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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本城地标建筑之一了,大家听了果然夸她年轻有为,云云。

老太太听了就很高兴,趁机给梁满拉生意,你家要装修可以我家姑娘啊,看看我家,就是她给翻新的,住着可舒服了。

接着就见一群人端着蛋糕跟着老太太四处参观,还拉梁满做讲解。

喻即安:“……”我还是第一次在我家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梁满同学,不愧是你。

大家没留下吃午饭,待了一个多小时就离开了,他们一走,喻即安立刻给梁满倒水,“润润喉,说累了吧?”

“这算什么,才说了多久,一点都不渴。”梁满毫不在意。

刚把待客的茶杯都收起来,喻鸣就通知说可以吃饭了。

不大的饭桌几乎摆满,加上蛋糕总共十道菜,冷盘热菜都有,取十全十美之意。

喻即安给大家倒上果汁,举杯齐声祝老太太生日快乐,然后落座动筷。

梁满是没有拘束感的,反正早就认识,她在老太太和喻鸣面前,自在得跟在自己家里似的。

而且她嘴巴也甜,一会儿夸喻鸣做菜好吃,一会儿说老太太有福气,又说喻即安平时可惦记他们啦,吧啦吧啦。

咱就是说,谁不喜欢会说话的孩子啊,一时间喻即安这个亲生的都要靠后,梁满成为老太太和喻鸣心里的第一人。

“喜欢吃就多回来,我还会很多菜,都做给你吃。”

“就是,多回来,什么都不用带,人回来就行了。”

梁满诶诶地答应着,坦然接受了他们递过来的两条鸡腿。

果然不管在哪儿,鸡腿都全是她的,嘻嘻。

喻鸣又问喻即安:“你出国的事定下来没有,什么时候走?”

“三月份。”喻即安应道。

梁满很惊讶:“时间定了?前几天不是还说没定么?”

喻鸣一愣,问喻即安:“你没跟小梁说?”

“昨天才收到研究所发的邮件,没来得及说。”喻即安忙解释道。

梁满说:“那也好,起码过了生日才走。”

老太太看着她,目光有些歉意:“就是他一走两年,就要辛苦你了。”

让人家姑娘自个儿在国内等他两年,怎么说都是他们家理亏。

梁满满不在乎地摇摇头:“两年而已,眨眼就过了,再说又不是两年里一次面都见不到。”

现代社会就这点好,交通极其便利,便利到睡醒一觉,就可以身处大洋彼岸。

喻鸣仔细看了一下梁满的脸,见她毫无异色,一时失笑:“看来我还不如你这个年轻人想得开。”

梁满笑道:“不一样,儿行千里父担忧嘛。”

一句话逗得大家又都笑起来。

梁满又跟喻即安说:“等你出国了,我就给你寄老干妈和方便面,你到时候会感激我。”

喻即安眨眨眼:“我不吃老干妈,你给我寄蒜头油和虾仁菜脯,要家里吃的那两个牌子的。”

梁满不大会做饭,但很会借助配料,虾仁菜脯可以配粥,也可以煎蛋,蒜头油可以给汤、汤面、汤粉调味,也可以和菜一起炒,都特别提味。

喻即安跟着她吃,也吃惯了这两样东西。

梁满啧啧啧:“你还挺会吃,要不我把豆豉鲮鱼也给你寄过去吧,你学一下豆豉鲮鱼炒青菜,炒饭也行,等你从美国回来,你就是大厨了。”

“对对对,小安你这几个月好好学学做饭,学做几个简单的菜,白灼菜心之类,免得出去了吃不到熟悉的口味。”老太太也附和道。

喻即安连连点头应好。

老太太的生日宴就这样在讨论喻即安该学哪道菜中吃完了。

饭后,喻即安跟着他爸去收拾厨房,出来后又被喻鸣叫去书房,说是讨论菜谱和工作问题。

喻即安不情不愿地去了,临走前还眼巴巴地问梁满:“阿满,你不留一下我吗?”

梁满:“……”那我不有病么,叫你的是你爸!

喻即安哀怨地走了,老太太看得哈哈大笑。

梁满和她坐在餐桌让继续吃生日蛋糕,老太太看着她,目光里有很明显的欣慰之色。

“小安这孩子,平时在家都不太爱说话的,多亏你来了,他才活泛点。”

梁满笑笑:“每个人性格生来不同,他就是个喜静的性子。”

老太太摇摇头,面上又露出一抹愧疚来:“是我和他爸没照顾好他,以前小的时候其实还可以,但后来高中,他被人害了一次,就更不爱说话了。”

梁满一惊,忙追问道:“被人害了?怎么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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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满没想到,只是过来吃个生日饭,居然会听到喻即安被人害过的事。

惊得她连忙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问完脑子里还想了好多种可能,被校园霸凌了?还是被人下药了?

害他的人是因为不喜欢他,还是因为有什么过节,甚至是利益之争?

“谢同学不杀之恩”虽然是玩梗,但梁满从来不敢小瞧十几岁的少年人的恶意,有时候他们比成年人更加脆弱冲动,可能只是一句无心的话,就会引起他们的仇恨和杀机。

老太太叹口气,回忆道:“小安从小就很聪明,学习成绩很好的,中学的时候搞竞赛,他去参加生物的奥赛,如果比赛拿到国奖,他就可以保送到京大,去读临医八年制。”

而喻即安是容医大毕业的,换言之他在竞赛中没拿到国奖,没有保送,后来参加高考,也没有报考京大医学院。

梁满问:“是有人在他的比赛中做了手脚?”

比如诬陷他作弊什么的。

老太太又叹了口气,眉头蹙起,仿佛那是一段特别让她难受的回忆。

“是小安一个同学,和他参加同一个竞赛,成绩比小安差一点点,大概年级第十名那样,保送名额就两个,参加同一个比赛的人里,他觉得就小安和另一个同学有希望拿国奖,就觉得他们俩都是大威胁。”

“另一个同学是其他班的,他不太接触得到,就想把小安给拉下来,那样他就少一个对手。”

那个时候为了参加比赛,喻即安中午都是不回家吃饭的,就为了争取多一点时间来刷题。

老太太心疼他,每天早早给他炖了汤,第二节 课的大课间时送去学校给他。

“那天也一样,我还记得我炖的是海带绿豆排骨汤,他有点上火,我就给他炖个清热的。”

结果没有想到,才刚过中午,她就接到学校老师的电话,说喻即安被送去了医院,正在抢救,让家长赶紧过去一趟。

老太太当即就慌了,以为是个骗子,毕竟她几个小时前才刚见过孙子,人还好好的,精神得很,怎么会突然要抢救?

她给喻鸣打电话,喻鸣联系上那边医院的熟人,得知急诊真的接了一个叫喻即安的病人,是乌/头/碱中毒,正在进行洗胃和抢救。

喻鸣知道以后赶紧扔下工作赶过去,到的时候喻即安的情况已经不太好,医生正在讨论要不要给他做血液净化。

“后来呢?”梁满失声问道,脸孔都有些发白。

她是没学医,但也不是完全什么都不懂,都要血液净化了,情况怎么可能会好。

“后来他爸到了,立刻同意做血液净化。”老太太说,“很受罪的,要把血抽出来,过滤掉毒素之后再输回去,你想想,唉。”

她叹气,梁满忍不住问:“就是这个什么同学下的毒?他怎么下的?”

“老师和医生都报了警,警方问过他周围的同学,同学说他中午吃的是食堂,还喝了家里给他送的汤,其他同学都没事,可见食堂的饭菜没什么问题,就送检了剩下的汤,在汤里查出了乌/头/碱的成分。”

老太太说:“怎么抓到人的呢?是教室里的摄像头,老师说,那个摄像头一般是在学生考试的时候才开,但那个时候正好七月底,高三开始补课,校领导要观察一下这帮学生老不老实,就让人开了监控,刚好拍到这个学生靠近过小安的书桌,同学告诉警察,他们俩都是要参加生物奥赛的。”

警方当然也不愿意怀疑一个成绩好的学生,人们通常会先入为主地觉得,学历、成绩和人品道德是成正比的。

但还是把那个学生叫来询问了一下,警察告诉他,喻即安正在抢救,很可能会死亡。

“他就被吓得说了实话,说自己只放了一点点乌/头/碱,没有想害死他。”

老太太的眼睛湿润起来,声音有些颤抖:“乌/头/碱只要0.2毫克就能让人中毒,3到5毫克就等让人丧命,他居然还说没有想害他性命。”

“真是岂有此理!这人简直就是个坏种!”梁满一拍桌子,眼里简直要冒烟,忍不住破口大骂,“实在是太过分了,就应该让他去坐牢!”

老太太摇头叹气:“比赛在八月份,他们刚刚高三的时候,那个学生还是未成年。”

“……那就这么算了?”梁满震惊,觉得心里涌动着戾气,就因为他是未成年,所以就这样逃脱惩罚?

难怪网上那么多网友会说未成年保护法应该叫未成年犯罪保护法。

她追问后来的处理结果,老太太说:“还能怎么样,赔偿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大概赔了二十多万吧,还有赔礼道歉,学校不愿意闹大,竞赛马上就开始了,闹大了影响不好,小安已经不能参加比赛了,校领导不愿意再错过一个种子选手。”

“喻即安哪个学校的?怎么校领导能这样,难道学生的成绩比人品更重要吗?!”梁满生气极了,气鼓鼓地问。

老太太苦笑:“每个校领导追求的东西都不同,有的人……学生对于他们来讲,是政绩,是成绩,他们不是来教书育人的。”

哪个行业都有这样的领导,一切唯成果论,至于取得成绩的过程和手段是否道德是否合法,只要不牵连到他,他就根本无所谓。

梁满后来还是问出来了,喻即安是实验中学毕业的,她非常震惊,那可是实验中学,升学率杠杠的,多少大佬都毕业于实验,怎么喻即安那一届的校领导这么……

但想想老太太的话,她又忍不住泄气,垂头丧气地道:“他们太过分了!”

“这样的学生,为了一个保送名额,就能够对同学下毒手,就算他上了京大又怎么样,简直是玷污了京大的门楣!”

梁满骂道:“简直就是一个气量狭小的小人,要是让我见到他,一定大耳刮子把他扇成猪头!”

老太太面无表情地淡淡道:“上什么京大,他被这么一吓,竞赛根本没发挥好,保送名额被另一个同学得了。”

梁满闻言立刻道好:“给狗都不给他!”

骂完她又问:“后来呢,喻即安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