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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顺着面颊往下滴的眼泪打破了他的威严,凤清韵见他不吭声,索性颤抖着抬手,拥着他的肩膀蓦然一用力,直接将他按在床榻之间。

他一言不发地骑坐在龙隐身上,青丝如瀑,倾泻而下,洒落在两人肩头。

他并未开口,只是抬手将发丝撩到一边,而后缓缓抬手褪去了那半挂在身上的里衣。

一套动作下来,分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便让方才还嘴硬的龙隐一下子呆住了。

却见那人就那么赤裸地坐在他怀里,谪仙一般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了上来。

宛如梦中一样的美人连腰肢都柔软得不像话,显然是经验丰富到极致的体现,那对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天道来说,简直是杀手锏。

可龙隐蓦然遭受如此艳福,人却相当不知足,面色不由得沉了下去不说,他似是想到了凤清韵如此娴熟的原因,心头的醋意几乎要扭曲成实质了。

“好了,不哭了。”那人却只当他还是在置气,便温柔地拥着他的肩膀,靠在他肩头喘息道,“我又没有欺负你,分明是小郎君一直在欺负我,怎么郎君反倒先哭上了……好不讲理啊。”

“前辈骗我……”龙隐闻言愤愤地咬在他的锁骨上,只恨不得锥进他的骨子里,“你的花明明已经为他而败了……却哄我说要请我喝花蜜酒……”

凤清韵心说你先前哄骗我多少次,眼下只是哄你一次便如此不依不饶。

但他面上却不敢这么说,生怕又惹恼了他的小郎君。

他只敢轻轻往后一仰,春光乍现间,红着眼角叼着发丝,侧过头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壶酒。

“是在下有错,来年春花期再至,定让郎君拔头筹。”凤清韵端着酒好声好气地哄道,“眼下先以此壶酒给郎君陪个不是……”

那勾人的花妖夹着身下人的腰轻声撩拨道:“在下喂郎君饮下这壶酒好不好?”

未曾想龙隐冷着脸道:“不好。”

凤清韵似是没想到他会拒绝,闻言一怔。

而没等他回神,龙隐便一言不发地夺过他手里的酒,凤清韵眉心一跳,刚想说什么,下一刻却见那人掐着他的下巴抬起来,竟向锁骨上的颈窝中倒了一汪酒。

凤清韵被冰的一颤,下一刻却听见一道压抑到极致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劳烦前辈接好了,洒出来后果自负。”

说者无心,只带着一腔压抑不住的醋意。

然而听者早已被先来者浸得艳熟,闻言不知想起了什么,红着脸一下子闭了眼。

倒完了酒,龙隐反手把酒壶往窗台上一放,扭头却见凤清韵脖子上的龙鳞正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他当即便受不住了,掐着怀中人的腰发疯一般吻了上去:“前辈,你那亡夫知道你带着他的信物……却在别人的床上求欢吗?”

凤清韵半阖着眼不言语,垂眸之间只见溢出来的酒液顺着他的胸口往下淌,打湿了那因为动作而不断颤动的龙鳞。

龙隐见状以为他问心有愧,忍不住摸着那人腿根处被压出来的蔷薇花印,福至心灵后竟脱口而出:“怎么不敢说话了,小蔷薇?”

此话一出,那称呼就像是直直炸在了凤清韵心头一样。

他万万没想到会在此刻听到这三个字,心跳一下子飙到了极点,惊愕之下,颈窝中的酒瞬间洒了一身。

宛如泉水泄在玉石上一样晶莹剔透,看得人一下子晃了眼。

就在这时,龙隐却见怀中的美人喘着气含泪抬眸看向他。

那眼神像是隔了万千日夜,透过岁月落在了他的身上,又像是在隔着他看什么人。

龙隐见状一下子更怒了,掐着他的下巴低声道:“前辈在看什么?”

还好……凤清韵闻言蓦然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想起来……

若是龙隐恢复记忆后得知自己如此逗弄于他,少不了一番报复,自己此刻恐怕不一定能经受得住。

不过凤清韵一口气没松到底,他很快便意识到,自己那口气松得有些过于早了。

便是眼前什么都没想起来的龙隐,也足够他喝一壶了。

被人面朝下按在床上,腰窝上又被人浇了一捧酒时,凤清韵整个人都是懵的。

微凉的触感刺得他一激灵,陡然想要起身。

身后却在此刻响起了一道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跪好了。”

凤清韵心头一颤,尚未来得及动作,下一刻,比酒液炙热百倍的唇舌蓦然压下。

“呜——!”

凤清韵突然浑身一颤,回神后突然前所未有的激烈挣扎起来。

然而似是早就料到了他会挣扎一样,龙隐的手就那么死死地按在他的小腹上,固定着不让他动弹。

凤清韵只能咬着牙,像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了什么人舔吻饮酒的细微水声。

那一刻,凤清韵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尊供人使用的酒器,这种物化一般的臆想让他蓦然红了耳根,心理上的冲击竟然比生理上还要浓烈三分,惹得他心下发颤,一时间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就在这时,屋外却传来了什么响动,随即一道含着困意的稚嫩童声在门外响起:“爹爹……?你和哥哥在屋里干什么啊?”

“——!”

凤清韵蓦然咬紧了手腕,泪水瞬间淌了下来,原本只是佯装出来寻觅刺激的背德感突然在此刻攀上了巅峰。

这可不是先前在幻境中于慕寒阳的葬礼上闹得那一出,毕竟慕寒阳在他心里才算得了什么,根本当不得亡夫的名头。

可眼下……凤清韵却感觉自己好似当真亡夫尸骨未寒,遗腹子不过垂髫,便因花期欲求不满,而和小自己整整几百岁的郎君滚上了床一样。

他一时间被耻意臊得咬死牙关也不愿意开口,偏偏那人却在此刻从身后探出了一只手,掐着他的下巴命令道:“前辈,说话啊。”

这小王八蛋……

凤清韵含着泪蓦然闭了闭眼,半晌才压下声音中那股哭腔,强忍着羞耻道:“爹爹没事,宝宝继续去睡吧……”

可说完之后,他又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补充了一句:“爹爹和哥哥只是在聊你父……父亲的事……”

龙隐闻言一怔,随即妒火骤起——他竟然还敢提那死人!?

小鲛人闻言不疑由他,揉了揉眼睛应了一声后便乖巧地回屋睡去了。

祂刚一走,凤清韵便睫毛微颤,咬着手背一下子哭了出来。

和记忆尽在时,游刃有余到恨不得将他每朵花都折磨得狼狈一片的龙隐不同。

此刻的龙隐没有那么多耐心,也压根不懂什么叫循序渐进,更不懂将人束之高阁,待到那人捱不住,呜呜咽咽地喊他相公夫君时又有多香艳。

少年人的妒忌是直白而不加掩饰的。

自讨苦吃的凤清韵很快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结结实实地感受了一把什么叫作茧自缚。

到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住了,意识昏沉之际,他下意识像以前一样求饶,企图换来那人的心软:“真受不住了,小相公……求你……”

未曾想那人闻言愈发怒火中烧,掐着他的下巴便怒道:“本座要做也是光明正大的续弦,那死人算个什么东西,轮得到本座给他做小!?”

凤清韵若是理智尚在,此刻恐怕已经笑得止不住了。

然而眼下他就像是水中捞出来的一样,瞳孔都有些涣散了,一时间竟没听懂龙隐说了什么。

龙隐捏着他的下巴原本还在恼火,但过了半晌便意识到他是真的没什么意识了。

于是他一言不发地碾着那人探出来的舌尖,半晌才眼底晦暗不明道:“喊夫君。”

凤清韵软绵绵地挂在他怀中,闻言探出舌尖像猫一样亲过他的嘴唇,讨好般小声道:“夫君……”

见他如此乖顺,龙隐胸口那股气终于勉强顺了几分,可他还是不服,竟神色晦暗难明地按在凤清韵的小腹上,语气阴沉道:“前辈既已给他生了孩子……我与那亡故之人可都是你的丈夫,前辈岂能厚此薄彼?”

凤清韵缓了半晌才听出来他的意思,随即瞳孔骤缩——那不过是他先前哄对方的话,他怎么可能当真生的出来!

然而龙隐见他面色几变,还以为他是不乐意,一下子沉了脸,掐着他的腰便要发疯:“前辈是不愿意?”

凤清韵叫苦不迭,只得哽咽道:“愿意……自然愿意……”

“只是我非逢花期,”他张嘴便开始胡说八道,“着实是不好结果……”

“那便多来几次,只要耕耘繁复,便总有授粉成功的一遭。”龙隐说着牵着他的手,强迫他按在自己的小腹上:“劳烦前辈数着次数。”

凤清韵万万没想到会得到如此答案,大惊失色之下当即便想挣脱,奈何身后人只一句话,便断了他逃跑的念想:“前辈是想让孩子听到吗?”

“——!”

凤清韵先前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终于碎成了一地,他闻言终于忍无可忍,含着泪扭头对龙隐怒目而视。

龙隐见状却只觉得他终于用正眼看向自己了,心下竟泛出了一股说不出的掺杂着扭曲快意。

“那么……”他吻着怀中人的侧脸道,“劳烦前辈从头开始计数了。”

凤清韵闭了闭眼,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含着水意的话语:“……一。”

他毫不掩饰心声地在心底将人骂了个狗血喷头,龙隐却丝毫不在意,反而一副受到表彰的模样。

不过最终忙活了一晚上,凤清韵也没能当真怀上什么孩子,只是人确实被折腾惨了,乃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的脸色都有些发青了。

……太丢人了。

想逗弄人不成,反被刚化形不到两天的少年弄成那副软着腰身讨饶的模样。

凤清韵为此差点把牙咬碎。

龙隐发了一晚上疯,第二天酒醒后倒是一下子认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