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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努力中平稳地滑过去十天。

今天完成学习任务后,珍珍自己骑车出去了一趟。

她自己一个人找到裁缝铺,去取了之前新做的两套衣服。

布料和款式都是李爽和阿雯帮她选的,成品的衣服也都非常好看。

她拿了新衣服到家,忍不住心动,把两套衣服全都试了一下。

新衣服穿在她身上全都合身又合适,仍旧不会显得夸张张扬,但是又很好看。

试完后珍珍站在镜子前犹豫一会,最后穿了格子纹的连衣长裙没有脱。

为了搭这条裙子,她又把之前买的小皮鞋也给穿上了。

穿上小皮鞋戴上发卡,再抹上一点雪花膏。

珍珍微拎着裙子站到镜子前,微微屏息看着自己,只感觉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这会的她,才真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一看就香香美美的。

珍珍站在镜子里看着自己,出了好一会的神。

回神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该要做饭了,但去看一眼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她便没再动手做,而是拿上饭盒去食堂打饭。

因为换了一身新的行头,出门的时候珍珍有点紧张。

但其实她穿得很正常,正常的裙子,正常的平跟小皮鞋,所以也没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只是她自己没这样穿过,所以走在路上总有些不太自在。

但出去一圈从食堂打了饭回来,珍珍已经没那么紧张了。

回来的时候看到吴大凤,吴大凤却十分惊奇,看到她时哎哟一声说:“珍珍,你怎么穿成这样啦?”

被吴大凤这么一说,珍珍顿时又不好意思起来了。

她停下来看着吴大凤问:“不好看吗?”

吴大凤皱着眉说:“不好看不好看,穿的这是什么呀,出奇出格的,一点都不正经,丑死了,赶紧回家给换了。”

珍珍被她说得尴尬。

她还没出声,忽又听到一句:“好看!很好看!”

珍珍回头,只见是李爽牵着何子然回来了。

李爽说完珍珍好看,又拉一下何子然问:“子然你说,婶子这样好不好看?”

何子然立马大声回答道:“婶子穿裙子很好看!”

吴大凤又看不下去地哎哟一声,转头说李爽:“你自己各色就算了,还要带着珍珍一起各色。你让她穿成这个样子,那还能干活吗?”

李爽笑笑,没再理会吴大凤这个话。

她要和吴大凤理论下去,那肯定又得掐腰吵起来。

她可不敢再得罪吴大凤了,所以笑着敷衍几句便回家去了。

李爽进屋后,珍珍也没在外面多站,和吴大凤招呼一声拎着饭盒回家去。

到家把饭放在炉子上温着,她又去屋里照了一会镜子。

照的时候不过在想——到底各色不各色,到底出格不出格,到底好看不好看。

看到最后她还是觉得很好看,于是也便没脱下来。

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珍珍从房间里出来,看向侍淮铭招呼一句:“回来啦。”

侍淮铭挂起帽子转头看到珍珍,下意识愣了一下。

珍珍全身换新,此时穿着连衣长裙,腰间有一根腰带,腰身被腰带掐得很细,身形窈窕,裙子下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腿,然后是雪白的袜子和黑色的皮鞋。

愣了几秒回神,他继续往屋里来,嘴上应一句:“嗯。”

珍珍没多说别的,去厨房拿饭,侍淮铭则跟她一起进去。

饭菜和碗筷都摆好在餐桌上,两个人坐下来吃饭。

珍珍不知道侍淮铭怎么看待她现在的打扮,心里微微紧张,所以不说话。

而侍淮铭惯常就是话少,他也没有开口说什么,没评价珍珍的打扮。

珍珍怕侍淮铭不喜欢她这样穿,犹豫半晌还是问了句:“我这样穿行吗?”

侍淮铭听到她的话抬起头,冲她点点头应:“可以的。”

现在天已经热起来了,大街上穿裙子的姑娘并不少。

珍珍松了口气,又想问他好看吗。

但话到嘴边她又咽下去了,因为感觉问出来好像挺尴尬的。

于是她没有再问,低下头安心又安静地吃饭。

吃完饭还是常规那点事。

珍珍去到侍淮铭的房间坐下来,听侍淮铭上课。

因为侍淮铭对她的打扮没什么看法,她也就平淡如常了。

她把课本翻到要学的那一页,拿起铅笔和听课的本子,集中起注意力。

侍淮铭也还是和平时一样,面色严肃照着课本给珍珍上课。

他坐在珍珍旁边,和珍珍一起看着课本上的文章,拿笔点着字慢慢地给她读。

他读一句,珍珍便认真地跟着读一句。

带着珍珍读熟课文,侍淮铭又教珍珍写生字。

遇到比较复杂的生字,珍珍运笔不顺畅,写得歪七扭八,他照常伸手过去握住珍珍的手,想要教她写一遍,这样学起来会比较快。

但这次握上珍珍的手刚写下一个点,他忽然把手收了回来。

珍珍疑惑地转头看他,他说:“还是你自己练吧。”

珍珍没意见,“哦。”

珍珍认真把生字都写完。

侍淮铭没有评价好坏,又拿出数学书给珍珍继续上新的课程。

数学的新课程他讲得很快,讲完直接让珍珍做题。

珍珍感觉他好像比平时更严肃了一些。

于是她把神经绷紧了,不敢有半分的不认真。

珍珍认真做题巩固知识点的时候,侍淮铭拿了自己的书出来看。

然他目光落在书本上好一会,却并没有把文字连成完整的句子看进脑子里。

他右手的手心里还残留着珍珍手背上的温度,似乎还沾染上了一些浅浅淡淡的香味。

珍珍在他旁边写字,铅笔在纸面上擦出沙沙声响。

他听着这沙沙声,不自觉转过头,目光落在珍珍的作业本上。

目光在作业本上停留一会,又不自觉往上走,落到珍珍的侧脸上。

台风光线白而亮,照得珍珍的脸也白亮。

她眼睑低垂,睫毛被光线描得很长,根根分明地卷翘着。

她耳后别着一根小巧的发卡,点缀在乌黑的发丝上,衬得耳朵白皙小巧。

珍珍写完了一道题,不经意地转头看向侍淮铭。

冷不丁碰上侍淮铭的目光,她蓦地愣了一下,脸上下意识浮出些疑惑。

思绪还在刚学的知识点和做的题目上,倒是没有想什么。

侍淮铭回神,忙收回目光放下书,起身说了句:“我出去一下,你安心写。”

说完没等珍珍反应过来,他便出去了。

珍珍回过神想解释自己没走神,但侍淮铭已经关上了门。

于是珍珍没有说什么,收回思绪继续埋头做题。

侍淮铭到外面后点上一根烟。

他在夜色中吐一口烟气,仰起头看天上的月亮。

他心里好似落了一颗石子,波纹漾漾,在这安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自然知道自己近来在面对珍珍的时候,有点不像之前了。

珍珍刚来的时候也穿过新衣服,也有精心打扮过,但那时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但是今天,他却觉得珍珍很不一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在和珍珍说话的时候,会时不时被她的眼睛和笑容吸引,偶尔还会看着她失神,有些不该有的躁动。

就像刚才在里面,不知不觉中又走了神。

他抽着烟想。

说到底他也还是个俗人,并不能真的不为女色所动。

但他的原则却不会动——人不能被欲望左右。

正出神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然有人从旁边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侍淮铭被撞得回神,转过身去,只见是何硕出来了。

何硕看着他问:“大晚上的干嘛呢?”

侍淮铭倒是淡定,回答道:“出来抽根烟。”

何硕问他要了一根烟,借他的烟点上火,“陪你抽一根。”

烟抽上了,何硕笑着又说:“我怎么感觉你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侍淮铭抽口烟吐出来,“我能有什么心事,出来抽根烟透口气而已。”

何硕顺着话就问:“小棉花能让你喘不上气?不都是你让她喘不上气?”

侍淮铭:“……”

何硕笑笑没再往下多问。

他很快抽完一根烟,又说了句:“我回去陪老婆了,你就在这立地成佛吧。”

侍淮铭:“……”

***

何硕回去后,侍淮铭又在外面站了会。

完全调整好了,他转身回屋,如常到珍珍旁边坐下看书。

珍珍偷偷转头看了他一眼。

感觉他好像比出去之前更加严肃冰冷了,珍珍立马收起思绪,认真学习。

她觉得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让他揪出毛病来,他肯定会狠狠批评她。

认真学习到时间,听到侍淮铭发话,珍珍才松了神经。

她没有在侍淮铭这里多留半分钟,快速收拾好课本铅笔作业本,回了自己屋。

到自己屋里完全放松下来,珍珍瘫在床上躺了会。

她看着房顶在心里想——难道侍淮铭不喜欢她穿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以他平时的作风来说,他不喜欢会直接说的,所以应该不是。

想来想去,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还是,他为了防止她分心在这种事情上不认真学习,所以才会比平时更加严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