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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吐息伴随他的声音钻入耳道,呼吸声在她的耳畔被无限放大,轻轻的喟叹不知是否有意为之,蒋思淮很难忍得住不多?想,脸上滚烫一片,体温再次升高。

忽然?就想起他们刚在一起时,科室里的同事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主任评价他说的那个词,狐狸精。

蒋思淮觉得,要不人家是主任呢,就是见多?识广,说得一点都没错!

耳垂又被咬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直到她快要憋不住了,梁槐景的牙齿才放过?她,灼热的吻重回正?轨,轻柔的落在她的颈侧。

她仰起头,重重呼出一口气,天花板在她的视线里开始支离破碎,变得光怪陆离。

直到感觉到唇上覆上一片柔软,炽热的呼吸彻底纠缠在一起,脑中最后?一点理智都被击溃,彻底沉沦。

“阿稚。”

她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亲昵的,温柔的,带着笑?意的。

她睁开眼,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吻已?经结束,他正?跪坐在她身前,定定的望着她。

“……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脸埋进一旁堆在一起的被子里。

“还怕不怕?怕的话……”他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

意思倒很明显,她要是没做好准备,就算了,就此?打?住。

蒋思淮眨眨眼,摇摇头:“早晚都要经历的事,长痛不如短痛么。”

“……胡说。”梁槐景哭笑?不得,“又不是什么坏事,还长痛不如短痛,这?么视死如归。”

一面吐槽,一面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小盒子。

蒋思淮忙转眼去看?,这?回看?清楚型号标识了,目光忍不住一闪。

“那个……”她组织着语言问道,“你、你什么时候买的啊?”

“我们一起去超市的时候。”梁槐景笑?着看?她,“避开你拿的,我自?己结的账,没让你发现。”

蒋思淮:“???”你这?地下工作做得真好啊!

她甚至都没发现他离开过?自?己的视线范围。

“那……你只买了一盒吗?”她眨眨眼,状似无意的问。

梁槐景倒出一个来,嗯了声。

她立刻又问:“那你怎么确定自?己用大号的?万一不合适呢?”

梁槐景没立刻回答她,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她在说傻话。

蒋思淮顿时一噎。

“随便拿的。”他摸索了一会儿,把东西戴上,再看?她时就有些得意,“没想到刚好,真巧。”

蒋思淮:“……”

她的无语没有持续多?久,像是课间休息结束,又重新回到课堂,气氛开始热烈。

柔软的大床像是在海上漂荡的船,海水伴随着浪涌拍打?着甲板,叫她想起某一年冬天特地去寻找的海滩,冬日阳光下的海水波光粼粼,轻柔的涌上沙滩,带起一阵阵柔和的浪花。

她站在海边,温热的海水慢慢没过?脚踝。

回过?神,听见梁槐景在耳边问:“……好不好?”

她说不出话来,只好攀着他的肩膀去亲他的脸,无声的向他发出邀请。

之后?的一切很是温吞和缓,顺理成章。

没有太多?不适,只是她的脑子更加混沌,竟然?想起:“好像……鸭嘴钳……”

梁槐景忽然?听到这?么一句,愣了一下:“……什么鸭嘴钳?”

“我在妇产科实习的时候。”她抱着他的肩膀,人明显就迷糊了,可眼睛还亮晶晶的精神贼好,“老师让我给病人取标本,说如果很干的话,可以在鸭嘴钳上涂点碘酒湿润一下。”

梁槐景觉得真是离谱,这?个时候你想起这?个,是几个意思?

“我没有做过?这?个操作。”他很没好气,“你是对我不满意?”

“不啊,就是想到,以后?我去体检,做妇检的时候也要用那个东西了,希望给我取标本的医生也会这?么干。”她撇撇嘴。

梁槐景的心?顿时一软,“她不会的话,你教教她,我师妹这?么聪明。”

说着他低头去亲她的眼睛。

蒋思淮就笑?着嗯一声,挺了挺腰。

黑夜向黎明过?渡之时,夜色更加浓重,暖黄昏暗的灯光照在窗帘上,映出两道连在一起的影子。

梁槐景忽然?发现,从前他以为无事可做的夜晚,竟然?可以如此?充实。

触手可及的温香让他眷恋,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如此?贪恋这?样的瞬间。

—————

第?二天蒋思淮醒的时候,梁槐景已?经不在家。

他是今天早上的车,要去临市参加临床心?理学培训,早早就起床走了。

蒋思淮翻了个身,伸手摸摸隔壁空下来的位置,动了动,嗯……

不舒服,好像前一天刚跑了八百米,腿酸背痛。

原来这?个事做完之后?的感受,是这?个样子的。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在心?里自?言自?语。

“嘤——”

豆豆的声音从床边传来,蒋思淮扭头,看?见它扒在床沿上朝自?己哈气,不由得呼吸一顿。

昨天晚上……它看?到自?己和师兄那什么了吗?

蒋思淮悚然?一惊,啊啊啊这?跟她小时候不小心?闯进父母没锁好房门的卧室,看?到父母妖精打?架,有什么区别!!!

正?在她马上就要尴尬到脚趾抠地时,忽然?想到,昨晚没有听到豆豆的哼唧声。

作为一只还算是爱凑热闹的小狗,床上动静这?么大,它怎么可能?不爬起来瞧瞧?

这?么一想她就大大的松了口气,看?来是师兄昨晚有意没让豆豆进来睡。

好好好,在孩子面前保住了脸面,感恩:)

“嘤——”

见她没搭理自?己,豆豆急得又叫了声,蒋思淮回过?神,伸手把它托上了床。

“嘤嘤——”

豆豆爬上床以后?,立刻朝她拱过?去,在她旁边的枕头上闻了好几下,似乎闻到了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她的味道,有点怏怏的钻进了被窝。

蒋思淮觉得奇怪:“不喜欢这?个枕头了?”

往常它每一次上床,都要挤一下蒋思淮的脑袋,然?后?像个人一样枕着枕头睡。

可是今天没有,它只是嘤嘤几下,好似撒娇,又好似解释什么。

蒋思淮觉得它可能?是认枕头了,便笑?道:“是呀,这?个是爸爸的枕头了,你的在你的窝里哦。”

“嘤嗯——”

小家伙一边哼唧一边拱进蒋思淮怀里,她的睡衣衣襟因此?有些散了,被它看?见颈窝出一块青紫,毫不犹豫就舔上去。

蒋思淮:“……”啊啊啊!你下去!

这?个脸终究还是没有保住,太丢面儿了。

好不容易把豆豆哄住,蒋思淮看?看?时间,从床上坐起来。

其实没有太多?不适,撑死了就是以前上学的时候,体测跑了八百米后?第?二天的那种程度。

“果然?小说里面什么起不来床这?种,都是瞎扯淡。”她一边嘀咕,一边刷牙洗脸。

蒋思淮去到店里的时候,梁槐景已?经和参加培训的同事们坐上了从高铁站去往培训单位的大巴。

到了入住的酒店,梁槐景先给蒋思淮发了条报平安的信息,然?后?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纸盒,打?开,在里面摸了几颗糖塞进口袋里,这?才出门跟同事汇合。

——是蒋思淮提前给他准备好的太妃糖,咖啡味和焦糖原味两种,里面混合有巴旦木果仁。还有一个曲奇饼干,很精致的个头,他一口可以吃两块。

蒋思淮准备的时候,说是给他坐车的时候无聊吃的。

可梁槐景舍不得,这?都是他的,凭什么分给别人?分,是情分,不分,是本分。

酒店离培训单位特别近,出门走几分钟就到了,一行人放下行李就去参加开课仪式。

学术报告厅里坐满了人,梁槐景和隋波还有刘蕊坐在中间,正?好夹在俩人中间,头一低就泯然?众人。

台上领导讲话,正?在讲心?理学在临床的重要性,梁槐景边听边往听课记录本上写笔记,把那一块空格写满以后?,就把笔一放,光听不用写了。

一看?就是老油条了,隋波揶揄的啧他一下。

梁槐景当?没看?见,脸色一点也不虚,反正?大家都这?么干,这?是从实习就开始掌握的必备技能?好不好,到时候听课本交上去是不还回来的,记那么好做什么。

听着听着就觉得有点无聊起来,他拍了张PPT,手放下来时碰到口袋,隔着口袋摸到几颗异物?,愣了两秒才想起来是他出门前揣在兜里的糖。

他的内心?顿时蠢蠢欲动,不知道该不该摸一颗出来吃。

吃吧,台上在讲课,他在台下吃东西,属实不太合适。

不吃吧,又觉得听得有点困了,急需有点东西提神,太妃糖是咖啡味的,这?不恰好?

隋波这?时嘀咕了一句:“老梁,你怎么听得这?么认真?怎么还没结束,该吃午饭了。”

梁槐景眼睛一眨,没吭声。

有的人表面淡定冷静八风不动,实则内心?戏已?经跑了十万八千里。

正?犹豫的时候,他看?见斜前方有位学员,低头飞快把一片口香糖塞进了嘴巴里。

内心?的天平瞬间彻底倾斜。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在桌子底下呲啦一下撕开包装袋,然?后?低头,飞快塞进嘴里。

铁塔奶油和总统黄油,与巴旦木一起,激情碰撞出焦糖的香味,瞬间让味蕾沦陷。

梁槐景嚼了嚼,有点遗憾,拿错了,这?不是咖啡味的,重来。

剥第?二块的时候,刘蕊转头了,“师兄,吃一个就行了,还吃第?二个,过?分了吧?”

梁槐景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口腔里回荡的甜香又让他心?情很好,于是他大方的给了刘蕊一块糖。

给了这?个就得给那个,顺手又给了隋波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