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麦子12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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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寒转向陆镌,总结,“所以这就是他急着叫我们过来的原因。”
陆镌终于说话了。
“没错。这个副本没有升级前我去过的那次,我尽了全力,还是有很多人都没来得及扫描,我们当时坚持了三轮,扫描了三次,死了很多人。所以这次我想……”
宁鸽替他说:“把车头的牌子摘下来。”
所以陆镌最开始的时候说的是“拿到锚点”,而不是“扫描锚点”。
他想把“锚点”拿过来。
要想办法去到车厢外,到对面车头上,把牌子摘下来,如果能把牌子拿回来,全车厢的人就可以随便扫描,想扫多久扫多久,不用再受短暂的车头出现时间的限制。
可是要去车厢外,风险可想而知。
欧文想了想,“可是从视频上看,车头离得可不近,难道要跳过去吗?”
宁鸽说:“不用跳,既然车头就是我们这列车的车头,只要沿着外面车顶走到车头,再想办法下去摘到牌子,不就行了?”
陆镌对宁鸽微笑了一下,“我上次也是这么想的,可惜不行。车头和后面的车厢之间像是有一层无形的屏障一样,过不去。”
还是只有跳过去一条路。
陆镌问裴寒,“我反复研究过车尾和车头的距离,实在太远了,我觉得我做不到,你身手比我好,你会不会可以?”
裴寒没说话,又把视频重新拖回去,放缩画面,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肯定地说:“我可以。”
陆镌明显松了一口气。
欧文有点忧虑,“这想法倒是不错,问题是,这牌子如果不挂在车头上,摘下来扫描,没有车头当背景的话,能过关吗?”
卫决语气轻松,“先试试呗,不能的话,大不了再等十站,把它挂回去就行了。”
裴寒看一眼宁鸽,对她说:“扫描的取景框是可以调的,过一会儿车头过来时,你先用取景框只扫那块牌子试试看,如果可以,就说明不用车头做背景,只拍牌子就能通过。”
陆镌很同意,“没错。先让她扫一下试试。”
开什么玩笑。
他俩的这种安排明显存着私心。
他们的意思是,打算自己出去冒险摘牌子,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让她提前扫描牌子,把她先送出副本。
“吴老师,”宁鸽转过头,“我要留下帮他们两个,扫描的事交给你,你会扫吗?”
宁鸽帮他把扫描的界面调出来,教他怎么取景。
“宁鸽……”裴寒低声叫她,宁鸽假装没听见。
裴寒只得跟陆镌商量下面的事,“我们从车门爬上去还是走车顶?车顶吧。”
停站时所有的危险都来自车门那边,从车门那边爬上去未必保险。
陆镌同意,“我们还是走车顶吧,车顶刚才出去过,一定是安全的。”
大家一起离开车尾。
裴寒把身上单肩包里的各种工具全部倒出来,从里面认真挑出一些,重新装回包里,把包带收紧,背在身上。
车厢的车顶很高,没有东西可以踩脚,不过不成问题。
陆镌和欧文他们在下面托着裴寒,让他踩着他们去撬车顶上刚刚打开的机关。
这些东西对裴寒不成问题,他没几下就把顶盖重新撬开了,用力一推。
吱嘎一声,车顶又打开一条大缝,外面清凉的冷风钻了进来。
车顶刚一打开,列车就关上了车门,缓缓启动。
车头要来了,他们得抓紧时间。
裴寒用手轻轻一撑,就从缝隙上了车顶,又伸手下来,把陆镌也拉了上去。
“我也想出去。”卫决主动请缨。
不过没人理他。
裴寒和陆镌消失了,宁鸽立刻回到车尾等着。
在疾驰的列车车厢顶上前进不知是什么感觉,不过他们两个动作利落,很快就到了车尾上方。
宁鸽看见一只熟悉的手伸下来,隔着玻璃对着里面摇了摇。
是裴寒的手。
他们两个就位了,就在他们的头顶上。
接下来就是等待。
过了一会儿,一束明亮的灯光冲破车尾后浓稠的黑暗。
车头终于来了。
它用极快的速度飞驰过来,像要撞上来一样,追上车尾,不过在越来越接近的时候,相对速度慢了下来。
宁鸽已经看清了,车头和车尾长得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车头上装着那块醒目的牌子:终点站:环城站。
要抓紧时间,宁鸽说:“吴老师,你帮忙扫描一下吧。”
吴老师早就举好手腕等着了,连忙说:“好,好。”
他认真地对准那边放缩了一下镜头,把取景框拉扁,只限制在牌子上,点了扫描。
他人嗖地消失了。
牌子是锚点没错,而且只拍到牌子就可以,并不需要加背景。
裴寒早就俯身从车顶上探出头,等着他们这边的扫描结果,已经看到吴老师消失了。
宁鸽对外面的裴寒比了个拇指。
裴寒他们回了个拇指,等待着车头靠到位。
车头很快就到位了,宁鸽提心吊胆地仰头等着。
宁鸽看见,裴寒他们把一把螺丝刀一样的东西往对面一丢,螺丝刀划过一道弧线,打在车头的顶上,弹了一下,消失在黑暗中。
中间没有屏障,可以过去。
只过了片刻,宁鸽就看到头顶上一道人影一闪,有人凌空跃了出去。
是裴寒。
车尾和车头之间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他就像一只黑暗中的大猫,在飞驰的列车上,轻巧地越过车尾与车头之间吞噬人的黑暗间隙,跳过正常人根本做不到的距离,扑到了对面的车头上。
宁鸽觉得心跳都要停了。
他落到那边,在微微弧形的车顶上稍滑了一下,不过还是稳住了。
他一稳住,就立刻开始往下,沿着车头的玻璃窗向下攀爬,稳稳地踩在了车头下面凸起来的一条边沿上。
他挪了挪,挪到车头的正前方,观察了一下那块写着终点站的牌子,拉开单肩包,从里面挑了把螺丝刀出来,开始拆解工作。
动作利落,没几下就把螺丝拧下来,又用螺丝刀的刀头沿着牌子边沿撬了一遍,轻松地把牌子撬了下来。
他把牌子叼在嘴里,伸手拉住车头上的凸起,做了个引体向上,轻巧地重新攀回车顶。
站在车头的顶上,裴寒低头望向这边,忽然对宁鸽微微笑了笑。
姿态从容,神态轻松,并不太像是站在往前疾驰的车顶上。
他把手中的牌子转了转,然后往空中一抛,抛回给这边等着的陆镌。
宁鸽看不见这边,不过看裴寒的神情,知道陆镌应该是成功接住了。
宁鸽明白,裴寒先把牌子扔过来,是打一个保险,这样无论他跳回来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都能保证他们可以及时扫描锚点出副本。
裴寒扔完牌子,退后几步,找好姿势,往这边一跃。
就在他要腾空的那一瞬间,宁鸽看见,车头突然退后。
时间到了,它要离开车尾了。
如果裴寒没有跳,就算车头和车尾分开了,大不了就是在车顶上等着下面十站过后,在下一次车头和车尾接近时,重新跳回来。
可是他人在空中。
他起跳时大概就觉得不太对劲,临时加了一把力,跳得比刚才更远。
车头也走得比它刚才来时还要快得多。
外面的车头的灯光突然没了,车窗外恢复了漆黑一片,裴寒的身形消失在黑暗里。
宁鸽冷静地想,他一定没有掉下去。如果他掉下去,就会经过玻璃窗前,她能看得见。
可是这个空间那么奇怪,会发生什么都不太好说。
玻璃窗外黑暗浓稠,吞噬一切,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