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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木兮枝是在?祝玄知怀里醒来的,她刚醒时还有?点茫然,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又低眸看?了下自?己?如今的姿势。

她就像袋鼠般附在?祝玄知身上,一条腿抬得很高?,搭着他的腿,手则抱玩偶似的抱住他窄细的腰/腹,脑袋起初还埋在?他胸/膛。

正当木兮枝想在?祝玄知没醒来前挪开手脚时,他睁开了眼。

四目相接,空气寂静。

她被异香包围,一缕接着一缕,反观祝玄知身体有?微不可?查的颤栗,被因长时间拥抱而产生的铺天?盖?*?地的舒服侵蚀着骨髓。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触碰,祝玄知能承受木兮枝触碰的时间在?慢慢变长,虽说仍会有?晕眩和仿佛要?流泪的感觉,但他不想推开她。

木兮枝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脚:“抱歉,我睡觉不太?安分。”

祝玄知似随意地抬手拂过眼角,指腹竟然真的感受到一点湿润,他先?是怔住,随后侧开身子,拭去迟缓滴落的几颗泪水。

他侧对着她:“又不是第一次和你睡,我自?然是知道你睡觉不安分,你这么大?反应作甚?”

木兮枝挠了下乱糟糟的头发?:“那个,请注意你的措辞。”

“什么措辞?”

她抿了抿唇,松开狗窝似的头发?:“你应该说‘又不是第一次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不是说‘又不是第一次和你睡’。”

“有?何区别?”

木兮枝:“当然有?,你说那句话的睡可?以理解成动词的睡或名词的睡觉,这区别可?大?了。”

祝玄知离开床榻,站起来后长发?尽数落在?腰际:“什么叫动词,什么又叫名词,你哪里学来的话,我为何不曾听说过。”

她下床穿鞋,找补道:“这是我家乡话,你听不懂正常。”

穿好鞋,木兮枝抬头便看?到他的眼比正常时要?红,像哭过:“你眼睛怎么了?好红。”她初醒时没怎么留意,现在?一看?才发?觉。

祝玄知又擦了下微湿眼角:“不过是有?东西进眼睛罢了。”

木兮枝走过去,踮起脚看?他的眼睛:“我帮你看?看?,眼睛里掉东西进去,需要?弄出来。”

她呼吸落在?他皮肤上。

祝玄知入目就是木兮枝凑过来的脸,靠得很近,他连她细腻的绒毛都能看?见,看?她看?久了,感觉体内的朱雀不安分起来。

木兮枝想看?清祝玄知眼睛里有?什么异物,不自?觉用?手握住他的下颌:“没看?见有?东西啊。”

说着,她又靠近一点。

祝玄知双眸微涩,薄薄一层眼皮红透,泪失禁的感觉又来了,原因是木兮枝抱了他一夜,尽管什么也没做,也残存着莫大?刺激。

更别提她此刻又碰他一下,祝玄知呼吸乱得一塌糊涂,在?落泪前推开木兮枝:“好了……”

木兮枝愣住。

不是因为被祝玄知推开,而是因为看?见他掉眼泪了,晶莹的水沿着脸颊滑落,顺着下颌砸下,她的手恰好还在?半空,被砸湿了。

少年面容白净,眼处一抹桃花红,泪水弄湿了长睫,更显纤长漆黑,看?人时像蒙了细雨,又如含有?一把钩子,将人勾进去,再无声地将人淹死在?里面。

祝玄知立时转过身去。

主要?是他不确定泪水会不会冲刷掉眼角那颗用?朱砂点的泪痣。

自?从云中家主往这个院子布下限制灵力的阵法禁制后,祝玄知都是用?朱砂来点眼角泪痣的。

“看?来你眼睛里真有?异物,都掉眼泪了,我再给你找找吧。”木兮枝当然不知祝玄知落泪的真正原因,还以为异物弄得眼睛流泪。

她让他转回来。

祝玄知一动不动:“我自?己?可?以,你不是要?趁他们没出院子前回你的房间?你先?走。”

木兮枝见他不肯让她帮忙,于是道:“那你自?己?照镜子弄出来?若不行,再用?水洗洗眼睛。”

“我知道了。”

他背对着她走到镜子前,果?不其然,泪痣已经没有?了。

谁知木兮枝一开门又即刻关上了,人还在?房内,没走:“糟了,我大?哥今天?起得更早,他在?院子里了,我不能这样?出去。”

她头发?乱乱的,一看?就是刚睡醒,不如梳洗完再出去,说自?己?早上睡不着来找他说点事。

木兮枝朝祝玄知走去:“你弄好了没?我梳完头再出去。”

不等她走近,他拉开腰带,衣衫沿着肩跌落,腰背肌理分明:“我要?换衣服,你先?转过身。”

她立刻止步,背过身去。

“好。”

祝玄知回头看了木兮枝一眼,确认她此刻背对他,洗漱洁面后找出朱砂沾水,熟练地往眼角一点,镜子里的泪痣鲜红。

他看?了半晌,不知想到什么,脸色一点点地冷下去,却又在?转瞬间放温和,因为祝令舟便是如此,面对谁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

木兮枝等得有?点无聊了。

等他的过程中,她也洗漱一遍了:“你还没行?”

“可以了。”他说。

木兮枝伸了个懒腰,转头看?祝玄知,他眼尾较方才更红了,她问?:“你眼睛里的东西也弄出来了?还疼不疼?我再给你看?看??”

祝玄知慢条斯理地系好新衣裳的腰带:“不用?了。”

她走到镜子前坐下:“好。借你镜子一用?,等我梳完头就出去,不然我这样?出去,我大?哥肯定会知道我在?你房里过夜的。”

“随你。”

木兮枝拿起放在?桌上的梳子,对着镜子,从发?根往下梳:“还是等我给你换完药再走吧。”

祝玄知稍顿:“好。”

“哎呀。”木兮枝发?出小小一声惊呼,托睡相不佳的福,头发?全打结了,怎么也梳不顺,还扯断了几根,疼得她想骂爹。

木兮枝不信邪,用?蛮力去梳,梳到后面,像只炸毛的猫,跟头发?较上劲了:“我就不信了。”

在?木兮枝接连扯断十几根头发?后,祝玄知握住了她的手。

她透过镜子里的倒映看?他,祝玄知今日还是一袭白衣,长发?用?一条红丝绦绑起来,没有?披散的头发?遮挡,露出了完整的一张脸。

祝玄知的容貌姣好,无论是披散着头发?,还是将长发?扎起,都漂亮,跟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木兮枝看?呆几秒,很快回过神来:“你要?干什么?”

他没回她,拿过梳子,长指穿梭在?木兮枝发?间,耐心地将打结的发?丝解开,一梳就顺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头皮发?痒:“你为什么帮我。”

祝玄知掀起眼帘望着木兮枝,五指捻过她的发?丝:“你刚刚为什么帮我看?眼睛,我现在?就为什么帮你解开打结的头发?。”

木兮枝:“哦。”

他把梳子还给她:“我不会挽发?髻,剩下的你自?己?来。”

一开始,祝玄知还不会给自?己?扎头发?,后来还是因为木兮枝才学会扎高?马尾的,女孩子的复杂发?髻更是不在?他会的范畴。

木兮枝接过梳子,继续梳了几下才拢起头发?挽发?髻,在?此期间余光瞄过站在?不远处的祝玄知。

他忽然踉跄一步。

她忙不迭放下手中丝绦,站起扶住他:“你又不舒服了?”一碰上祝玄知就知道他时隔一晚再度开启新一轮的朱雀情热。

木兮枝偷听到祝忘卿说只要?他情动,接下来会有?长达一个月的情热期,可?没想到这么频繁。

如今还是天?亮呢,到时其他人见他们不出去,可?能会来找。

云中家主去鬼市取血莲也没那么快回来,为今之计,是尽快帮祝玄知解决这次的朱雀情热。

木兮枝扬起脖颈,在?祝玄知唇上落下一吻,她刚洗漱过,脸和唇皆是冰冰凉凉的,在?夏天?里碰着非常舒服,他咽了咽,回吻她。

朱雀独有?的异香散开,比以前几次都要?浓郁,渗入肺腑。

只要?呼吸,那一缕异香便会被吸进她的身体里,渐渐的,她发?觉异香浓到失控地步,正朝着门缝窗缝溢出去,院子有?人察觉了。

院子此刻不止木则青一人,涂山边叙和岁轻也,还有?祝令舟也在?,他们不约而同闻到异香。

拉着岁轻也荡秋千的涂山边叙:“好香,你们闻没闻到?”

岁轻也:“的确很香。”

木则青比他们更敏锐,不到须臾便锁定传出异香的地方:“是从祝道友房间里传出来的。”

祝令舟往祝玄知房间看?去,门窗紧闭,说明异香强烈到从缝隙里溢出来:“怎么会?”

哪有?香会这么强烈?

“难道祝道友还会制香?一大?早便起来制香了?”好奇心强的涂山边叙从秋千上起来,想过去看?看?,不料老天?爷猛下起了大?雨。

风驰雨骤,来势汹汹。

雨水冲刷到溢到院中的异香,他们也顾不上好奇,纷纷离开院子,回自?己?的房间避雨去了。

处于房内的木兮枝听到雨声,如获大?赦,不然她在?无法使?用?灵力的情况下,都不知如何掩盖祝玄知散发?出来的朱雀异香。

祝玄知将木兮枝抱到旁边桌子上,低头吻过她脸颊,耳垂。

木兮枝怕跌下去,不得不抬起双手抱住祝玄知为她低下来的脖颈,双脚自?然地垂在?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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