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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句承诺。

他低着头, 望进那双氤氲雾气的眸子,所有佯装的坚强,在这一刻全部消散。

难得没防备他。

也不知道她在路灯下蹲了多久, 坐在车内好一会儿,被风吹得通红的鼻尖还没缓过劲儿来。

真傻。

遇到事儿只会自己默默承受。

裴京闻,心疼得厉害,他扳正女孩的腰身,一字一句, 眸色诚恳:“周宜宁同学, 我是你老公。”

周宜宁同学。

五个字。

太正经的称呼, 即使高三那会儿, 他也是吊儿郎当喊她同桌,很少会这么正式喊她。

周宜宁怔住, 忘记去思考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笨啊你,被欺负了连靠山都不会找, ”他的膝盖往前靠了靠,缠住周宜宁的小腿,“有我给你撑腰呢。”

印象里,他说过的情话和骚话,撩得她心慌意乱的次数并不少。

只是像现在心口悸动到无法把控,还是第一次。

就像有某种无形的力量, 彻底隔绝了她所有的失落和难过。

她一瞬不瞬望向裴京闻, 胸口跳动的速度极快,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脸蛋再次升温。

他的眸子太有蛊惑力, 激起她的心湖泛起春意, 轻轻应道:“好。”

说这话的时候,裴京闻那句“你有我”, 反复在她的脑海里回转。

几乎没多思考,她主动环住男人劲瘦的腰,忽然很想很想顺从他的话,全身心依恋他。

姿态十分亲昵。

她的发丝,不经意撩着男人凸出的喉结,很痒。

光影朦胧,那双墨色的眼眸瞬间晦暗。

“周宜宁,我这不舒服。”

他的语调太正经,还有几分脆弱,周宜宁赶忙从他的怀里脱身:“哪儿?”

女孩很少把对他的心思完全表露出来,裴京闻全程关注她的一句一动,知道她总算舒缓了憋在心底的沉闷。

注意力也落在他身上,裴京闻那点逗她的恶劣心思又强烈了几分。

“这儿,”他勾着笑,痞里痞气,“被你蹭的。”

“蹭”这个字,被他咬得极重。

哪知,这还不是最过分的。

眼见周宜宁因这一句话脸色更红,他又缩短了两人的距离,神色专注:“得你亲我这儿,才能缓过来。”

周宜宁:“……”

二十分钟后。

裴京闻虽没完全满意,但看向那双泛着水光的红唇,总算“好心”放过了周宜宁。

比起他气定神闲扯了扯松散的衣领,看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周宜宁整个人的样子就凌乱许多。

旗袍领口的扣子被扯开,露出凹凸有致的锁骨,细看之下细白的皮肤,牙齿咬过的痕迹还没完全消散。

意识到他的眸色还没移开,周宜宁赶忙把散开的衣领扯好,生怕被他看出其他的,还用散落的头发遮住。

裴京闻定定看向他,眸色一片幽深。

这姑娘真纯啊。

不知道穿得越多,他越想帮她脱掉么。

只是刚占完便宜,怕这姑娘羞恼,他收回收回覆在她尾椎的手,嗓音低磁,“要我帮你吗?”

意有所指的几个字,周宜宁慌忙整理内扣的动作一顿,没好气瞪他。

与其说“瞪”,更像是被狠狠欺负之后的控诉。

“别这样看我,”他拖着尾音,捏了下她粉嫩的耳尖,微扬的眉骨满是坏劲儿:“你知道你越这样,我越把持不住。”

周宜宁又羞又恼,气闷收回视线,不想跟他再说一句话。

这时,手机嗡嗡作响,是裴舒语打来的:“宝贝,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她打电话也没避着裴京闻,裴舒语柔得能掐出水的声线,在车内非常清晰。

捕捉到“宝贝”两个字,男人眸子微眯起,浮现几分危险。

“我也想你呀,”周宜宁尽量调整呼吸的异样,浅笑出声:“明天下午的机票,回来我请你吃饭。”

明天是除夕,她早都和外婆说好陪她过年,所以只能等几天再去见裴舒语。

“好叭,那你到时候可别因为裴狗纠缠就不要我了,”裴舒语愤愤吐槽,“狗东西,每次缠你那么紧,我都没机会让你陪我去玩。”

话落,周宜宁再迟钝,也察觉到有一道半笑不笑的眸色递过来。

“你当我不知道你带我老婆去酒吧干什么?”裴京闻懒散挑眉,慢悠悠道:“如果你太闲,我得跟爷爷商量一下——”

他刻意拖长尾音,并没有一口气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裴舒语却顿悟他话里的深意,赶忙讨好道:“不用不用哥,我不闲,我可忙了。”

狗东西!每次只会拿她亲爹要让她进公司这事威胁她,偏偏她还就吃这一套。

生怕这狗东西真在爷爷面前添油加醋,裴舒语秒怂,赶忙找了个借口,“宁宁宝贝许姐叫我呢,我先去忙了记得想我呜呜。”

留下这句话,周宜宁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干脆利落挂断电话。

周宜宁:“……”

“干嘛这样看我?”男人薄唇微勾,有几分难言的性感。

想到刚才裴京闻一句话,舒舒就以意想不到的快速转变态度,周宜宁忍不住好奇:“舒舒她为什么这么怕你?”

“想知道?

周宜宁眸色晶亮点点头。

恰好是红灯,男人意味深长指了指喉结,“亲这儿一下。”

“……”

不正经!

周宜宁顿时别过眼。

“这么不经逗啊?”闷闷的笑音从他的喉结发出,“爷爷一直希望裴舒语能进恒盛躺平,你也看到了,她自己不愿意。”

裴老爷子最喜欢小棉袄,可惜他这辈子只有两个儿子,好不容易盼到大儿子立业成家,结果又生了两个儿子,老爷子一度十分嫌弃。

好在小儿子裴定没辜负他的期待,总算有个姑娘让老爷子心里有了点安慰。

裴舒语一出生,可谓是裴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名字都是全家思索了很久才敲定的。

其中恒盛集团,一半的股份都是老爷子留给宝贝孙女的嫁妆。

只要她想,好几辈子都可以躺平。

大小姐心安理得当了二十年的咸鱼,大三那会儿不知怎么长了反骨,非要去娱乐圈闯荡。

老爷子不忍她吃苦,说什么也不同意,但拗不过孙女掉几滴眼泪,于是爷孙俩有了约定,如果裴舒语五年内混不出名堂,就趁早进公司。

事实证明,裴舒语是铁了心想自力更生,不仅没用恒盛的资源,更没宣扬自己跟裴家的关系。

四年多的时间,不说怎么出名,起码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只是距她说五年内必混到一线的话差了很多,怕老爷子跟她算账,裴舒语就算回老宅,也不敢把话题往工作方面引。

听到裴京闻的“威胁”,不紧张才怪。

说起一身反骨,周宜宁忍不住想,比起裴舒语,裴京闻才是裴家最叛逆的那个吧。

“怎么,”自然没错过她眼底的情绪,裴京闻闲散哼笑,“这么想知道家里的详细信息啊?”

语调中的戏谑太明显,周宜宁耳根一热,垂眸否认,“哪有。”

生怕他得寸进尺,周宜宁急中生智,找借口躲过这话题,“我明天走。”

裴京闻挑眉:“我知道。”

“……那你,”周宜宁顿了一下,紧张得睫羽有些发颤,“什么时候能来溪水镇?”

尽管之前他已经答应和她回家见外婆,但这一刻提到时间,周宜宁仍克制不住忐忑。

有片刻的沉默。

是她声音太小了吗?要不要再问一遍?

周宜宁抿了抿唇。

就在她做好重新问一遍的心理准备,裴京闻倏地笑了下,“藏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准备提呢。”

周宜宁一噎,耳根微微发热。

“随时都行。”

什么叫“随时”?

是她理解的那个“随时”吗?

害怕自己听错了,周宜宁抬眼看向他,神色有显而易见的困惑。

裴京闻解释:“明天我跟你一起。”

明天?

明天不是除夕吗?他都不用回家的吗?

可能太震惊听到的话,周宜宁瞪大了眼眸,直接问了出来。

裴京闻忍着笑腾出右手,没忍住捏了把她的脸蛋,一本正经说,“家里长辈说,只要你一天没答应跟我回家,我也就一天别想踏进家门。”

这意思,自然包括每次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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