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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来自?云中的迎亲队伍到达了琴川。

岁轻也拿过绣着鸳鸯的红盖头往木兮枝头顶一盖,再扶她起来:“我?们是时候出?去?了。”

红盖头遮挡视线,她只好随岁轻也牵着自?己走出?去?。“吱呀”一声,贴有双喜字帖的门被琴川弟子推开了,她们跨过门槛。

岁轻也让木兮枝小心?台阶,房前还有几级台阶。

奏乐声萦绕着整个琴川,是从上空传开的,木兮枝猜云中是花大价钱买了百灵鸟,让它们齐齐飞至半空,发出?形似奏乐的叫声。

她们走了一小段路,还没走出?这个院子,岁轻也就停了下来,将木兮枝的手递给另一个人。

木兮枝垂着眼,透过红盖头的缝隙能看见伸过来的那只手。

白皙,修长,骨肉匀称。

牵过来时带一丝凉意,掌心?宽大,拥有介于少年与?年轻男人之间?的力量感,与?她十指相扣。

离得近了,木兮枝又闻到了“祝令舟”身上熟悉的香味,她就这样被他牵着出?去?。快离开这个院子时,木兮枝低声喊了他一声。

“祝谢之。”

祝玄知忽听见木兮枝喊自?己,脚步一顿,转过头,像是要等她把话说完,再继续往外走。

今天的木兮枝跟往日里的她似乎没什么不同,但又有些不同,穿着跟他同套的婚服,红腰带束腰,不见长发,应是全挽起来了。

木兮枝欲言又止,最后?只道:“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祝玄知牵紧了她。

行至琴川大门,唢呐声高?亢嘹亮,掩下人群中的喧闹,木兮枝隐约能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小师妹,她都想掀开盖头看他们了。

木千澈作?为木兮枝的父亲,自?当要过来同她说几句话的,他站在她面前良久,千言万语只化作?了轻飘飘的两个字:“绾绾……”

红盖头之下,木兮枝仰起头,心?绪有点复杂难辨。

“好了,你们且去?吧,莫要误了吉时,我?稍后?便到。”木千澈在琴川安排好客人后?也要去?云中,亲眼见证他们拜堂成亲。

木兮枝走进花轿,由于琴川和云中相距甚远,所以迎亲队伍统一使用由两大家族共同施展的传送阵,不到一日就能到达目的地。

当然。

成亲该游的街还是要游的,他们会先在琴川游街再通过传送阵到云中行拜堂礼等相关事宜。

木兮枝坐在花轿里有些无聊,但不能揭开盖头,撩开帘子看外面。突然,一只小鸟飞了进来,五彩斑斓的,正巧落在她手背上。

小鸟轻轻地啄了下木兮枝,还用柔软漂亮的翅膀蹭她的手。

“哪来的鸟儿?”

木兮枝语气有些轻快,听得出?心?情愉悦,曲起手指挠小鸟的肚皮,毛绒绒的,手感极好。

小鸟干脆躺在她膝盖上,敞着肚皮任她挠,木兮枝以前试过撸猫撸狗,还不曾试过撸鸟,今日一试,感觉还不赖,很喜欢。

要不是知道小鸟爱自?由,木兮枝还挺想养下这只小鸟。

撸鸟的时间?过得快,她感觉自?己上花轿没多?久,就到了。小鸟有灵性似的,自?个儿飞走了。

就一眨眼的功夫,木兮枝看不见小鸟的身影了。

云中大公子成婚的排面很大,所有弟子都到齐了,就站在山下前迎接木兮枝,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不用滴血验身份。

没办法,客人太?多?。

一一滴血验身份的时间?过长,而且大婚之日见血光,实在不太?吉利,唯有省去?这一步骤。

不过云中家主为防止妖魔趁此来作?乱,在云中里布下了禁止使用灵力的阵法,以云中的灵脉做阵眼,就算是九阶妖魔也难破解。

祝玄知撩开花轿帘子,伸手进去?给木兮枝牵住,领她出?来。

木兮枝牵住他的手,慢慢地走出?来。不是她想慢,而是婚服裙摆太?长,容易踩住自?己的裙摆,成亲当日摔个狗吃屎就很不好了。

云中的天气始终如一,木兮枝脚下是一条落了不少雪的长红毯,从山下直铺到山门前方。

而祝忘卿和云中家主则站在山门之上看着刚到山下的他们。

祝令舟也在。

今天是喜庆的日子,祝令舟不再穿白衣,穿了一袭靛蓝色的衣袍,束发整齐,面容平和。

世人皆以为今天去?迎亲,要和木兮枝成亲的人是他祝令舟,实际上,那人是他的弟弟祝玄知。

就连他父亲也不知道。

祝令舟感觉自己对不住木兮枝,他没跟她说真相,反而和祝玄知一起瞒着她,实属不该。

可?有些错误,不是知道就能改过来,中间?要经历过不少事。

化为链子形态戴在祝令舟腕间的灵宠替自?家主人感到不满,这桩婚事本该落到他头上的,却被那个没心?的祝玄知抢了去?。

身为灵宠的主人,祝令舟能感受到它的情绪波动,用意念跟灵宠交流道:“你错了,他们互相喜欢,婚事不会落到我?头上的。”

“既然如此,祝玄知大可跟木姑娘坦白说自?己究竟是谁。”

灵宠依然忿忿不平。

祝令舟:“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执归答应过我?,最迟成亲后?,他会告知木姑娘实情。”

“主人,祝玄知此人满口?谎言,打小就不放您在眼里,还屡次设计您于危险之地,如今不过说几句好听的,您便信他了?”

灵宠怒其?不争道。

祝令舟难得有生气的迹象:“好了,无论如何,我?和他都是亲兄弟,血脉相连,难道你想看到我?们兄弟二人自?相残杀?”

听了他这话,灵宠咕哝道:“您就是心?太?软。”

在他们说话间?,木兮枝和祝玄知一起踏上石阶,奏乐声不断,四周人声鼎沸,议论没停过。

走过数百道石阶要花费不少时间?,等木兮枝到达山门已是顷刻之后?,祝玄知始终走在她身侧,自?下花轿,相牵的手就没松开过。

今日的风雪更大,一阵一阵吹扑而来,他们是雪中一抹红。

有一阵风雪大到能将木兮枝的红盖头吹起来,随着众人惊呼,那阵风雪好巧不巧将红盖头吹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祝令舟手中。

祝令舟下意识看过去?。

木兮枝虽为新娘子,脸上的妆容却很淡,跟一幅水墨画似的,不失好看,看起来真实又自?然,皮肤白里透红,唇上胭脂艳红色。

成婚当日的发髻自?是不能与?往日那些简单的少女样式相比,更为复杂,精致,发上的凤冠璀璨,流苏与?步摇被风吹得轻晃。

雪中红色犹如一抹过浓的笔墨,不用力也能留下痕迹。

以前她也穿过红色衣裙,但跟绯红的婚服还是不太?一样的。婚服的红有一种虔诚,承载着对方某些诺言,表示庄重?的意思。

她也像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小插曲惊到了,正看向?他。祝令舟拿着被风吹过来的红盖头也不是,扔掉它也不是,有点骑虎难下。

有云中弟子道:“红盖头怎么就被风吹掉了,好不吉利。”

“说什么呢。”

“风雪太?大了,这只是个意外,怎么还扯上什么不吉利了,你不会说话就别再说话。”

“对啊,这只是个意外而已,亏你还是修士呢,比寻常百姓还要迷信,什么吉不吉利的。”

尽管云中弟子将讨论的声音压得很低,还是传了一些出?来。

祝玄知抬眸看祝令舟。

其?实在红盖头被风吹起来的那一刻,祝玄知本能伸手去?抓它了,但没能及时抓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盖头被风雪吹到他手中。

说起来,不是不可?以用灵力截住红盖头的,他们都还没进入布下禁用灵力阵法的云中里面,在山门此处还是可?以用灵力的。

可?当时那种情况,大部?分人都没能够反应过来。

木兮枝见没人动作?,思忖着自?己要不要走过去?,将红盖头拿回来,大婚之日,红盖头落到小叔子那里,好像不太?符合规矩。

云中家主不愧是一族之主,反应够快的,大喜日子里,语气也拿捏适当:“还愣着作?甚,还不快些将红盖头送还给你的嫂嫂?”

祝令舟忙不迭捧着红盖头朝他们走来,低头双手奉上。

祝玄知没太?多?表情,也没说话,接过他递来的红盖头,重?新给木兮枝盖上,也就是这时,她才能看清祝玄知今天的样子。

头戴银冠,腰系玉带,绯红色的婚服衬得他愈发白,肩宽腿长。少年的青涩感在婚服映照下褪去?了几分,唇红齿白,艳极近妖。

垂下来的红盖头再次隔绝掉木兮枝视线,她又看不见他了。

原本他们还要到缘石那里结道侣魂链的,但木兮枝提前跟他说过,成婚当日暂时不结魂链。

祝玄知同意了。

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不然缘石上的名?字就是祝令舟和木兮枝的了。毕竟祝玄知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缘石动手脚。

他们的父亲云中家主跟木千澈表示以他们的意愿为先,也不勉强他们到缘石结道侣魂链。

因为以前也有修士成亲后?不结道侣魂链的先例。

最重?要的是“祝令舟”身体差,作?为父亲的云中家主能理解,木兮枝喜欢他,愿意与?他成亲是一回事,但总不能将性命也压上。

木兮枝不知道云中家主脑补了这么多?,只知道自?己如愿了,放一百个心?地跟“祝令舟”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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