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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眼中,他们是禁止相爱的关系。

而刻板印象是顽固的。

但她也只是有所忐忑而已,就像公布考试成绩的时刻,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得知结果,是必然的事。

“如果他们不能接受呢?”许织夏声音轻轻的。

事实上除了棠里镇的第二家人和她的朋友,最亲的几个基本都知情了,顾着小姑娘的面子才没说破,她要过的不是别人那关,而是她自己心里遗留下来的那关。

纪淮周无所谓一笑。

他当畜生也不是一两天了,至今除了不做人,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对妹妹早没有道德可言。

“不能接受是他们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

许织夏有一点小小的执拗:“可是我很在意他们。”

“值得你在意的人,也会在意你的,小尾巴。”他摸摸她的头,如幼年那般牵引着她:“不会对你有偏见。”

许织夏仰起了脸。

他问:“难道有人拆散,你就不要我了?”

许织夏想摇头,他先把话接了下去:“你已经始乱终弃过哥哥一次了。”

她冤枉得很:“哪有啊!”

“那时候哥哥也是去美国出差。”纪淮周瞧着她惊茫的眼睛,手掌端住她下巴揉了揉:“赶都赶不及,人就跑了。”

那时她的心思,在世俗不能容纳的潮湿地肮脏着,轻易就被他父亲一句“不要因为她沦丧的一己私欲毁了他”而压垮,心理病症复发,难以面对国内种种。

当时选择去留学,不再和他相见,是她唯一能继续呼吸的出路。

那夜她从杭市机场飞往旧金山,而他从芝加哥回杭市的航班前后脚降落。

她一飞出他的身体,就被枪口瞄准,他只能妥协。

于是他们猝不及防就开始了四年的分别。

但苦难也可以是破局之道。

许织夏的心情就这么被失而复得填满了,她身子和语气都软了下来:“那也不是始乱终弃……”

“怎么不是?”他好整以暇。

“你那时候只当我是妹妹。”

“对妹妹的喜欢,也是喜欢。”

“……”许织夏瘪瘪嘴,不说了,说不过他,她故作勉强:“那等你回来,再告诉他们。”

纪淮周也装得一脸不情愿:“又等我回来?”

“差这几天吗?”

他抬了下唇角,她脸挨得近,他不禁又长久端详起她的眉眼,突然说:“其实哥哥没想这么快就把你欺负了。”

这是实话,他以兄长的身份当着男朋友,自然是要比寻常男人多顾着她些,想要慢慢谈,结果爱欲上头,被她勾得没了魂。

起过头,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许织夏半张脸还被他握着,心里是信的,但不表现出来,嘀咕:“别装,你追都要追荤的了。”

他笑了,毫无征兆低下脸,压住她双唇。

许织夏的呼吸瞬间都被他的炽热裹住,她人扭着,在他唇舌肆虐的间隙中低吟:“要走了……哥哥……”

声音都被他反复吞没。

他含混着喘出一声“好”,应是这么应的,却又勾着她的舌,和她濡湿地吻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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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玦的名字在业内一出现,昔日的合作方都不约而同特邀他设计产品,但纪淮周并不是都要亲自谈,也就这家外企值得他去一去,毕竟世界领先,曾经又因其开拓了EB搜救领域的专业无人机市场。

他在芝加哥出差,许织夏也有自己的事。

从前是喂小橘,现在是喂耶耶,花池用了营养土,隔几天去棠里镇浇一回水就可以,晚上她会练会儿舞,白天就在浙校心理中心。

日子越来越有回到从前的感觉。

因着时差,那几天他们都是一个睡前一个醒后地通视频,许织夏总是把耶耶也抱到镜头前,举着它的爪子说,哥哥你看,耶耶是不是胖胖的。

纪淮周靠坐在床屏,刚睡醒的模样慵懒,敷衍应了两声,而后表示:“让它下去吧。”

“为什么?”

许织夏下巴陷在耶耶毛绒绒的脑袋上,耶耶下巴压在桌面,一人一狗眼珠子清亮地望着他。

纪淮周朝着被耶耶占了大半的屏幕指了下:“它胖得哥哥都要看不见你了。”

耶耶跟听懂了似的,软萌一声嗷呜。

许织夏被惹笑。

“哥哥,我今天跟阿公阿婆通视频了,”许织夏想起这事,雀跃地说:“他们说腊月要回棠里镇住段日子。”

她一笑,纪淮周就也弯了唇:“又得陪他蒋老爷子喝冬酿酒了。”

许织夏笑意更浓,唇红齿白,眼睛都成了月牙,纪淮周静静看她许久,眸光慢慢深了下来。

“哥哥?”许织夏感觉到他在走神。

纪淮周敛眸,两指捏着鼻骨拧了拧,无端来了句:“你还是别笑了。”

许织夏不得要领,哼声。

他一夜过后的喉咙干涩而沙哑:“他在想你。”

男人嗓音都成这样了,许织夏愣了那么几秒,很难领会不到这个“他”,想嗔怪他无耻,可转念一想,自己也心虚。

她拉着他破戒,他沾上荤腥了但没痛快不说,又被她娇里娇气地赶回去吃了十余天的白米饭。

许织夏总有种……过度节食,要逼得他暴饮暴食的预感。

况且他这年纪,正血气方刚。

“那你自己……先弄一下。”许织夏小声,底气不足。

视频里,他一只手就这么听话地落了下去,拖着气息“嗯”出声,不知是喟叹,还是在回答她。

许织夏猜到他在做什么,红着脸安静。

“你倒是说说话。”他喘着。

她支支吾吾:“我听着不就好了吗……”

纪淮周低哑一笑,话语间都裹挟着浑浊而性感的声息:“哥哥的手,还是不如你烫。”

“……”

“我们宝宝特别烫。”

“……”

“缠得又紧。”

许织夏捂住耶耶的耳朵,眼睛都不晓得往哪儿瞟,在心跳声中呢喃:“你别说了。”

偏偏他还喘得重了,一声又一声:“等回去,让哥哥整晚都在里面好不好?”

“哥哥!”许织夏按捺不住娇嗔。

“嗯。”他阖眼,仰起颈:“接着叫。”

她抿唇不语,他喉结轮廓滑动得明显,催促道:“叫我。”

许织夏几不可闻:“哥哥……”

他提速,胸腔随气息沉浮:“再叫。”

“……哥哥。”

那晚许织夏在被窝里翻来覆去,耳边盘旋着他兴奋时剧烈的喘气声,尤其后面他还哄着她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话。

第二天再通视频,许织夏都还羞耻。

那人倒是心满意足,非但如此还要故意惹她,说我们小尾巴今天怎么不笑,说你倒是正眼看看哥哥。

许织夏又被他弄得面红耳赤。

虽有司机,可许织夏只想他接送,因此纪淮周不在,那几天她就没特意去棠里镇练舞,但商演在即,她也不能一连五天都不动,压压腿的基本功每天总要活络活络。

她想去附近的舞室,纪淮周却给了她几套住宅的地址和密码。

许织夏方知,他在杭市购下了这么多套房子,有别墅有高层,还特意每套都给她改造出一间舞蹈室。

许织夏最喜欢EB附近那套顶层复式公寓。

舞蹈室足有百平,奶油风,一面落地窗,两面镜墙,三面都有压腿的把杆,音响灯光和地胶都是专业级别的。

因在高层,白天阳光照进白纱窗帘,舞房格外敞亮,望出去没有遮挡,入眼全是如洗的碧空。

许织夏那几天就都在这里练舞。

纪淮周回杭市那天,许织夏和孟熙陶思勉一起去了棠里镇。

沈氏在文化传承方面确实经验独到,申请非遗的同时,对外招募非遗学徒,那日棠里镇都是前来面试的小年轻。

镇子里每个人都满面春风。

技艺后继有人,谁不高兴呢。

许织夏跟着他们去凑热闹,各个作坊和店馆来回跑,整个棠里镇都洋溢着生机,投缘的当场就拜了师徒,孟爷爷一人就相中了四个。

许织夏瞧得开心,当天也报考了年底的非遗书法技艺传承师证。

那天棠里镇一直热闹到夜里,露天摆着桌酒,人都在岸边,许织夏算着时间先离了席。

哥哥当晚九点航班落地,她想去接他。

街巷里静悄悄的,木灯笼罩下昏黄的光。

许织夏轻快地踏着青石板,经过书院的时候,迎面撞见一位老者。

许织夏倏而止步,抬望眼。

是一张生面孔,拄着青面獠牙的虎头拐杖,头戴绅士帽,一身英式法兰绒西服,年事已高,但体型保持着按时健身的精瘦。

他的眼镜坠着金链,镜片下一双虹膜钻石般水蓝的眼,目光自眼周皱纹间投过来,带着强烈的威迫感,明显来者不善的神情。

许织夏不由屏住了呼吸。

两小时后,一架来自芝加哥的飞机准点降落在杭市机场。

航站楼的玻璃感应门自动敞开,纪淮周从中迈步而出,一只手扶着行李箱,一只手拨通电话,手机搁到耳旁。

他穿白衬衫,勾勒出腰肩和手臂的漂亮轮廓,难得打个领带,泛蓝调的黑色,腰间金属扣皮带,踩着一双皮鞋,穿搭正经,但衬衫的袖子又懒散挽到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