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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天晴“哦”了一声,将手中的茶杯递了过来,“蓝姐喝茶吗?”

姜海蓝笑着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倒一杯。”

何天晴点头,“你快点去。”

虽说法官、法官助理、书记员要注意跟律师的交往,但律师来办公室倒一杯水还是没有问题的。

姜海蓝走出刑庭,去离得最近的一间办公室,跟里面正在整理资料的书记员打了声招呼,自行取了一只纸杯倒了一杯白开水。

书记员问,“姜律师也是来开刑庭那个案子的?”

“对呀,”姜海蓝笑道,“我们那个案子可能要开两天,这两天都要来找你们蹭茶水。”

书记员也笑了,“没问题呀。”她突然想起什么,“啊对了,你帮我跟你们所赵松源说一声,他那个被继承人债务纠纷的案子,有点事要和他沟通一下,让他来找我。”

姜海蓝立即拿出手机,“我马上和他说。”

姜海蓝端着水杯回到刑庭时,关在A区看守所的被告人已经被带到了法庭。

律师到了一小半,互相说着闲话,还和外地来的律师打招呼、加VX。

检察官和法官没到。

但书记员陈归已经坐在电脑前调整直播设备了。

姜海蓝走到律师席,和认识的律师们打过招呼,按照起诉书上她当事人的排序数了座位坐下。

坐在她左前方的男律师回过头,“姜海蓝,你当事人签认罪认罚了没?”

姜海蓝摇头,“昨天下班之前,我联系曹检,他说量刑建议还没出。”

男律师“啧”了一声,“那就只有等他们现在过来了。”

姜海蓝视线平移,看到一男一女两位检察官从刑庭门口走进来,她说:“来了!”

很好。

A区人民检察院的两位检察官:曹俊楠和金婷青,一到刑庭就从包里拿出了一叠认罪认罚具结书,站到了被告人面前。

还有一部分被告人没到。

他们便依次询问到了的这部分被告人的名字,拿出给他的认罪认罚具结书,“我们给你的量刑建议是有期徒刑X年X个月,罚金X万元,你看下是否要签具结书。”

又看向律师席,问,“XXX的代理律师是谁?”

律师恰好在的话,便过去跟当事人和检察官沟通。

何天晴小声地对姜海蓝说:“我这个考虑到各种从轻减轻的情节,判下来也是四年多。”

姜海蓝也放低了声音,“你那个是组织卖yin?”

何天晴点头,“对。”

姜海蓝说:“我这个是容留,违法所得一万多,我看看能不能给她争取缓刑。”

何天晴想了想,“如果是单案的话……”

姜海蓝和她对视,“是的,可这是一个二十多个被告人的犯罪团伙。”她叹了口气,“我尽量吧,我做了我该做的,看法官怎么考虑。”

主要也还是看法院这边考不考虑缓刑,给不给被告人所在地司法局发不发函,当地司法局愿不愿意接收。

何天晴眨眨眼睛,“可是如果检察官提的量刑建议是有期徒刑,你的当事人也愿意接受的话……”

姜海蓝微微一笑,“她签她的,我辩我的。”律师有独立辩护权。

何天晴耸了耸肩,“现在这个认罪认罚制度,律师也不好劝当事人不要签。”

除非律师有绝对的把握,能在庭上把量刑争取到比检察官提出的量刑建议要低。

否则你劝当事人不要接受检察官的量刑建议,不要签认罪认罚具结书,届时法院判下来比检察官的量刑建议要高的话,你怎么和当事人交待?

姜海蓝举起右手,翻出手心,又翻出手背,“事有两面,不能是想要好的一面不想要坏的一面吧。”

——不过一般来说,大部分案件会怎么判,哪些辩护观点法官会认可,律师心里是有数的。

金婷青手里拿着两份认罪认罚具结书,站在了罗瑶面前,“罗瑶的辩护人到了吗?”

姜海蓝立即扭头回答,“是我,我到了!”

她将水杯放在了凳子上,朝被告人席走去。

金婷青对着罗瑶和姜海蓝说:“罪名是容留卖yin罪,量刑建议是有期徒刑一年,罚金两万元。”

她看着罗瑶,“你看看要不要签认罪认罚具结书。”

罗瑶一怔,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姜海蓝。

姜海蓝说:“金检,你先问问别的被告人,我和罗瑶谈一下。”

金婷青点头,“行。”

有期徒刑一年,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姜海蓝和罗瑶谈过。

只是从罗瑶的立场出发,想要争取一下缓刑——她在网上看过很多容留卖yin罪的判决书,和她的情况差不多、违法所得差不多的案子,不少都判了缓刑。

但,人家是单案。

且法院也不同。

不能一概而论。

比如我们林省法院的掩隐就比沿海城市的法院判得重得多。

姜海蓝和罗瑶沟通时,其他律师先后到了。

最后一批被告人也被法警带进了刑庭。

陈归正在调整庭审记录的模板。

9:17,穿着法官袍的审判长谢宏春、审判员肖寻芳,穿着便衣的人民陪审员何迹平一起走了进来。

刑庭庭审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