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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铮一愣,“……这有什么问题吗?红牛很提神,我们经常喝。”

有时候他们拉大夜,全靠红牛咖啡和浓茶顶着,这有什么问题吗?

严晴舒摇摇头,“不一样的,医生不能讲红,红红火火是很忌讳的,因为那样表示祝对方值班一直忙一直忙,连歇都不能歇,他们最好是晚上一个病人都没有,在院的病人一点情况都没有,这样他们就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了。”

“我爸爸说的,值一次班老十岁,我以前小的时候就知道,爸爸要是晚上没回来,第二天早上或者中午才回来,他就要白天睡一天了。”

“给医生送东西有些东西是不要送的,比如芒果、火龙果和旺仔牛奶这些,他们很讲科学,但也很讲玄学,哎呀,人嘛,都是双标的啦。”

老板娘听到,好奇地问:“姑娘你爸也是医生啊?”

“是啊,对面那个医院的。”严晴舒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

老板娘更惊讶了,问道:“你爸爸是哪个科的啊?一附院我经常去的,我在胸外科复诊。”

“我听厉医生说过您的事。”严晴舒笑眯眯的,声音柔和,“说您和先生感情很好,还说您这物美价廉,让我中午过来吃饭。”

老板娘听了顿时笑得一脸灿烂,连连摆手说哪里,不仅没注意到严晴舒没回答她的问题,还高兴地去厨房端了碟卤牛肉要送给她。

严晴舒推辞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没能推辞掉,因为人家说啦,“厉医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自家人吃点不要紧的。”

她忍不住吐吐舌头,哎呀,今天一不小心,还沾了厉医生的光。

吃完午饭在店里坐了会儿,虽然太阳还是很大,但严晴舒还是接了个单,告别老板和老板娘,骑上小电动就准备去取货。

刚走到店门口,手机响了,厉江篱打来的。

“严小姐,我想请问一下,你给我送的这单红牛,订货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严晴舒听到是问这个的,就哦了声,“我送的呀,我给住院部送外卖的时候见到你下来接病人了,好像是个车祸的。”

厉江篱闻言一愣,虽然她把病人的情况说错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是说……是你送的?”

严晴舒嗯了声,厉江篱顿时就噎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刚才反应过来,不应该送红牛的,还不如送你们咖啡。”严晴舒连忙自辩,“我绝对绝对绝对没有祝你红红火火的意思!”

厉江篱:“……”你也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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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午后阳光猛烈,街道上行人寥寥,只有过路的车辆发出噪音,似乎偶尔还能听到虫鸣。

厉江篱在下午快三点的时候回到家,进门之后一阵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他忍不住重重地呼出口气。

“舒服,果然到了夏天,命都是空调给的。”

他说完弯腰将凑上来的三只猫抱进怀里,一面往里走,一面习惯性地叫妈。

舒主任从饭厅探头出来,告诉他:“沙发套是刚换的,你全身脏兮兮的不要坐,不然打断你的腿。”

厉江篱对她的威胁充耳不闻,很不当回事,毕竟他妈经常说要打断他的腿,但快三十年了,他的腿还好好的。

他抱着三只猫走到自己卧室门口,将大雪小雪放下来,抱着警长进去,两只大白猫见状立刻也要跟着挤进去,喵呜喵呜地叫个不停。

厉江篱用脚尖把它们勾出去,煞有介事地道:“我们是男孩子,男孩子换衣服你们女孩子是不能看的,出去出去。”

两只猫怎么可能听得懂,反正就是这人偏心,只带小黑去玩,顿时又嚷嚷起来。

舒主任听到这此起彼伏地叫声,连忙过来看,见两只猫蹲在房门口一脸委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龙须菜你要死啊,那么大的人了,连猫都欺负,你真是不要脸!”

“走走走,乖乖我们走,别理这人,一回来就上蹿下跳惹祸精,吃饭你不行,写论文你不行,找老婆你也不行,天天搞事第一名,烦死了!”

你看,父母一旦要骂你,就会把各种或真或假的事全都安你头上,反正先骂了再说。

厉江篱全当没听见,将警长往床上一抛,满以为会看到它立刻站起来的帅气模样,结果却只见到它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下的摆烂样。

顿时也气不打一处来,指责它:“你说你,吃饭你不行,表演你也不行,除了会摆烂,还能做什么?”

警长鄙视地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把脸埋在被子上,直接不搭理他了。

厉江篱其实也是逗它,见它这模样,又忍不住扒拉了它一会儿,然后才换了衣服出来。

刚出来又被舒主任说:“别整天抱着它,又不是腿断了,哪有你这么养的,赶紧洗手过来帮忙。”

警长啃了一下它爹的胳膊:“喵——”

意思大概可能是,听到了吗放我下来!

厉江篱手一松它就跑了,他凑过去看了眼,问他爸:“这是在做什么?”

厉主任笑着应道:“薄荷糖,天气热,吃点薄荷提神醒脑。”

厉江篱哦了声,洗了手过来,戴上手套,将他爸切好的糖块在糖粉上滚了一圈,装进密封罐里,最后吃了一颗,冰凉的薄荷香味里有一股淡淡的菊花茶的味道。

“爸你还放了菊花?”他问道。

厉主任嗯了声,“用薄荷叶跟杭白菊熬的水。”

厉江篱说这也太麻烦了,“还不如直接给它加水打成汁来熬,那样颜色绿绿的,更像薄荷糖。”

“下次试试你这做法。”厉主任眉头一挑,“今晚你做饭?我也歇一天。”

厉江篱往嘴里塞了一颗糖,含糊着应:“我做就我做,今晚吃油焖大虾和锅包肉,做饭多好,一桌都是我爱吃的,我绝不挑食。”

小时候天天被骂挑食,他还以为是他不对劲,长大了才发现,事实是满桌的菜都是大人爱吃的,他才没有不对劲。

舒主任忽然想起早上的事,问道:“对了,你那箱红牛,搞清楚是谁送的没?”

“搞清楚了,严……严院长他女儿送的。”厉江篱应道,把糖罐子放到客厅的茶几上。

此话一出,一对父母立刻齐齐向他看过来,露出震惊的表情。

“你们还有联系?”

“她怎么会给你送东西,不是说没看对眼么?”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两口子不约而同地怀疑这个兔崽子欺骗他们。

厉江篱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说:“是啊,是没看对眼啊,她就是……在参加节目,抽了个外卖员的角色,来我们医院送外卖,碰巧见到我们在接病人,看在你们跟严院长关系好的份上,给我送点东西慰问慰问。”

解释完了又反问:“妈,上回你拿了一箱圣女果回来,说是病人送的,那个病人难道也看上你了,不会是男的吧?”

“爸,你以前有个女病人,看哮喘的,看好了以后特地从乡下拉了一车花生送到百草堂去给你,不会也是看上你了吧?”

好家伙,两位主任收到病人强塞过来的土特产不知道有多少,病人也男男女女都有,他偏要挑不同性别的来举例,这不是挑拨离间是什么?

两口子被他噎了半晌,最后厉主任说他:“刚才你妈说你天天搞事第一名,我还觉得她冤枉你了,现在看来,确实知子莫若母,她确实没骂错。”

当着当事人的面儿就阴阳怪气,挑拨离间,也不怕被人打死。

厉江篱笑笑,神情看起来相当温和,只是嘴角的笑容又隐藏不住嘚瑟。

严晴舒顶着大太阳在外面跑了一天,一直到晚上七点,跑了二十几单,加上新人奖励,总共收入一百五,给车充电花了三十块,吃午饭花了五块,中途口渴,发现没带水,买了一瓶最便宜的矿泉水,花了两块五,考虑到前三天算实习期不用给节目组房租,她又去一家送外卖时见到的两元店买了个大水壶,花了九块九。

“剩下一百块,应该够吃饭了吧?”她嘟囔了一句,骑着电动车慢悠悠地回去。

回到节目组的别墅,杜清他们都已经回来了,正在热烈交流自己的第一天打工生涯。

杜清是去做餐馆服务员:“火锅店,饭点人超级多,我要负责传菜啥的,根本没停下来过,后边我还得上晚上的班,要九点以后才能下班,一天两百块,不过好在上午可以晚一点过去,十点半之前打卡。”

宗鲆是去卖水果,他是一百八一天,“不过老板说他们店里一般没那么高工资的,一般是四千多,扣完社保和五险到手也没多少了,我们录节目情况有点不一样。”

“我们也是一天两百,但是真的真的好累!”孟沩抱怨道,“打电话过去,人家根本不听我说完话就把电话挂了,有一个人还骂我有病……”

她说着就哭了起来,可是这次没人觉得她是公主病,连容簟都没说话。

他去超时当理货员,主要工作就是整理货架,及时清理货架上的卫生,上货,回答客人的问题之类,做起来都不难,但需要耐心,他刚开始还好,后面被人多问了几次同样的问题,就觉得烦躁起来。

他问严晴舒:“晴晴姐,你呢?”

严晴舒苦笑,“跟你们差不多,我这跑了一天,还没你们赚得多呢,才一百五,还要给车充电,吃饭喝水都要钱。”

她说起自己找不到路和订单超时的事,感觉自己恐怕是最惨的。

反倒是程嘉淇去送快递最轻松,因为他还有师父带,负责几个小区的快递,很多都是只要将快递放进驿站或者快递柜就可以了,光是听着都觉得比他们的容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