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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虎躯一震,瞳孔因为震惊而紧缩。

几天前他与亚胡迪亚戏言,陛下不如喜欢阿伊大人,但事情真的发生了,他却只觉得惊悚,可怕。

据米莱国师所说,大王子是被陛下强行虏走的,如今大王子是阿伊大人,那不就是……

巴拉蒙脑子里迅速闪过几种可能,虽然刚刚窥到一些真相,但他已经联想到如何在王宫杀出一条血路,救出阿伊大人。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陛下。

陛下的武力惊人,很有可能,他们打不过,陛下手下的暗卫营也忠心耿耿,十分能打。

巴拉蒙越想越沉默。

伯伊似笑非笑地看向拉赫里斯,等他解释,拉赫里斯回望他,片刻说:“明日你与其他人来太阳神殿。”

他没想到伯伊会突然出来,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以为这种场合,伯伊会一如往常地选择不露面。

毕竟伯伊一旦露面,知道他身份的绝对不会只是昔日的属下,还有一直密切关注着王宫的人,其中不乏过去的政敌。

“巴拉蒙大人,请吧。”瓦斯弯腰抬手示意。

巴拉蒙就这么一脸懵逼地被带出了王宫,守在王宫门口等消息的亚胡迪亚见他出来,立刻走上前想要询问情况,只不过看到是瓦斯送巴拉蒙出来,又立刻收住了声儿,脑子一瞬间转了好几转。

“瓦斯大人。”亚胡迪亚扶肩行礼。

虽然瓦斯只是一个随侍,官阶远远不如他们,但作为法老身边的第一近随,权力和影响却是更高的。

瓦斯看了眼巴拉蒙,轻咳两声:“巴拉蒙大人,刚刚的事情最好不要外传。”

亚胡迪亚也扭头去看巴拉蒙,巴拉蒙愣愣点头,瓦斯见状对亚胡迪亚行礼离开。

他知道巴拉蒙必定会和亚胡迪亚等人说,但他也相信,这群人对阿伊大人的忠诚,会把控住消息传播的范围。

但也不好说,瓦斯忧愁地暗叹,王宫里不乏眼线,尤其是王后身份一直瞒得紧,想要打探消息的人不会少。

等人离开,亚胡迪亚用手在巴拉蒙眼前挥了挥:“到底发生了什么?”

巴拉蒙是为了王后的身份而去,现下这模样,显然跟这事儿脱不了干系。

巴拉蒙愣愣看向他:“完了。”

亚胡迪亚被他这两个字吓得眼皮子一跳:“什么完了?”

应该不是陛下气极,不然巴拉蒙就不会这么好好被瓦斯送出来,难不成王后真是一个一脸横肉的彪形大汉?

巴拉蒙深吸一口气说:“你记得我前些天跟你说什么吗?”

亚胡迪亚回忆了下:“你说的话挺多,具体是哪一句?”

巴拉蒙:“陛下喜欢男人,那怎么不喜欢我们阿伊大人!”

亚胡迪亚愣了愣:“所以?”

巴拉蒙:“陛下真喜欢阿伊大人。”

亚胡迪亚沉默,半晌才说:“你是说,陛下找了个大人的替身?”

作为监察使,比起其他人,亚胡迪亚跟在陛下身边的时间更多,在陛下与阿伊大人的相处中,隐隐有点感觉,但他一直觉得是自己想太多。

巴拉蒙摇摇头,乍然塞入太多事情而混乱的大脑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三件事,第一,阿伊大人没死,第二,米莱的大王子是阿伊大人。”

亚胡迪亚少有地懵了:“你的意思是……”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巴拉蒙肯定地点点头:“你没想错,第三,陛下抢走的大王子是阿伊大人,要立的王后也是阿伊大人。”

亚胡迪亚沉默了,许久,他缓缓地发出一声“啊?”

太阳神殿——

伯伊脱去身上沾染了些许沙尘的外衣,躺在几日不见的软榻上,舒服地喟叹一声。

果然论舒坦还是法老这里的配置是最优选。

伯伊一如既往地讨厌马车,坐了两天骨头都快颠散架了,但比起顶着烈日和风沙骑马,他还是更愿意坐马车一些。

拉赫里斯在他对面坐下,视线掠过他的眉眼,带着打量与揣测:“你不担心消息传出去?”

伯伊在宫殿前露脸,少不得被有心人传出去。

伯伊笑睨着他:“确定,如今我只是一介平民身份,被旧日政敌知道我还活着……”

很轻地啧了一声,“估计能把我拆分了。”

被野兽啃得不成形状的尸首在眼前一晃而过,时隔两年,依旧叫人胆寒。

拉赫里斯瞳孔骤缩,下意识握住他搭在腿上的手:“我会处理好。”

这两年,他日夜反省自己的行为,充满悔恨地想,如果他没有为了自己的私心给阿伊树敌,阿伊也不会被算计。

这次好不容易寻回阿伊,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伯伊瞥了眼拉着自己的那只手,骨节突出,手指修长而有力,因为常年练武,指腹和掌心带着一层茧子,磨着皮肤时存在感极强。

这样的手,只是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大人,水烧好了,”近随隔着门帘对内殿说,“您是现在沐浴吗?”

瓦斯大人特意交代过,没有陛下的吩咐,绝对不可以靠近内殿,所以他只能远远站着提高声音。

伯伊收回目光,淡淡地嗯了一声。

稍顿,“叫阿曼特进来。”

进入太阳神殿,阿曼特不出意外地被拦在了宫殿外,哪怕心下气恼,但阿曼特也无计可施,谁让这是法老的地盘。

拉赫里斯眉心一蹙:“叫他做什么?”

伯伊懒懒地撩起眼皮,与他对视,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浅淡笑意:“让他帮我擦背。”

拉赫里斯抿唇,压着眉眼:“不行。”

他思忖了下,不太情愿地说:“或者森……”

虽然两个他都不喜欢,但比起阿曼特,他宁愿是森穆特,至少那就是个小孩儿。

伯伊看着他,眉梢轻抬:“或者你来?”

语气散漫,似是不经意间的随口一提,尾音微扬,如同一根羽毛在人心尖轻撩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