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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烛火摇曳生姿, 暗香隐隐浮动。

一名身姿妖娆的女子,裙裾曳地,衣衫半褪倚在书案上,纤长白皙的双腿摆成足以令任何一个男人都欲罢不能的魅惑姿势。

男人慵懒地靠坐在红木椅上, 面颊潮红, 眼底如有一团炽热的火焰, 神态极其异常,但俊美的容色,犹如鬼魅会吞噬人心。

女子扭着细腰又靠近了些,男人目无情绪地睨她, 淡声道:“你弄脏孤的书案了。”

代梅含羞带怯地看他:“殿下, 奴也愿意被殿下弄脏……”

“啧。”

书房内蓦然响起这声阴冷的讽笑。

代梅错愕了一瞬,但又见面前的男人仍旧端的一副欲态, 即使面容上那抹讽意尚未消去,却仍没有吓退她那点小心思。

太子殿下容颜俊美无铸, 即使做出这般让人下不来台的神情,也令她不仅心神荡漾。

代梅心里晃了几晃,又叼起书案上的朱笔含在自己的口中,红舌微露, 顷刻间便半支笔沾满了水渍。

她含着笔杆子,身躯又前倾几分,媚声颤音便响起:“听皇后娘娘说, 殿下今晚很需要女人?”

谢缚辞长眉微挑, 目光一错不错盯着面前女人的娇艳脸庞,待看清她那三分与姜沐璃相像的容貌, 勾唇冷笑。

须臾之间, 他修长的手从书案下取出一把匕首, 烛光折射出匕首上刺目的光辉。

代梅神色困惑。

谢缚辞掀起眼帘,慢条斯理地将锋利的匕首贴上女人娇嫩的脸庞。

“那你说说,预备如何帮孤?”

当寒凉的匕首贴上她的脸颊,代梅霎时间便失去了满脸血色。

可太子又这样温润亲切地问她,兴许只是太子特殊的情趣?她只能暂时敛下害怕的情绪,纤长的手指去解自己腰间的系带。

她嗓音柔媚,羞赧道:“奴自然会让殿下快活,殿下要奴多少次,奴都会尽心尽力服侍殿下~”

虽说她是经过调.教的,见过的男人无数,房中手段也学习了很多。可面对矜贵的当朝储君,这个连长安城的贵女都不敢肖想的绝佳人物,她还是不由的害羞和紧张,甚至还有很显然的兴奋。

若是她必须要去伺候男人,为何不伺候这样一个地位权势都无人能及,且容貌极佳的太子殿下?

即便来日太子大婚,经此一夜,若能得太子的欢心,想必后宫也能留她一席之地。

正想着,代梅解衣带的手却猛然滞住。

只见方才还身躯妖娆的女人现在浑身僵硬地无法动弹。

她缓缓垂下眼睫,便看到方才还贴在她脸颊上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滑到她的腰腹,锋利的那面正对上她的纤腰,仿佛只要再往里一寸,便可斩断她的腰肢。

“殿,殿下?这是……”她嗓音带着颤意,瞬间花容失色,仓皇无措地从书案上跌落在地。

男人从红木椅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她:“想要帮孤,那便放干你的血。”

代梅浑身颤抖,瞪大了瞳孔,泪流满面哭了起来:“殿下饶命呜呜呜……”

女人的尖声哭喊吵得他头疼,谢缚辞心里浮升起的那嗜血性子也跟着跃跃欲动。

“闭嘴!孤让你哭了?”他蹙眉,将手中的匕首抛掷代梅怀里,说出来的话也犹如毒蛇:“放血。漏了一滴,孤就砍你一根手指。”

书房内,男人高大的身影被烛光拉长,分明着了身如谪仙一般的雪色长袍,做出来的事,却犹如那夜间索命的鬼怪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代梅方才心里头那些旖旎想法,也瞬间烟消云散。

此时此刻,她宁愿去伺候一些年近半百的老男人,也不愿攀附这狠毒的太子殿下。

随着太子冰冷的催促声落地,“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

姜沐璃面色淡然站在门口,跳跃的微弱烛火照不清她姣美的面容,只听她道了一句:“殿下,我该回寝殿了。”

谢缚辞黑眸微眯,看也未看一眼,朝地下的女人怒斥一声:“滚出去。”

代梅如蒙大赦,忙收捡衣衫连滚带爬站来转身,蓦然看到门口伫立着一位容色倾城的女子,如看救命恩人般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便泪如泉涌拔腿奔出书房。

待那个女子仓皇离去后,姜沐璃尴尬地笑了笑:“我是不是打扰殿下的好事了?”

她轻咳一声:“因为殿下先前说了,让我回清宁殿之前跟你打声招呼,所以我也不是有意的……”

方才打断那样的场面,姜沐璃也不知如何补救,便只能讪讪地笑:“那么,我就先离开了。”

她利落地转身打算离去,却在下一瞬间顿觉天旋地转,房门也猛地被关上,她的背脊被凶狠地抵在门上。

谢缚辞虎口掐上她的下颌,逼迫她扬起脸,冷声道:“若不是书案已经被那个女人弄脏了,孤真恨不得将你按在那上面狠狠弄哭你这个没良心的!”

姜沐璃已经放弃了挣扎的举动,总之无论她怎么推拒,他都纹丝不动。

闻言,她瞪着眼:“我怎么没良心了?我这不是听殿下的话来同你打声招呼再离开吗,我做错了么?”

话音才落,姜沐璃脸色登时十分古怪。

殿下身上为何又这般灼热?掐着她下巴的那只掌心也如同火炉,越靠得进更能清晰感觉到那股热意。

这种感觉忽然让她想起两个月前她闯入延元殿那次。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毕生难忘。

姜沐璃瞳仁微缩,“殿下,你先冷静一下。”

谢缚辞松开了他的禁锢,语气飘然:“孤很冷静。”

他话音一落,姜沐璃这才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她提出要离开,谢缚辞顺手扯过一侧红木架上的玄色披风,拽起她的手腕便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

谢缚辞拉着她的手阔步而行,她亦步亦趋跟上,焦急地问。

她手腕也因他,而烫得厉害。

谢缚辞忽然驻足,转过身来笑着看她,轻声道:“你乖点,孤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廊下烛光摇曳,照亮他眼底的炽热与温柔,这种感觉让姜沐璃再熟悉不过。

两年前那夜她便隐约察觉到他身体异常的滚烫,加之两个月前她夜闯延元殿那件事,让她不由猜测,他是不是身体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她柳眉轻蹙,看着他不对劲的状态,不安地道:“殿下若是身体不适,还是不要出去玩了,现在天色也很暗了。”

他顿了半晌,眼底渐渐浮起笑意:“你这是在担心孤?”

姜沐璃怔愣,略不自在地躲避他明亮的眼神,“才没有,我是在担心自己!”

他如今状态这般怪异,谁知道会把她带到何处去做什么?

可今晚谢缚辞真的破天荒的好性子。

他笑着又牵着她往外走去。

廊下路过的一行行宫人都诧异地看着太子殿下,满面春风地牵着当初东宫最得宠的那个女人。

**

出了东宫,现下时辰大约戌时了,天色沉的极快,黑幕笼罩。

两个人没有提宫灯,也没有带一个随行宫人。他的力道实在太大,姜沐璃只能亦步亦趋跟着他的步伐。

谢缚辞带着她绕过多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越过重重宫门和一座座假山深处,躲过了皇宫值守的宫人,一直走了将近一炷香左右,又爬了许久的山坡,七绕八拐到她都觉得小腿有些酸了。

实在忍不住拽了拽他的手臂,她仰起脸问:“殿下究竟要带我去哪儿?”

今晚月光皎洁,满天繁星,谢缚辞带她来的地方,入了夜后更是犹如仙境。

“到了。”

谢缚辞松开她的手腕先走了几步,长身伫立在广阔的夜空下,今夜他破天荒穿了一身极其淡雅的白色长袍。

夜风吹起,他的玄色披风迎风摇曳,仿佛与冰冷的夜色融合。恰是那身白袍在皎皎月色下更加夺目,衬得平日邪魅无比的他,今晚仿若清雅的书生君子。

恍惚间也令姜沐璃有一瞬间的错觉,眼前这一幕仿佛与两年前那个傍晚的场景重叠。

姜沐璃神色微怔,深深地凝望他许久,直到看清他俊色的面容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她才故作自然地挪开目光。

她逡巡四周,但见他们所到之处四周被一圈密林所围绕,而此处正位于最高的地段。

谢缚辞正站立在最顶上看着她。

他阔步向她走来,眼尾含笑,温柔得不像话:“这里是皇宫里的后山禁地,你放心,此处平时并不会有人过来,尤其这块地方……”

他语气微顿,愉悦至极地道:“孤特地下了严令,若有谁胆敢闯入,便杀无赦。”

姜沐璃眸光扑闪,试探地问:“那……我来了呢?”

谢缚辞停至她面前,嗓音低沉,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是孤的例外。”

他漆黑的眸光就这样久久落在她的脸庞上,一时间,姜沐璃顿时觉得脑内嗡嗡作响,周围不知是夜里的簌簌风声,还是她微微乱跳的心跳声,通通闹得她心烦意乱。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谢缚辞第一次正面回应,不会杀了她。

姜沐璃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对他今晚的反常,也对她不安跳动的心。

可转而想起她与他之间的孽缘,她垂眸掩盖住心中的酸涩,躲避他灼热的眼神。

半晌后,她抬起红润的脸颊,盈盈看他:“那么殿下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他扬唇淡笑,复又拉起她的手腕往前走。

姜沐璃停至他方才站的山顶处,漆黑的夜里,待她垂下眼看过去,才发现这是一处悬崖。

谢缚辞道:“此处是皇宫内最高的地界,虽不及广雁楼那般高,可看尽长安,但同样能以别处的视角将这偌大的皇宫收尽眼底。”

他眺望着皇城,眼底一片幽暗,夜色深沉,实在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姜沐璃感受着山顶的冷风,望着繁华的皇城,心里很是震撼,此时正入夜,皇宫的各大宫殿还点着昭昭灯光。

平日里那般金碧辉煌,碧瓦朱甍的宫殿,一栋栋繁丽的亭台楼阁,皆化作渺小的建筑,被她一眼扫尽。

忽然,她的掌心被一股滚烫的热意包裹。

男人一双骨节分明白皙干净的手牢牢裹住她的手心,低声道:“这里,是孤十岁以前,每个晚上都会来到的地方。”

那时候,他每晚都会坐在这里,看着被烧塌的凤仪宫一点点的重铸起来,再看着自己的姨母搬进了新建立好的凤仪宫,再眼睁睁看着这座皇城,一点点失去了他母后最后存留的痕迹。

“当初站在这里看着这座冰冷又繁华的皇城,你知道孤在想什么吗?”

姜沐璃问:“想什么?”

他轻缓地道:“孤在想,什么时候孤才是这座皇城真正的主人。”

闻言,姜沐璃脸色大变,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殿下慎言,即使你是太子,可是这种话若是让他人知道了,陛下也会判你个谋逆之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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