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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说着,也觉得懊恼起来,“小猫跟小孩一样,都是要立规矩的,我怎么就忽略了。”

喻即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她刚才护着猫不让他教训,他心里难受得直憋气,可现在她开始愧疚,他又觉得心疼了。

“……没事的,我还有新版的。”他最后只低声说了一句,反过来安慰她,“没事的,不要紧。”

梁满从喻即安怀里钻出来,弯腰把麦子抱过来,摁在怀里打屁股。

拍一下就问一句:“你知不知道自己闯祸了?”

小猫可怜兮兮:“喵。”

“还喵,你好意思喵?谁叫你吃书的,把爸爸的书都撕坏了,你说你该不该打?”

小猫可怜巴巴:“喵~”

打完屁股梁满又捏住它两个爪子,用手拍了两下:“是不是这只手?以后还敢不敢了?说话!”

小猫抿着嘴巴,不停地想往后缩,头顶的毛都炸开,还小声地喵呜着,看上去弱小可怜无助。

但喻即安看着,心里觉得爽了,是吧,做了错事,合该挨揍,是你应得的,小崽子。

他心里痛快,嘴角就露出一点笑容来,弧度微微向上。

梁满教训完麦子,回头就见他这样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由得嘴角一抽:“你怎么回事?”

喻即安眼睛眨了一下,手掌平放在腿上,正襟危坐:“在看阿满妈妈打孩子。”

梁满嘴角又抽了两下:“……”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

这事过后,喻即安和麦子真正进入到相安无事的阶段,就像两个合租室友,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互不打扰。

麦子也没有再撕过他的书,顶多是拿书当垫子,趴在上面睡大觉。

看看这不学无术的样子!

喻即安气哼哼的,但到底也没说什么,由得它去。

不过梁满也渐渐发现,喻即安好像并不喜欢小猫。

因为他从来不主动提它,也没有主动给它拍过照,每次都是梁满想看猫又懒得过去,给他发信息:【喻即安,看看猫猫[可怜]】

他就回一个好字,然后现拍了发过去,微信直接拍图片会被压缩,有时候清晰度不是特别好,梁满说过他可以平时多拍几张,到时候发给她,但他依旧我行我素。

后来有一天晚上,梁满在喻即安的书房边陪他写论文边从他书柜里找书看,看到一半觉得无聊,想玩手机。

“哎,喻即安,你手机给我玩一下啊?”

喻即安抬头,见她目光狡黠,像是在试探什么,于是笑了一下。

拿起手机解锁后递给她,姿态大方坦荡。

梁满接过手机,问道:“真让我看啊,不怕我发现你的秘密?还是说,你删得很干净,不怕我翻?”

喻即安大大方方地应:“我没有秘密。”

梁满其实信他,但还是哼哼两下:“态度这么嚣张?你最好是。”

说着点开了他的微信,置顶的微信群名字叫【一附院肿瘤二科教学群(156)】,梁满好奇地点进去看内容,只见最新的一条信息,是来自于“教秘-刘雪霏”发的:

【在肿瘤领域,有OS、PFS、TPP、TFF、ORR、DCR、DDC等各项评价指标……】

好专业,看不懂,算了。

她退出对话框,翻看了一下喻即安的联系人和朋友圈,果然没什么不正常,不是工作,就是家里人和她之间的闲聊。

梁满看得眉头直皱,问他:“为什么你的置顶是工作群,不是我?”

喻即安一愣,顿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呃、我不怕找不到你,但是担心错过重要工作?”

梁满对这个答案:“……”你怎么敢说出口的啊!?

她切了声,去翻他的手机相册。

这一翻她就发现不对劲了,相册里竟然没有一张麦子的照片。

明明他给自己拍过猫的照片和视频,按理说会存在相册里才对,可是现在却一张都看不到,那就只能是……

他删了。

梁满点开“最近删除”,果然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看过的那些麦子的照片和视频,顿时满心五味杂陈。

—————

“喻即安。”

梁满拿着他的手机,郑重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喻即安头也不抬地打字,应声:“什么事?”

她的声音郑重其事:“我有事问你。”

察觉她的态度变得严肃,喻即安立刻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抬头看向她:“嗯,你问。”

梁满看着他,仔细地打量他的神色。

他有些疑惑,也有些好奇,并不知道她接下来要问什么。

她心里叹了口气,问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是不是不喜欢麦子啊?”

喻即安一愣,原本坦荡镇定的表情有点龟裂,露出一抹紧张和慌乱来。

“……怎、怎么好好的……突然问这个?”他努力恢复镇定,反问她道。

梁满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既不回答他的问题,也不再追问到底是不是。

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尤其是他的眼睛。

心理学中有个沉默效应,大概是说如果你问对方一个问题,对方不回答你时,也不用着急追问,只要保持沉默的眼神接触,对方很快就会开口。

这是一种来自心理上的施压。

喻即安被她盯得有点受不了,很不自在地动了动,目光也变得游移不定。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他在心里来回地组织语言,想要衡量一个适当的尺度。

因为他能感觉到梁满很喜欢麦子,而他并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有些阴暗的心思。

是的,他把期望独占梁满所有目光和注意力这个念头,称之为他的心里阴暗面。

可是同时他也不太想说假话,因为一旦他跟梁满说了他喜欢麦子,那么他就必须要做出相应的举动来,你喜欢猫,会不会逗它玩,会不会抱它亲它,会不会在朋友圈晒猫?

他觉得自己做不到,之前目前做不到,他能做的就是每天认真铲屎喂粮,最多再给它买点玩具,并且允许它拿他的书当床。

至于亲亲抱抱举高高什么的,太难为他了。

所以他要考虑如何委婉地在不撒谎的前提下,让自己的答案能让梁满满意。

“嗯……怎么说呢,不是不喜欢,只是……”

他顿了顿,撩着眼皮小心地打量了一下梁满的脸色,然后才恹恹地继续:“就是有点不习惯,我没有养过……不知道怎么跟它相处……有点奇怪……”

梁满哦了声,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还摸了摸下巴。

喻即安停了下来,改口问她是怎么发现的。

“你的手机相册里,没有麦子的照片。”梁满耸耸肩,“倒是在回收站里看到了,我们家养狗,我手机里就有大福的照片。”

“你要是喜欢它,不可能一张它的照片都不保留,养过宠物的都知道,自家孩子就是最好的,恨不得一天拍八百张照,哪一张都舍不得删。”

所以喻即安这种行为实在太明显了,他其实不喜欢麦子。

梁满想到当时自己根本没有问过就把猫送给他养,还以为会让他多一点活泛气,就觉得很是脸红。

明摆着这是弄巧成拙了,麦子的到来,挤占了喻即安的个人空间,不进没给他带来多少快乐,反而需要他花时间铲屎喂粮搞卫生,还把他的书撕了,平添许多麻烦。

她叹气道:“对不起啊,是我想当然了,没有问过你的意愿,一厢情愿地好心办坏事。”

她苦笑了一下,耸耸肩,抱歉道:“要不……还是把它送我那边去吧?”

这也算及时纠错,既然喻即安不喜欢猫,那就没必要勉强,没有人规定人一定要喜欢小动物。

可让她意外的是,喻即安拒绝了她的提议。

“……算了,搬来搬去太麻烦,我会慢慢习惯的。”他摇着头道。

在他看来,养在哪边都一样的,难道养在梁满那儿,他就可以当它不存在了吗?还不是一样存在于他的生活里,既然这样,搬不搬根本没区别。

“可是……”梁满疑惑,“你不是不喜欢它吗?”

“我只是不习惯。”喻即安严谨地纠正她的说法。

梁满不是很相信他这个说法。

她起身走到他身边,拉开他放在桌上的手臂,挤进他怀里,坐到他腿上,胳膊绕过他的脖颈,和他拥抱在一起。

“喻即安,你不要委屈自己。”她贴了贴他的脸,认真地跟他说话。

喻即安一愣,目光微微一闪,否认道:“我没有觉得委屈。”

梁满亲了一下他的脸,用拇指的指腹揉开他的眉心,肯定地嗯了声:“没委屈。”

喻即安抿抿嘴,不吭声。

梁满靠在他怀里,手指捏着他的衬衫扣子抠来抠去,有心想跟他说不管什么事、喜欢不喜欢都要直说,可是话到嘴边,又了咽回去。

她有点怕伤到喻即安的自尊心。

于是换了个说法,问他:“那继续让它待在你这边?养都养了,总不好把它扔了,那是作孽。”

喻即安不可能做这种弃养的事,嗯了声。

半晌又许诺道:“我会好好跟它相处。”

这就算是接受它了,梁满松口气,又试探着道:“也……不冷暴力它吧?”

喻即安抿抿嘴,又不说话了。

说真的,怎么才是冷暴力呢?让它自己玩自己的,算不算?可是他确实不爱跟猫玩。

他的目光有些挣扎,也有点疑惑,梁满见他这么艰难,都想干脆松口说把猫送回家里养算了,正好跟大福作伴。

“……我试试。”喻即安最后还是这么答应道。

梁满顿时一愣,她伸手捏住喻即安下巴,把他的脸掰过来正对着自己。

语气严肃地道:“不需要,喻即安,你不要委屈自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可以不喜欢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