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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起手机就去阳台,“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

先给喻即安打,问他:“喻即安,你见到我妈了?”

喻即安正在吃谭女士带过来的橙子,满口都是酸甜的果汁,闻言先嗯嗯两声。

然后赶紧把嘴巴里的东西吞了,应道:“见着了,阿姨还带了很多东西来,有汤,有菜和点心,还有水果,是橙子和葡萄,还有柿饼。”

梁满无语,谁关心这个啊,她问:“我妈……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喻即安似乎愣了一下:“……说了什么?我想想……哦,阿姨说让你有空带我去你家玩。”

梁满一愣,我妈这么热情?才第一次见面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嗯……她有问你什么问题吗?”梁满换了个问法。

喻即安说:“就问了叫什么名字,住哪里,家里人做什么工作的,别的就没了。”

问得这么简单?梁满心里犯嘀咕,她记得谭女士第一次见到程彦的时候,问得可多了。

“行,我知道了。”她应道,又问他,“你腿没有不舒服吧?”

喻即安说没事,她就放心地挂了电话。

转头打给谭女士,笑嘻嘻地问:“妈,我听喻即安说,你跟他聊天啦?都聊了什么?”

谭女士就知道她肯定会给自己打电话。

笑道:“也没聊什么,就是聊了一下他的个人情况。对了,他妈妈是个什么情况?”

听谭女士说他连爷爷去世都说了,就是没提他妈,梁满顿时满心无奈。

这人是有点子记仇本事在心上的。

“这可是逆鳞,妈你以后千万别在他面前提。”梁满把喻家夫妻的陈年恩怨告诉她。

谭女士听完忍不住啧了声,“这何止是别在小喻面前提啊,在他们家人跟前都别提。”

梁满笑着说是,又问她妈对喻即安印象怎么样。

谭女士一顿好夸,什么长得好啦,心思单纯啦,还有:“挺老实一孩子,开门的时候还是拿着拖把来的,腿受伤了还干家务呢,不错不错。”

又夸梁满:“还是你会调理人,小喻比你爸强。”

梁满:“???”什么叫腿受伤了还干家务?什么时候让他干过家务了?

但她没当着谭女士问出来,而是关心:“我听他说,你让他有空上家里玩,真的啊?”

“那当然是真的了,我还不至于拿这种事当场面话讲。”谭女士承认道,到了她这个岁数,早就看透许多,看得上就是看得上,看不上就是看不上,跟孩子之间也不必藏着掖着。

梁满嘿嘿一笑:“我还以为他骗我的呢。”

谭女士笑了声,交代她明天下班顺路来拿黑鱼汤,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了。

然后梁满第二次给喻即安打电话回去,就问一个问题:“你今天干嘛抢扫地机器人的工作?”

喻即安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我吃酸奶,看猫仔也想吃,就给它拿一个,结果洒到了地上。”

说完又语气愤愤地向她告状:“结果它还不肯舔地板,太过分了!我跟它果然合不来!”

梁满:“……”突然觉得你拖地的原因会这么离谱也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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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见过喻即安之后,他就在谭女士那里挂了号,经常会在梁满跟她打电话时被问起。

梁满跟他开玩笑说:“看来我在我妈那里离失宠不远咯。”

喻即安听了,一脸认真地安慰她:“不会的,阿姨永远最爱你,我只是那只被爱屋及乌的乌。”

如果不是因为梁满,谭女士为什么要对他好?图什么?

无非是希望他能领情,然后对梁满更好一点罢了。

“就像我对猫仔那样。”他说完,扭头看一眼在舔自己屁股的麦子,露出嫌弃不已的表情。

梁满被他这脸色逗得大笑不已,发现这人自从学着表达自己内心真实情绪之后,对麦子的嫌弃真是与日俱增。

“你这么嫌弃它啊,要不把它送回家跟大福作伴算了。”梁满逗他。

喻即安听了,先是问大福是哪家的猫仔,得知是只狗,就说:“算了吧,会猫狗大战的。”

梁满听到这理由,啧啧两声,揶揄他:“喻医生,你又口是心非了,不是跟你说了别这样吗?”

“我没有。”喻即安否认,又问她,“我们好久没出去吃饭了,今天要出去吗,顺便看电影?”

半个多月了,吃过十几条黑鱼之后,他被篮球架尖锐凸起划伤的腿终于完全好了。

梁满原本不想,觉得天有点冷了,但房地产公司精装房装修设计的项目推进得不太顺利,她们天天开会讨论和调整方案,她又觉得累,想放松放松。

于是就说好,下午五点过后就出了门。

已经是十一月中旬,容城有了浅秋的意思,草木的枝叶开始泛黄,有的已经掉落,这是座冬天来得比较晚的城市。

但这时节的白昼和其他地方一样,都是短暂的,似乎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原本高远的天空便沾染暮色的昏黄。

空气里弥漫着秋冬才有的肃冷,路灯早早就亮起,餐厅要等位,梁满和喻即安买了一袋糖炒栗子,一边剥壳一边闲聊着等。

冬天就是个吃栗子的季节,“粉粉的,甜,好吃。”

“那你多吃几个。”喻即安把剥好的栗子仁放到她嘴边。

梁满张口衔走,一边咀嚼,一边问起其他问题,比如:“冯教授现在怎么样?”

喻即安抿抿嘴唇,有点无奈地摇摇头:“化疗的反应更大了,不是特别好。”

梁满啊了声,想问有没有自己能帮上忙的,但最终发现自己根本帮不上忙。

生病这种事,除了靠医生,就是靠自己,别人再如何关切,都只能束手旁观。

她想了想,问道:“那你去那个什么什么研究所的事,有眉目了吗?”

“斯克里普斯研究所。”喻即安纠正她的什么什么,应道,“有了,老师的朋友,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安娜教授愿意帮我搞定推荐信。”

“太好了。”这个好消息令梁满振奋起来,“什么时候走,去多久?”

喻即安摇摇头,“还不确定,大概可能是过了年之后,应该是去两年。”

说完他用充满歉意的目光看着梁满,“阿满,这两年……你等等我,好不好?”

梁满毫不在意,“两年而已,一眨眼就过了。”

说完,把剥出来的栗子仁塞进嘴里,粉糯香甜的味道很是让人上头。

喻即安看着她,充满胶原蛋白的脸颊饱满盈润,气色很好,正笑着同他讲话,眉眼生动好看。

要不是这是在外面,他一定要好好抱抱她,他想。

“你会去看我吗?”他问道。

梁满点点头:“当然啦,我肯定会去看你,就当是去旅游了,你放心,我没有语言障碍。”

喻即安听到这句话,心里忽然就释然了,笑道:“对,咱们就当是去旅游。”

两年的博士后,时间不长不短,也不指望能做出什么很大的成绩来,就当是一段特别点的人生旅程。

梁满不知道他这一会儿就想出这种大道理来,兴致勃勃地规划:“最好就是你也休息的时候我过去,我们可以租一辆车,从加州开到纽约,去找梁臻臻吃饭。”

那这顿饭要吃上,花的时间可真不少,喻即安笑眯眯地应好。

时间一转眼就又过了将近一个月,到了十一月底,容城就完全是往年到冬天的样子了。

气温只有十几度,不时下一点冷雨,淅淅沥沥的,体感温度比天气预报的温度还要低。

书房开了暖炉,猫仔不再爱去阳台往外看风景,而是强行挤进书房,蜷缩在暖炉旁边打瞌睡。

梁满在画图,这个项目做了一个多月,终于有看到头的迹象。

喻即安抱着电脑窝在阅读区写论文,地台上散落着他的资料和书籍,旁边还放着他的保温杯。

保温杯还是梁满买的奶茶店周边,贴了很多贴纸,他很喜欢,一度想拿去办公室用,被梁满好不容易才劝下来。

然后火速买了一个死贵的,表面还印有熊猫图案的保温杯让他拿去办公室。

想起熊猫,梁满就说:“明天咱们去动物园吧?去散散心,天天忙这些工作,忙得我脸都绿了。”

“好,我来买票。”喻即安答应道,抬头仔细看看她的脸,安慰说,“没有绿,红润着呢。”

家人们,你们懂吗,有些事你知道它未必是真的,但由老实人嘴里说出来,就是会显得特别真实!

梁满眉开眼笑地嗯嗯两声,低头继续画图。

猫仔在暖炉旁边睡得呼呼的,眼睛连一条缝都没睁开过。

第二天俩人一起去野生动物世界,在离市区还有十几公里的远郊,占地庞大,绿化做得非常好,动物也非常多。

梁满在园区门口拿了张免费的导览图,打开来和喻即安一起看,“你想先去看哪里?”

“我都可以,你想先看哪个动物?”喻即安对动物是真没什么爱,除了小白鼠,所以一切以梁满的喜好为先。

于是梁满提议先去熊猫村,“说不定刚好可以看到它吃饭。”

好家伙,这是花三位数的门票,跑大老远来看现场吃播。

一路沿着指示牌往熊猫村走去,因为是周末,来游玩的人很多,不少是以家庭为单位在行动,大人带着小孩来玩,有的小朋友还背着小老虎或者熊猫的书包,还有小姑娘穿着冰雪女王的裙子,打扮得像个小公主一样。

喻即安看见,扭头问梁满:“你需要熊猫的小书包吗?”

梁满:“……”我是二十多岁了,不是两岁多好吗?

她翻了个白眼,喻即安就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勾她的手指,晃了两下。

冬天出来玩有一个好处,不会热得要死,梁满也不赶时间,一路慢悠悠地走,路过宣传画板,也要停下来看看。

幸运的是,他们赶上了熊猫出外场的时候,大概是因为天气冷了,熊猫愿意在室外多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