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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即安呃了一下,低下头来,视线低了一点,又立刻抬头。

脸已经涨得通红。

梁满这会儿穿着件领口很宽,也有点低的上衣,在刚才的亲吻里衣领早就乱了,喻即安一低头,她衣领里的无数风光便尽收眼底。

他不敢多看,看屋顶又要被她问这问那,便只好看她的脸。

视线很快就被她眼角的泪痣吸引,他小心的用指腹抹了一下。

梁满握住他的手腕,看到他眼底分明涌动的情愫。

她忽然问了句:“今晚要留在这边吗?”

喻即安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顿时整个人再次变得紧绷,紧张之色溢于言表,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不、不用客气……我、我可以回去的,谢、谢谢……阿满,下、下次吧……”

结结巴巴,一句话费了半天功夫才说完整,梁满忍不住笑出声来。

靠在他的肩膀上,往他耳朵上吹气,逗他:“真的不要?你可要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可能就没这个店了。”

喻即安脖子一缩,眼睛也疯狂眨巴起来,“嗯、呃……想、想好了……还、还早,阿满,再、再等等……好不好?”

他很不好意思,连脖子都变得通红,梁满揪着他T恤衫的衣领往里看了一眼,哎呀,一直红到了胸口呢。

她这个举动可把喻即安吓坏了,连忙双手抓住衣领往后仰,整个人堪称花容失色:“不不不……我还没有准备好,阿满你先别这样!”

梁满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哈哈哈喻即安你干嘛啊,我又不会强抢民男!”

说完她干脆往前用力一扑,把他扑在了书房的地台上,压着他上身,做出恶狠狠的表情:“男人,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拒绝我,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你叫啊,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喻即安躺在地台上,看着她绘声绘色地念着让人尴尬不已的台词,忍不住乐出声来。

“阿满……”

“不是吧,你怎么这么不配合?”梁满无语地掐他脖子,“快点叫破喉咙!Quickly!”

喻即安一边躲一边问:“叫到破喉咙要叫很久,而且我明天还要上班,要去参加MDT,不可以……”

梁满笑倒在他身上。他捧着她的脸,细细地亲她嘴角。

她听见彼此的心跳一前一后地鼓噪,然后慢慢汇成同频。

爱意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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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果然还是没有正面登陆容城,但却带来大风和强降雨。

从下半夜开始,呼啸的狂风就把窗户吹得嘭嘭响,梁满半夜被惊醒过一次,因为做梦梦见自己阳台的玻璃破了,花花草草全都遭了殃。

醒来发现只是一个梦,忍不住松口气。

到了早上六七点,风不那么大了,但开始下雨。

雨下得很大,梁满被闹钟吵醒时跑去窗边看了一眼,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天跟漏了似的。

她想到喻即安,忙给他打电话:“你去上班了吗?”

“正准备出门。”喻即安有些纳闷,“你今天不是居家办公么,怎么起这么早?”

“闹钟响了。”梁满说,“你在门口等一会儿。”

说完鞋都没穿,急急忙忙走出卧室,跑去厨房,在冰箱里拿了瓶鲜奶,撕开一条咖啡浓缩液倒进去,再抓了两个紫米面包,用袋子装好,匆匆出门。

拉开门一看,喻即安拄着把雨伞,站在门口像个站岗的士兵。

不过穿着衬衫和西裤,要是再给顶帽子,说不准可以cos一下……假洋鬼子。

听见开门声,就扭头冲她笑:“早上好,阿满。”

“早上好。”梁满笑了一下,踮起脚抱了他一下,然后把早餐给他,“开车注意安全,别再淋湿了。”

喻即安有些得意:“我拿了家里最大的伞。”

梁满失笑,随口一夸:“那你很棒。”

“是么?”这人当真了,眼睛一亮,凑脸过来,“要个奖励好不好?”

梁满犹豫道:“……我还没刷牙洗脸。”

喻即安一脸大度:“我不介意。”

行吧,他都不介意她还没刷牙了,那她也用不着在意。

于是梁满干脆地往他脸上吧唧了一下,然后把人往电梯那边一推:“赶紧走,上班迟到了。”

喻即安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等他走了,梁满关门回屋,抓抓头发,在吃早餐和睡懒觉之间犹豫了一会儿,选择了后者。

雨一直下到中午才停。

喻即安跟在王晓云身后,走出耳鼻喉科的会议室,他们刚结束一次鼻颅底外科MDT,也就是多学科会诊。

六十二岁的患者因为间断性头疼两个多月,求诊于神经外科,头颅核磁增强提示蝶窦内占位,转诊到耳鼻喉科,耳鼻喉科的病理结果提示脊索瘤,肿瘤累及蝶窦、斜坡,并且可见破坏枕骨骨质,这才有了这场会诊。

会诊讨论出来的治疗方案就是手术治疗,术后转肿瘤科补充放化疗。

“哎哟,雨停了是不是?”这时有人看着窗外说了句。

大家的话题这就转到了天气上,神经外科的一位主任抱怨道:“这雨也太大了,我感觉我们小区车库肯定要淹,那边地势太低了。”

“别说了,昨晚那个风大的啊,我半夜都听见有东西被吹掉的声音,早上来上班一看,楼下草坪里爱护小草那个牌子都吹飞了。”

“我们小区里面花草吹倒一大片,五月份刚种的小树苗连根拔起。”

王晓云这时插了句:“这要是正面登陆,估计损失更惨重。”

有同事就开玩笑说:“那就可以休台风假啦!”

喻即安听了一会儿这边,又听另一边,有同事在说医保局来人查病历的事。

“吓死我了,俩年轻姑娘往办公室里一坐,好家伙,鸦雀无声。”

“这一波算血脉压制了属于是。”

接着又有人说:“是不是要飞行检查了?”

说的是国家住培基地飞行检查,每年的时间不太确定,一附院试过三月份开春就来人检查,也试过十一月份和三甲复审重叠的。

今年据说是八月份,具体哪天暂时还不清楚,目前是各个科室都在准备材料。

他一边琢磨着该自己准备的材料,一边和王晓云一起回到肿瘤二科。

刚走到护士站就被叫住:“喻医生,28床家属想找你问洗下手术的事。”

28床就是他昨晚跟梁满说的,经过化疗后神奇地争取到了手术机会的那位患者。

“我这就去跟他们做术前谈话。”喻即安的神情振奋起来。

总归看到了一个希望,这就是好事。

在他忙于工作时,梁满趁着雨停,出门去买午饭。

这种天气她不大敢点外卖,因为不知道还会不会下雨,要是下的话,恐怕会迟迟吃不到饭。

她在小区附近的街上边走边看,挑了家卖肠粉的进去,进门就见墙上满满一墙菜单。

除了各种口味的肠粉,还卖猪杂汤和煎饺之类。

梁满要了份肠粉,又要了碗肉丸汤,下雨天没什么客人,她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来慢吞吞地吃完了,再打包一份煎饺当下午茶。

然后再慢悠悠地在附近街面闲逛,看到卖绿豆饼的,试吃了两小块,爽快地称了两盒,足足两斤。

往回走的时候天空又飘起雨,不大,淅淅沥沥的,直往伞下钻。

梁满把伞倾斜了一点,埋头迅速往前走,很快就回到了单元楼下。

刚进单元门,伞还没收起来,就听见一阵细微的猫叫。

“喵嗷,喵……”

她立刻循声去找,在安全楼梯后面光线昏暗的角落里,找到小小的一团,浑身湿漉漉的,在不停地颤抖。

看毛色是个橘猫,顶天了两个月大,可怜兮兮地蜷缩在角落里,看见人来了,就开始细声细气地叫唤。

梁满不清楚它是不怕人,还是出于生存本能才接近人类,只觉得小东西可怜,没多想就把它带上了楼。

不过家里也没养宠物,很多该有的东西都没有,梁满只好用温水湿了毛巾帮它擦擦身上的泥沙,然后用电吹风帮它吹毛。

一开始还担心它会害怕跑掉,后来发现它虽然害怕,但能忍着不跑,小爪子牢牢抓在她裤腿上。

梁满松口气,慢慢地帮它把毛都吹干,吹完后发现,蓬松的毛发一看就是个长毛橘,她有些惊喜:“诶,你还是个长毛啊?怪好看的。”

小猫怯生生地仰头看她,有些想亲近,又不敢,于是只好眼巴巴地看着。

梁满满腔怜爱之情瞬间升起,摸着小猫的头连说话声都便得又细又柔:“你饿不饿啊,我给你热碗奶吧?”

她把猫放下,去厨房找能给猫喝的舒化奶,刚把奶放进微波炉,就发现它连滚带爬地跟了进来,喵喵叫的很急。

梁满没养过猫,不知道它是饿了还是因为害怕,只好把它抱起来,胡乱安慰道:“马上就好了,再等等,有点耐心嘛小伙子。”

猫到了她怀里,总算是安静下来,静静地扒着她的衣袖。

牛奶热到刚好的温度,她端出来,放到地上,再把怀里的猫也放下来,戳戳它脑门:“饿坏了吧,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