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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去?,她便被?一早便候在房门前的扶风弟子带去?大殿了。

路上遇到不少扶风弟子,他?们无一例外皆穿着白布衣,为死去?的扶风三小姐水寒玉服丧。

木兮枝低头看自己的裙子,浅蓝色,不算鲜艳,也不算张扬。她对水寒玉的死没什么感觉,毕竟对方那天差点杀了自己。

行至大殿,木兮枝在清一色的素衣中迅速地找到了祝玄知。

一如既往的红衣。

木兮枝悄悄挪步到祝玄知身边,还没开口。他?似有?所觉地看过来,白色的长发落在肩上,衬上精致的五官,乍一看很柔和。

她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五大家?族的代表人?到了,全场安静下来,木兮枝哪里还敢窃窃私语,修为比他?们高的修士肯定?能听到。

五大家?族的代表人?自然有?琴川的,琴川来的是白须长老。

木兮枝朝他?挤眉弄眼。

白须长老也朝她眨了下眼,仿佛在喊“木丫头”,随即入座,一个?爱喝酒的老头儿难得正?儿八经当代表人?,还挺像一回事。

盘问开始,先是木则青和陶长老,最后到祝玄知跟木兮枝。

木兮枝拉开乾坤袋,放出喜乐:“这是地下河里的邪物,也是唯一一个?还拥有?自己意识的邪物,但不会说话,只会写一点字。”

扶风家?主?水承安垂在身侧的手一动:“木姑娘,你刚到扶风的时候为何不告知我们这件事?”

木兮枝微笑:“忘了。”

水承安也笑:“木姑娘忘性真大,这般要事也能忘了去?。”

白须长老光明正?大地护犊子:“她还是个?孩子呢,忘性大也实属正?常,扶风家?主?您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木丫头计较的,对吧。”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这是不信任扶风,非要等参加五大家?族会审的代表人?全来了才肯说。

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摆到台面就?不好了。被?捧高的水承安皮笑肉不笑,又问了木兮枝几个?问题,她一一回答上来了,毫不露怯。

轮到祝玄知时,他?不答反问道:“张钰是怎么死的?”

水承安一脸沉重:“张钰被?人?徒手掐死的,凶手很谨慎,没用灵力,因此我们不能通过灵力来锁定?凶手,此事还在调查。”

朝歌金家?的长老:“听说扶风家?主?您抓到了张钰的贴身小厮?今天便提他?上来审审吧。”

“没错,昨夜刚抓住的,还不曾审问过。”水承安道。

木兮枝有?不良的预感。

不消片刻,张钰的贴身小厮被?扶风弟子带上来了,他?惶恐不安地跪趴在地上,水承安问:“你可曾知道张钰的所作所为?”

小厮疯狂摇头:“我只知道主?人?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一趟天墟镇,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水承安:“仅此而已??”

云中家?主?皱眉。

小厮抬头,怯怯地偷瞥了云中家?主?一眼,不少人?留意到了。灵州土家?长老若有?所思,也开口问了:“你为何频频看云中家?主??”

木兮枝总算知道不良预感从何而来了,张钰的死和地下河邪物一事恐怕要扯上云中家?主?了。

水承安顺着灵州土家?长老的话往下:“你见过云中家?主??”

云中家?主?常年在云中,这个?小厮的身份不高,还是身处扶风张钰的小厮,应当没见过他?才是。

小厮战战兢兢伏地。

“见过,我家?主?人?每逢去?天墟镇都要去?见一个?人?,不要我陪同,有?一次我因好奇偷偷跟上去?,就?、就?看到了这位,云中家?主?。”

他?磕磕碰碰地说完这几句话,不敢抬头直视这些大人?物。

琴川白长老是知道云中跟琴川有?婚约的,此刻出言相助:“仅凭他?一面之词,不可尽信。”

水承安:“可以对他?进行搜魂,没人?能在搜魂之下撒谎。”

云中家?主?居高临下地斜了水承安一眼,将对方的心思看得透:“我是见过张钰又如何?”

他?临危不乱,很淡定?道:“我对他?有?知遇之恩,路过天墟镇,私下跟他?见一面罢了,也只有?那一次,还恰好叫这小厮看到了。”

“不对。”

说到一半,云中家?主?敲了下桌面:“也不一定?是恰好,说不定?就?是有?人?给?我设圈套,将这小厮引去?我和张钰见面的地方。”

在场之人?神色各异。

水承安颔首:“云中家?主?,我自是信你的,但五族会审规矩您也清楚,可能知情的人?都要下台受问,恕我冒犯,请您……”

云中家?主?将摆在旁侧的杯子拿起来一扔:“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我下台?想审我?可以,拿出更多的证据,否则不必多说。”

说罢,甩袖离去?。

水承安对着云中家?主?离去?的背影赔礼道歉:“是我的不是,即使小厮没撒谎,我也不该因为这件小事叫云中家?主?您下台受问。”

这话不仅仅是说给?云中家?主?听,也是说给?大殿内其他?人?听。

这次五族会审不欢而散。

木兮枝离开大殿就?想回院子找祝玄知的,可被?白须长老叫住了,说是有?事要问她,结果却?是因为太久没见她了,想聊聊。

他?是个?话唠,拉住木兮枝唠嗑了足足半天,天黑了才肯放她走,临分开前问:“木丫头,你也知道你和云中有?婚约的事了吧。”

“知道了。”

白须长老梳了下胡须:“是不是要选云中大公子祝令舟?”

木兮枝扔下句“不告诉你”就?跑了,一口气跑回去?后洗了个?澡,临睡前想起昨天跟“祝令舟”约定?的事,最终又起身了。

今晚找什么借口拖延呢?

如木兮枝所料,祝玄知的房门没上锁,一推就?开,他?给?她留了门。木兮枝还挺紧张的,放轻脚步走进去?,看见他?坐在榻上看书。

祝玄知散落的长发略湿,一看也洗过了,身上的红衣微松。

有?几缕头发垂在他?身前,侧脸雌雄莫辩,拿着书的手白里透粉,狐狸眼在烛火下有?点微红。

木兮枝熟练蹬开鞋子上去?,压下紧张问:“你在看什么?”

“一本?杂书罢了。”祝玄知合上手中的书,随手放到一边。

木兮枝犹豫几秒:“白天五族会审,云中家?主?他?被?拖下水了,你打算怎么办?”她看得出扶风家?主?想将张钰的死和地下河邪物一事推到云中家?主?身上。

祝玄知乐见其成,却?道:“他?不会轻易得逞的。”

她安慰:“别太担心。”

他?低低地笑了,似真似假道:“我不会担心的,你放心。”

木兮枝坐着:“我跟我们琴川的白须长老说了去?地牢见张钰的事。”她暂时只相信琴川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们在地牢问的话只有?他?们听见了,张钰还死了,没证据,空口无凭。木兮枝又不可能让五大家?族的代表人?来搜她的魂。

祝玄知看向她,却?道:“不说这个?了。”然后示意她躺下来。

木兮枝:“为什么?”

光线在祝玄知的脸上镀了层阴影,他?掀起了眼帘:“你今晚不是来和我结身体魂链的?”

木兮枝:“我……”

祝玄知特地找过书来看,此刻回想着书中内容,退到榻尾,弯下腰,撩起她裙摆,正?要低头。

木兮枝意识到祝玄知想做什么,心乱如麻,猛地抬脚抵住他?的肩:“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