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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这幅模样,褚月见心中一软,低头吻了吻他的眼,缓缓地开口:“是爱,爱你呀。”

说完之后立即打开了系统,期待着系统的变化。

自打系统要求要数值持平后,那些数值就是实时更新了。

本以为这次和其他的时候没有不同,所以她打开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安慰,但这次却有些不一样了。

原本的0瞬间飙至了10。

褚月见欣喜地看着上面的数值,喜于色,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盛况。

原来是说喜欢没有用,爱才有用,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时常挂在嘴边的,这样说不定她早就回去了。

怀着欣喜,褚月见低下头看着身下的人,面色惨白,眉骨上的那颗痣越渐显得漂亮,像是一幅即将要碎开的画。

太勾人了,看着就很好欺负。

褚月见心潮澎湃,没有忍住低头咬上他的眉骨,小心翼翼地吻痣。

奉时雪闭上眼,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着,伸手将人抱紧,仔细感受到她的行为。

“雪雪,我好爱你啊。”耳边再次响起起了她的声音,那一声声的爱像是一把利刃,将他的心扎得满是血。

一句话都不是真的,字字句句都是透着虚假。

但他很喜欢,很喜欢,想听一辈子,想听生生世世。

“爱你。”她吻过喉结轻声地再次复说着,剩下的人颤抖得越渐厉害。

好感:70。

褚月见无意扫了一眼,眼中的骥息更明显了,所以不断的爱出自她的口中。

之前都是说的喜欢,现在说爱,他才给自己加好感,原来不是因为小气,而是自己没有找到方法。

说爱不值钱。这般想着,褚月见恨不得多长几张嘴说这些话。

终于等到了还差一点的时候,上面的数值却忽然停了下来,任她如何说爱都不再加一分。

正当褚月见满怀着失望时,身下的人才哑着嗓子开口。

“你方才说爱的那几刻钟,是为了想要离开,还是真的如所言这般爱我?”

奉时雪猩红的眼中浮现起雾蒙蒙,透白着没有血色的脸,带着任人可以欺辱的模样,以往的冷静平淡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悲戚萦绕。

他想要一个答案,所以自打她说爱时,也没有用蛊去感受过她的任何情绪,害怕所得非愿。

少时读过太多书了,所以养就了不喜怒于色的性子,做事沉稳有度,喜好禅悟。

但自从很多年前他在神殿遇见她之后,便很难参悟那些书了,只觉得晦涩难懂。

本是参不透,可观她不知因何而难受时,所以不得不参透。

放她离开吧。

这句话似埋下的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种子,正以某种迅速的姿势盘根长大,撑得他感觉到难受。

有些不甘心,甚至还很怨怼,满心都是对她无情的嗔怨。

可她一声声轻飘飘的爱如雨砸来,冰凉的,但他身处在沙漠中,那即便是毒雨也甘之如饴。

“奉时雪,你怎么真的哭了?”褚月见还在品味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观眼前人自眼中流下了泪。

她有些慌乱地抬手擦着,眼却被他蒙住了,蒙着眼的那双手满是寒意。

他无声地传达着恐惧和认输。

“褚褚……”

奉时雪一眼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人,强行压抑即将要喷薄而出的情绪,那悲悯的面容因隐忍而变得丑陋。

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一丝丑陋的模样,想永远在她心中有一席之地。

褚月见察觉到他现在的不对劲了,乖乖地闭眼坐着,静静地等着。

她乖得像是纤细柔弱的花。

奉时雪一眼不眨地看着,想要将她的模样刻在脑海,然后百年万年不忘。

良久,他表情冷静了下来,缓缓开了口:“回去吧。”

轻得像是风过无痕,隔着宿世再次被敲响的嗡嗡神音。

由爱生忧,由爱生怖,他想要她此生无忧亦无怖。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褚月见听不见了,眼前的不断涌入那些残缺的,恶心的,能将她完全割裂开回忆。

她的颦眉神情不安,躬身蜷成一团栽倒在床上,双手紧紧抓着奉时雪的衣领直至泛白。

“好难受啊。”她艰难地开口,不断地颤抖着。

“怎么办啊,好难受。”一声声传来,一声比一声强烈。

奉时雪跟着一起难受,一起颤抖。

那双本应该是温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以保护者的姿势用尽力气将她揽在怀里,共感着那些被她不断想要抛弃的感情。

难受和恶心一起纷沓而来,他忍着钻心刺骨的疼痛袭来,恶心得他呼吸急促。

那一刻他终于知道了,为何她想要离开,一生无爱被弃像是刻进了魂魄,所以产生了逃避。

可他却想要将她拉回来,继续受着这样的磨难。

“我好难受啊。”她难受得神志不清,浑身冰凉,只能无意识述自己的难受。

可他能干嘛?

他什么也干不了,共感根本无法分担她的痛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烛光忽明忽灭地闪着,他脸上显出的痛楚忽然定格了,神情怔怔地落在她颤抖的唇上。

“回去吗?”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问着。

褚月见已经没有办法回答他了,完全陷入那些记忆中。

他本就没有等她的回答,轻轻地吻了吻她冰凉的唇,带着缱绻刻骨的温柔。

“褚褚,我爱你,所以回去罢。”

那不再受压制的情绪,带着倾巢般灭顶之势而来,他亦无力承受,却还是强忍着冷静开口。

“不过百年而已,我等得,所以回去罢。”

青年弯下了向来不屈的腰,眼中的泪不断滚落,躬下了身将人抱紧,轻柔地吻着她苍白的脸。

放她走罢,不过百年而已,不过才百年……

褚月见抓着的手松开了,她也感受到了那些情绪,将记忆中那些令人不适的感觉冲淡了,尽管还是难受,但远比之前好得多。

也或许不是因为那些共感的情绪影响,而是因为有人说了爱,回勘往事浮沉,无人与她说过爱是成全。

安和公主说喜爱她,然后冷眼观她被按在水池中,褚息和说爱,可那些爱里充满了偏执的占有。

就连陈衍让也说过喜爱,但最后却化作一双无形的恶手,将她推向火海中。

无人救过她,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尝试自救。

所以她以为只要无爱那便能笑观他们,带着洋洋自得将这些人玩弄掌中,让那些伪装成人的面具破碎。

她以为的爱是自私,猜忌,妒忌,压迫,束缚,甚至是恐惧,颤栗。

就如同现在的奉时雪,他说了爱,所以矜傲散去,褪下了冷漠的外皮,不断恐惧,颤栗。

可这一刻她竟然不懂了,爱怎么能是这样的?

褚月见感觉自己有些困了,低下头,亲昵的以额蹭了蹭他的鼻尖。

“你很会悟道,不如念经书给我听好不好?”

让她也悟悟道罢,那些记忆真的太恶心了。

耳边响起了轻柔得像是在撒娇的声音,柔柔声平静传来,没有想象中的质问。

奉时雪那颗急躁不安的心,忽然就稳定了下来。

他面容无不是苍白之色,原本颤抖的手也因此而停止了,低声维持着冷静回应了她:“好。”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

他观见她的苦难,所以自愿以身来渡。

徐徐传来的男声不断响起,褚月见这次终于可以安心睡下了。

“……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菩提萨埵,依波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奉时雪缓缓停在这句上面,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中生出了惑,开口复念:“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褚褚,我悟不透了,你能告诉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我一个字都不懂了。”似生怕吵醒了刚睡着的人,但又抵御不住满心的惑意,语气很轻。

“褚褚,我不懂了。”

昏暗的光下映照着血色褪去,如同被摄魂般的脸,眉骨上的那颗痣暗淡无光。

他墨眸带着迷茫的被雾气笼罩,视线僵硬地落在床上安静躺着的人。

褚月见说他很会悟道,可如今他忽根本就参不透了,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所以起疑惑,想要人为他解惑。

床上躺着的人神情乖巧,纯粹得像是不谙世事的稚童。

她乖乖地握着自己的手,一点也没有放开的意思,但掌中握着的人冰凉,心口共感的蛊虫也停止了呼吸。

所以他没有办法心中无碍,所以无法不恐惧。

天边的响雷带着要打破天际的声音响来,将他脸上的魔怔打破了。

她走了,一句道别都没有。

真的太无情了。

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委屈,却还是不舍得恨她。

“褚褚。”奉时雪低头,冰凉的额头抵祗在她冰凉的额上,语气很轻很轻,轻得被雷声都遮掩住了。

“等等我好不好……”

可无情也罢,有情亦可,他偏爱她的每一面。

其实他方才是骗她的,他等不起百年,一息都等不了。

墙上的阿难破碎了,金箔一寸寸往下掉落。

顷刻,富丽堂皇的暗室变得陈旧起来,像是鎏金色的法相在凝聚,却早已经舍了菩提。

床上相拥的两人跟着一起褪色。

*

[系统:恭喜宿主兑换成功,系统即将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