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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靖孜看她如此伤心,忙拉住她,祈求道,“你别跑,你跑了我也不活了,我们一起出去见管家。”

大管家站在正厅中央,看到梁靖孜拉着俞氏的手进来,面不改色,恭恭敬敬地道:“世子,国公爷请您回去。”

梁靖孜就拉着俞氏一起往外面的马车去,大管家又道,“国公爷让世子一个人回去。”

梁靖孜停下脚步,“我今日非要带着俞氏回去。”

俞氏去掰开梁靖孜的手,哀求道,“世子就放了我吧。我知道配不上世子,世子安心回府吧。日后别再来了。”

梁靖孜怕她跑了,也不走。两个人拉拉扯扯,哭哭啼啼,惨惨戚戚,像极了被人拆散的苦命鸳鸯。

管家就这么干看着他们两个,十分有耐心。

其他的婆子和小厮们,也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个的生离死别。

俞氏呜呜咽咽地哭泣,梁靖孜心一横,打横抱起她,让大管家回家去复命,既然昌国公不同意他带俞氏回家,他就跟俞氏住在外面。

大管家想到今日国公爷和夫人受到的欺辱,如实道:“世子是昌国公府的长子,在外面尚且不受待见,若是没有昌国公府的庇护,只靠那点俸禄活着,也许几个月又灰溜溜地跑回府里。到时候只怕大小姐和大少爷因为世子的任性妄为,会被人耻笑。世子失去继承爵位的机会,大少爷也没有继承爵位的可能。”

梁靖孜一惊,这话如何说?

大管家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宁王帮大奶奶,是因为大奶奶自己厉害,跟世子没有任何关系。夫人因为这件事气晕倒了。”

梁靖孜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前两日他还要在李簪词面前找回男人的尊严,今日宁王和恭王同时让他明白了,他不如李簪词一介妇人。

人家拿着圣旨就可以入宫求皇帝,他却畏畏缩缩地在户部衙署门口思来想去地要怎么跟宁王开口,只为担保两个伙计出来。

可悲可叹,可怜可哀。

难怪李簪词一个商女,总是不屑看他。

梁靖孜悲哀地往后踉跄几步,像失去魂魄。

俞氏看他似乎动摇了,推了推他,“世子回去吧,趁大管家没有走远,跟大管家回去吧。我不值得世子这样对待。”

“不!”梁靖孜猛地回神,抱住她,“只有你认为我是个好的,只有你是真心的。”

勤政殿。

岭南承宣布政使姜士昌昨日到京向皇帝禀报岭南要事。

博雅国上个月突然进到了番禺海面。按照常理来说,外国商船来大靖贸易或朝贡,都必须先停在屯门,没有允许不得来番禺。

然而他们不仅通过屯门,还进入到了番禺,甚至要北上京城。

番禺守城士兵用火器挥退他们,他们这才停止下来,船上的货物也被火器销毁了一半。

姜士昌带着一众官员跟他们交涉,还未开口,他们先上来指责大靖滥杀无辜,并且要大靖赔偿他们损失的所有货物,还要大靖国的皇帝亲自接待他们,向他们跪下道歉。

六皇子猛地一拍,“跟他们交涉做什么?直接让五哥带着士兵打过去。擅闯我们大靖国土不说,竟还要一国之主给他们下跪。简直欺人太甚。”

首辅看到皇帝压抑着怒火不敢发,知道皇帝定是十分屈辱的,但大靖国库空虚,就算打仗,后面补给跟不上,打不赢不说,还劳民伤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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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以蕰道:“父皇如今的政策是休生养息,你别一上来什么都用武。”

“五弟说的是。还是让父皇定夺。”

大皇子一如既往保持自己话说一半的风格。

魏以蘅道:“我正忙着呢,就急匆匆入宫,日后这种让人当龟孙子的结果别叫我,我受不了这个气。”

二皇子笑道:“四弟言辞凿凿,动动嘴皮子就行了,打仗是五弟的事,出钱是国库的事,反正你是逍遥自在。”

魏以蘅道:“我再逍遥自在,也不如二哥府上妻妾成群,像只花蝴蝶在她们中间翩翩起舞,供她们采蜜。”

六皇子戏谑:“听说二哥上个月抬了一个,昨天又抬了一个,日日做新郎。”

大臣们面无表情地看着皇子们吵架,皇帝呵斥道:“好好的国事,让你们吵成了菜市场,再多说一句,统统都给朕回府禁足。”

皇子们老实了,魏以蕰正襟危坐,看了眼大皇子,正巧大皇子也看过来。

魏以蕰道:“依臣的意思,先让姜大人跟他们交涉,既然他们不远千里来到大靖,定是有所需求。看看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再做决定。”

礼部尚书道:“恭王所言极是,既然我们没有要跟他们打仗的意思,态度便要谦让些。”

魏以蘅道:“东瀛人来我们大靖为了什么,博雅国就为了什么。不过是图我们的丝绸,图我们的药材,顺便把价格往死里压,让我们知道他们的厉害。”

“臣认为宁王说得对。如果跟他们谈判了,又没有做好被欺辱了就要回击的准备,那就要做好被欺压的准备。说来说去,各国无非是想从中赚我们大靖的钱。”

户部尚书朱廷魁一向是帮魏以蘅的,毕竟自己女儿日后要嫁给宁王。

吏部尚书又抛出了个问题,“现在国库亏空严重,又来一个博雅国,朝廷去哪里要银钱?”

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无非就是找个理由先抄几户富商的家,不管是京城的富商,还是各地的富商,抄一抄都能抄出军饷来,剩余的还能充盈国库。

魏以蕰抿了抿唇,看见皇帝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便不再说话。

议事结束后,早就等候在外面的曹公公上来,小声地道:“王爷,事情没办好。”

魏以蘅冷眼瞧他,曹公公委屈地说:“大奶奶一直低着头,奴才看不到她的脸。原先奴才想过两日再上门寻她,不曾想通州知府那边来人,恭王下发文书,商户们可以交银子担保嫌疑人出来,只是不能出通州。”

恭王这么一放文书,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魏以蘅看了眼前面走着的魏以蕰,忽然想到了上次花灯节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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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簪词用过早饭后,打算回李宅让许昌拿银子去通州知府把船长和伙计担保出来,还没有出府,婆子过来说李宅的许管家来了。

李簪词惊讶他那么早就到府里找自己,急忙到大厅去。

许昌站在厅中央,面容憔悴,眼睛布满红血丝,似乎一夜没有睡了。

看见她进来,哽咽地道:“大小姐,瑛词昨天就不见了,我们找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