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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走近一些还没说话,只感觉眼前伸出一只修长苍白的手指,还没等景长霁回过神,他感觉腰间一坠,低头一看,发现腰间多了一个铜牌。

这铜牌上头纹路繁复,是一种看不懂的文字,造型也奇特,这模样给景长霁一种他腰间挂着的像是虎符一样的东西,但怎么可能?

“王爷,这是什么?”大概是卫殷这段时间是不是给他一些小玩意,先前是玉佩,这次又是铜牌,所以想摘下来又怕卫殷又跟先前一样,干脆先问出声。

卫殷在替景长霁挂上铜牌后就重新退到马车里:“之前那两个侍从保护你的安危,接下来都不太平,为了以防万一,这铜牌给你。由这铜牌在,从本王这边出去的人都会听从你的安排。”

景长霁太过惊讶,所以没听出卫殷前后两段话显然有区别。

景长霁先入为主,还以为这铜牌是能让那两个很厉害的侍从听从他的吩咐,并未细想卫殷那句「从本王这边出去的人」的深意,还当就是指这两个侍从。

景长霁想说不用,但想到晚上的遇袭,想着这两个侍从待在他身边久了,他也用习惯了。

想想左右也就两个人,松口气:“下官先谢过王爷,以后有吩咐,王爷尽管提,下官定当肝脑涂地。”

他这话也没作假,而是真心实意的,也下了决定将卫殷当成日后辅佐的君主。

只是这些他暂时没提,打算等锦州的事过了之后再询问卫殷的意思,万一睿王嫌弃他没有武功不堪大用呢?

卫殷将铜牌给了景长霁之后也没多留,只说自己用过膳食,让他自己去太医院那边吃。

景长霁没多想,拜谢之后转身朝那边去,只是走出很远他明显感觉到背后有人一直瞧着他。景长霁忍不住转过身,发现隔了一段距离,卫殷竟然还坐在昏暗的马车里朝着这边看。

但因为有点远他看不清卫殷的神情,他朝着那个方向又拱手行了礼,这才走了。

只是走远还忍不住摇头,卫殷今天瞧着怪怪的,等下午走的时候还是要提醒一下卫殷晚上太子会遇袭的事,到时候别连累了卫殷。

想到第一世的事,景长霁叹息一声,第一世这次遇袭针对的明显是太子,那时候情况危急,来得人很多,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唯一让人棘手的是这批人的首领。

那人一袭黑袍,从头到尾包裹的严严实实,甚至身形难辨,纯黑色的铁面将眼睛都遮挡得严严实实,声音更是可怖的喑哑沉闷,是腹语。

景长霁那时候不知道对方用的是腹语,直到后来回到京中太子那边才打探出,他听了一耳朵。

当时那人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杀太子,后来太子那边无法抓到,那人干脆抓了他和霍锦州。

太子让人去救人,最后霍锦州被救回去,他则是被那人给抓走了。

第一世的时候他那时候与太子一行人分散,还以为霍锦州获救是意外,是自己运气不好,可后来才明白,太子想救的本来就只有霍锦州,他的死活太子还真不在意。

景长霁用过膳食后又匆匆在太医院帮忙,直到启程他去马车上,发现原本停在原地的马车换了一辆。

但马车旁站着的的确是先前赶车的侍从,是卫殷的人。

他疑惑走过去,探头朝里面去看,发现卫殷并不在里面,他一愣,询问一旁的侍从:“王爷呢?”

侍从将目光落在一旁,并没对上景长霁的视线:“王爷晚一些要施针,不方便景大人在那里,所以给景大人单独配了一辆马车。”

景长霁倒是没多想,上了马车后,发现这马车很宽敞,和先前卫殷的那辆差不多。

队伍继续往前走时,景长霁却有些心不在焉,卫殷需要施针,是毒又发作了吗?他还记得之前卫殷发作时的情况,身体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瞧着格外吓人。

景长霁昨夜几乎没睡,白日里又一直在忙,这会儿精神一放松竟是睡了过去,等他再醒来,天已经黑了。

景长霁发现马车已经停了,他撩开帷幕,立刻环顾去寻找卫殷,这次却到处都是陌生的面孔,唯一熟悉的就是那两个侍从。

景长霁怔在当场有那么一瞬,脑海里嗡的一下,他攥着车框的手突然抓紧,心想不可能,可先前卫殷的异样,加上突然换马车,他去瞧那两个侍从,后者大概是心虚,赶紧转开视线。

景长霁心往下坠:“王爷呢?”

两个侍从看瞒不住,低咳一声:“王爷午时在启程之前已经带着一批人先一步离开队伍,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景长霁几乎是立刻想到卫殷的打算,分开队伍,武老将军肯定不同意,除非卫殷只带走了自己的人。

景长霁深吸一口气,脸色黑沉,直接翻身下了马车:“我去找武老将军!”

卫殷施血救了他们,结果他们就放任卫殷这么冒险?

“景大人!”两个侍从吓了一跳,“这是王爷的决定,还望景大人莫要乱来。”

景长霁皱眉回头,他想说卫殷疯了不成?

但被两个侍从这么拦着,稍微冷静一些,卫殷不是拿命开玩笑的人,除非有什么不得已让他不得不暂时单独离开队伍。

景长霁脑袋飞快转着,他想到不久前亲眼看到卫殷毒发,那时候离这时候差不多刚好一个月,难道和那有关?

可这次秦大夫不是来了吗?还是配置的药出了问题?

两个侍从看景长霁停下脚步松口气:“景大人,王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打算,景大人如果乱来出了事,也是让王爷担心不是?”

景长霁环顾一圈,没看到卫殷身边的那些人倒是松口气:“秦大夫跟着吗?”

两个侍从看出他情绪的松动,松口气:“跟着呢。”

景长霁长出一口气,他到底人微言轻,加上卫殷都走这么久了,他就算再急又能怎么样?

不过想想不久后的遇袭,也许卫殷走另外一边也好,至少到时候他要是被抓走的时候卫殷看不到也不会分心保护他。

景长霁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抓,第一世的时候他被抓后来也侥幸活了下来,只除了……那个意外。

但这些时日做的那个梦,以及醒来后耳边依然响着的那声爹爹。

过了这么久,景长霁以为自己是不在意,可他知道自己还是在意的,那个他甚至不知道的小生命就那么因为自己的失误没了。

景长霁自己都说不清是不愿再经历一次第一世的事,还是愿意再次弥补第一世那个不为人知的遗憾与藏了这么久的愧疚。

只是想到那混乱记不清的一夜,他脑海里莫名闪过卫殷的模样,笑盈盈瞧着他,似笑非笑,竟是让他心脏有异样的感觉一闪而过。

景长霁很快让自己的注意力转到别处,冷静下来攥紧了手,如果当真躲不过,那就顺其自然……也许,是他与那孩子的缘分。

但他有系统,也许这辈子与第一世也不会相同。

景长霁想通之后反而冷静下来,只是心里存了事,晚上并没有吃太多东西,太子其间过来一趟,被景长霁提前避开躲回了马车。

太子脸色不太好看,但望着守在马车前的侍从,此刻暗处也多了不少无声无息的黑衣人,太子知道这是小皇叔留给景长霁保护他的人。

到底咬着牙最后也没说什么,等明天他总归是要下马车的。

只是太子大概要失望了,所有人安营扎寨,原本以为睿王走了之后会吸引走一部分刺客,谁知午夜的时候,在所有人半梦半醒时,尖锐的鸣笛声音响起:“保护太子!”

景长霁躺下后并未睡着,他一直在等,等第一世遇袭的时间点。

他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他从系统那里兑换了迷药,据说药效挺强,以防万一。

听到遇袭声音时,景长霁第一时间坐了起来,无声无息拿出药包就攥在掌心。

刀剑声在外面响起,这次显然与白日里的那次不同,这次更加血腥,很快倒地不少人,血腥味蔓延开,让景长霁皱眉。

很快打斗声越来越近,他皱着眉撩开车帘,映入眼前的情景却让他一愣。

不知何时,他马车前竟是围了近百名暗卫。

统一的黑衣,只在领口绣了暗纹,这百人将他与两个侍从完全护在中心的位置。

景长霁望着这一幕眼圈莫名一红,他意识到这是什么,这是卫殷走之前给他留下来的人。

可这么多人,他自己还要不要命了?

景长霁手指不知何时攥着那枚铜牌,抿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没有武功,最不麻烦人的办法就是老老实实待在马车里。

那人的目的是杀太子,也许太子真的出事也就用不着卫殷的人出手了。

毕竟他只是一个医士。

只是命运仿佛依然朝着第一世的轨迹在走,景长霁紧张环顾四周的时候,打斗声竟是越来越近。

不多时随着一群将士护送着太子、武老将军到了这边,边退边打,但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而随着太子一行人退到这边,一道黑影无声无息落在不远处的树干上,脚尖轻点着树枝,仿佛没有重量,显然内功高到一定的程度。

景长霁只瞧一眼,攥紧了手上的迷药,不远处那个黑袍男子,正是这次的首领。

几乎是同时,黑袍男子喑哑沉闷的声音带着威压朝被护在正中的太子而来:“太子,父债子偿,这是你的命,那么……拿命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