣辣的痛楚从皮肉上传到脑子里,只觉得自己脑子里都在嗡嗡作响,等到池幽将他松开他都一时都没能控制好表情,耳根发热。

他慢慢地调整了一下神色,趁着这会儿池幽看不见,便利索的咬了咬舌尖,定了心神,口中抱怨道:“……师兄你怎么打我屁股?!”

“不然?”池幽并不奇怪,他不曾打过南时私密处,想来南时这辈子也没叫人打过几回,有些羞耻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是脸皮比他想象中要薄一些。

他一指长塌:“去坐下,抱元守心。”

这意思就是让南时盘腿打坐,南时揉了一下自己的伤处,不敢多看池幽,赶紧去坐下了——还好他刚刚洗了澡,还处于贤者时间。

池幽没有上来,而是立在了长塌边上,手中戒尺落在了南时肩头:“闭眼,背。《平波经》。”

这个南时记得,是之前池幽给他背过的经书之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他东西南时忘得贼快,但是这些玄之又玄的招摇山经书他记得特别清楚,不必池幽多提醒什么,便张口开始第一段:“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①”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背着背着便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一股清凉之感自肩头传来,他口中的声音越来越低,却有声音在他的心中越来越响。

心如海,念如涟漪,此时其上却落下了一根定海神针,深入其中,定海平波。

池幽立于一侧,也同样阖目默念,引着南时入境后便撤了戒尺,见南时平静无波的打着坐,便也不打扰他,转身离去。

南时近日心中不知为何多了许多杂念,池幽也不管他究竟是如何,这一门《平波经》修得就是心境,叫他自己多练练也就罢了。

倒也不是不愿他心思活跃,而是怕南时多思多想,一朝若如山倾覆,就将累积自身。

好不容易教养出来的孩子,自然要方方面面都替他考虑着。

***

翌日醒来,南时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格外得才沉,如释重负般的,连身体都变得轻松了不少,哪怕外头阴雨连绵,他都觉得雨水可爱。

他睡在了池幽院子的侧间,他也不是没睡过,也不觉得如何奇怪,叫人过来换了衣服再去主屋给池幽请安,池幽倒是什么也没问,嘱咐了他每日多练几遍《平波经》便放他去南辰阁了。

南时撑了一把四十八股紫竹伞,这伞就是过杏仙之前淘的那把,他本来是不能用的,但是晴岚递了过来,他也没注意,感觉自己能用就也懒得去换了。

雨丝如绵,轻巧地落在了伞面上,为万里山河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更显得伞面画作缥缈灵动。

这雨时有时无,偶尔太阳还会冒出个头,是很少见的太阳雨。

因着下雨,游客也大大减少了。

南时照例到了南辰阁先点了奶茶和鸡蛋仔做了点心,顺手又去仓库翻了两大匣子珠子出来——这雨他看得觉得很舒服,就想在屋子里挂上一匹珠帘,听个动静仿一仿雨声也是好的。

晴岚笑吟吟的道:“奴婢来穿吧!”

南时摇了摇头说:“不用,我自己做吧……长久不弄这些手艺都要退步了,又不急着用,弄着好玩罢了。”

既如此,二女也不好再说话。

不多时,有一个老爷子快步走了进来,拍了拍身上的水汽,扬声问道:“老板,你们家卖伞吗?”

“不好意思,没有。”南时看了看外面,见雨又下了起来,他眉目舒展的道:“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家躲躲雨再走。”

“哎行!谢谢!”老爷子应道。

倾影这头送去了热茶和毛巾供他使用。

老爷子喝了茶水用了毛巾就觉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再看侧间里专心穿着珠子的俊美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了柜台旁边看起了东西。

人家热情招待了,他也不好空着手就走。

这一看,倒是看出了点门道出来,他招了招手道:“你好,那个香炉能不能让我看看?”

他指的就是放在角落点了熏香的香炉——南时昨天点了香后懒得再放回侧间的架子上了,就搁在了正厅里,今天晴岚以为他想接着用,就在里面点上了熏香。

南时刚好穿完了一串帘子,他起身松泛了一下腰身,迎出去道:“自然是可以的。”

他走进柜台,取了一块绒布铺在了柜台上,这才转身将香炉拿了放在了上头,另又准备了一双手套放在了一旁:“您请。”

老爷子双眼几乎在放光,迫不及待的戴好了手套将香炉拿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在手中旋转着:“这……这香炉构思得妙啊!看着行制,是个好家伙!”

南时微笑着道:“是不错。”

老爷子打量着南时,心想不愧是当老板的人,虽然年轻,脸上却是滴水不漏,他故意想要夸夸这香炉,让老板透个底出来,没想到南时却屹然不动,原样推了回来。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

老爷子一上手,心里就萌生了宝珠蒙尘的感叹,这么好的东西居然就这么搁着,里面还点香!

“那这个香炉,老板愿不愿意割爱啊?”老爷子问道:“我看着喜欢,只要价格不离谱就行。”

南时直接拒绝道:“抱歉,回头我看够了,还打算把它送到博物馆呢,您要真喜欢,趁现在多上上手也就是了。”

老爷子:……好家伙,现在玩古董的年轻人这么豪横的吗?

几千万几个亿的东西说送博物馆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