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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嘉易已经喝了好几杯,酒精上头,心里畅快地想,倒不是随时爱喝,是一和他说话就想喝几口,不过看着赵竞,说出的话还是有所节制:“是吗,那你看出的是什么啊?”

窗外天黑了,餐厅的灯光昏暗,韦嘉易的头晕晕的。赵竞没有马上回答,神色晦暗不明,看了他一会儿,说:“你好像喝多了。”

“我没有。”韦嘉易立刻否认。

话音未落,赵竞突然笑了,笑得不是很明显,韦嘉易看得清晰,这是种笑话人的表情,马上问赵竞:“你在笑我吗?就喝这么几杯哪里多了。”

赵竞又很淡地笑了笑,没说话,服务生端上了甜品,是柠檬雪葩,韦嘉易吃了,想再喝几口剩下的最后一杯玛格丽塔,展示自己的酒量远不止一套浅浅的配酒和三杯鸡尾酒。不过手刚伸向杯子,便被赵竞按住了。

赵竞的手很稳,压在韦嘉易的手指和手背。韦嘉易指尖比赵竞烫,手背又比他凉,抬眼望着他,他低声解释:“再喝就真的要醉了。”

然后他松开韦嘉易的手,将酒杯拿远了,放在韦嘉易拿不到的地方,抬手示意买单。

韦嘉易靠着卡座的椅背,恍惚地想了想,发现自己可能真的喝了太多,情绪十分跳跃,靠了一小会儿,赵竞签完了字,站了起来,说“我们回去吧”。

他站在韦嘉易面前,韦嘉易一动不动坐着,仰着头看他,表情是明显醉了。他很轻地抓住了韦嘉易的手臂,皮肤冰凉,很滑,又瘦得几乎没有,他轻拉了一下便不敢用力,又松开了,不知道该扶哪里才能把韦嘉易扶起来。

韦嘉易看了他一小段时间,终于自己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抓着他站了起来。两人手臂挨着,往餐厅外走,韦嘉易走得摇晃,赵竞就扶了一下他的肩膀,韦嘉易转过头来,微弱而温热的气息贴在赵竞的脖子上,马上飘走了。

走进电梯,赵竞看了一眼,韦嘉易头发有些乱。他面颊泛红,平时不太有血色的嘴唇也红润了起来,由于皮肤很白,手指和手腕的关节被酒精熏成了潮湿的粉色。

方才抓住韦嘉易手臂时冰滑的触感,仍然留在赵竞的掌心。电梯到了,他们往韦嘉易的房间走,韦嘉易晃来晃去的,手臂撞了赵竞几下,声音很低地说“对不起”,听起来已经神志不清。

到了房间门口,他还想往前走,赵竞把他拉停了,打开门,韦嘉易乖乖走了进去。

房里很暗,赵竞锁上了门。他只被人照顾过,没学过怎么照顾人,叫了韦嘉易一声,希望韦嘉易还没完全醉倒。但韦嘉易只是非常听话地转过身,抬头盯着赵竞。

他喝得醉醺醺的,眼睛是一个湖泊,夜间的那种,赵竞感觉自己的呼吸慢慢地不见了,因为韦嘉易距离他太近,可是又不够近,不够近所以赵竞想他,想到心脏都不舒服。

韦嘉易很懂赵竞,他一定读懂了赵竞的想法,所以靠近了他,叫他的名字。声音非常地轻,如同喃喃自语,而后伸出手,手指搭上赵竞的后颈,像一块冰凉的丝绸,韦嘉易闭眼抬起面颊,颤动的睫毛压在眼睑上,嘴唇晃动着,凑近过来,和赵竞的黏在了一起,柔软到让赵竞觉得再用力都不够紧,像摄入了一种即时上瘾的毒品。

韦嘉易喝醉了,这不大好。然而赵竞难以推开他,推一厘米都做不到。韦嘉易的手放在赵竞的肋骨间,往下滑,碰到了显而易见的阻碍,停了停,又把手移了上去。

他的皮肤和嘴唇是甘甜的,有一万个词汇适合形容,仿佛接触到,就有充沛的情感可以传递。

韦嘉易吻了赵竞一会儿,好像有点缺氧,把赵竞推开了,自己走回了床边,蜷着躺下去。赵竞站了一会儿,走回他的身边。他睁开眼看了看赵竞,嘴唇微微肿起,面颊也更红了。

赵竞想原来这样就是恋爱、接吻和亲密。为什么韦嘉易没有早点和他这么做?

赵竞坐在韦嘉易旁边守了一会儿,韦嘉易没有睡着,但是也没有清醒,愣愣地注视着前方,手臂搭在赵竞的腿旁,充满难以名状的引诱。

赵竞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看他,像昨晚韦嘉易睡着之后那样,很轻地摸了几下他的脸。他被赵竞碰了几次,眼神动了动,终于开口说话,认可了赵竞的判断:“好像真的喝醉了,肯定是最近太累了,所以酒量才会变差。”

赵竞还在摸他的脸,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赵竞,”韦嘉易把他的手推开了,换了个姿势,坐起来一些,拉着他的胳膊,忽然看着他坦白,“我本来是想灌你酒的,没想到你不喝,因为我还以为你……”

他没往下说,赵竞问他:“以为我什么?”

韦嘉易转转眼睛,突然抿着嘴,对赵竞笑了笑,说:“不告诉你。”

他看起来笑得很坏,像把伪装出的温顺拆除了,把赵竞泡进烟草和皮革还有酒味里,细长的手指抓着赵竞的脖子,将两种温度融在一起。

韦嘉易咬了赵竞的嘴唇,赵竞的心长到了韦嘉易的皮肤上,眼睛上,气味上,一切上,在韦嘉易将他箍得更紧之前,赵竞做了一个决定,他和韦嘉易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