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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也会比她先离开。

从前对这些事情都理智又镇静的人,只是于那一日夜晚,心口忽然生出不甘。

——他想与她共白首。

五年不长不短,但已经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河。

别的事情他不甚在意,唯独她,是他的例外。

容先生平生恐怕还是第一次这样纠结起年龄的问题。

却是叫人心酸又心疼。

轰然一声,舒清晚心里的气好像全被炸平了。

这是她从没想过的可能。她胡思乱想了一通,哪里知道最后的事实会是……

当真是要叫她半夜都要坐起来愧疚一会儿的程度。

她张了张口,哑然失语。回想自己之前的猜测,还和他生了好一通气,一时只觉得愧疚。

她回身去抱他,眼眶已经红了。今晚头回软软地叫他:“老公……”

原来是因为这个,他最近看起来才总是揣着心事。若是别的也就罢了,可这是他对她的深情,一下子让她愧疚得不知如何是好。

容隐总算如愿将人拥在了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还生气么?”

她摇摇头。又去捉他的手。

心情忽然沉重,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难过。

懵懂无知时,不曾将感情看得太真太重。

年少轻狂时,不曾真正相信过这世间存在的深情。

未曾想将来的有一日,她会被他那么深重的爱意所包裹缠绕,也为之所感染。

舒清晚安静了好一会儿,在他以为她睡着时,她才很轻声地开口:“我也想。”

容隐低眸瞅她。

他们的婚书上面,一字一句地写下过: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舒清晚指尖绕着他的手指,声音闷闷。被他勾起了一个不是太轻松愉快的话题。

“你能不能,比我多活五年。”

如果要很苛刻地计较时间长短的话,计较到一天、一月、一年的话,那能不能,至少也是五年……

初初学习到那两句词时不曾细想,等到后来,身处其中,才发觉有多难实现。

舒清晚在想。

所以这一年,她真的很想给他生个女儿。

时光流转,转瞬即逝。

她想把握住今后匆匆而过的每一个时刻。

她仰起头,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回什么时,主动吻向他。

积聚的热度刚刚才散了,眼看着她又主动聚拢起来。

容隐下意识握住她腰,还未开口,她试着想要上来。

她的脸颊烧得发烫。

夜色漫长。

他的姑娘给他开辟出了新的惊喜。

隔天,是每周他们都会回林家吃饭的日子。

林稷年很清楚舒清晚的作息习惯,估摸着她差不多起床的时候,照常给她发去消息,问她今天想吃什么。

——他今儿准备亲自下厨。

发完消息后,林稷年就去花园里打理花花草草去了。

可能因为今天女儿要回家,他心情很不错。

按照对她的了解,舒清晚一般半小时内就会回了。可今天不知怎么,半小时后林稷年去看手机,还没有看到回复。

他有些奇怪,给女婿也发了一条。

【有和小晚在一起吗?】

容隐也还没回。

林稷年看了眼时间,虽然觉得反常,但还是决定再等等。

等到中午,容隐才给他回了信,说刚才在开会没及时回复,她还在休息。

林稷年不疑有他,只随口道:【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

容隐面不改色地搂着怀里熟睡的人,替她回答了几句岳父的问题。

舒清晚要是知道自己在爸爸眼里的形象被摧毁,她一定会跳起来。所以容先生尽职尽责地维护着,遮掩了荒唐的事实。

说起来,他们决定要孩子这件事因为定下得突然,还没有和林家人说。

等到了下午,舒清晚才被他叫起来。

她困得厉害,在他怀里又赖了好一会儿。

昨晚的荒唐情景时不时的还会在脑海里掠过一块碎片,叫她脸颊生热。

完全没有顾忌的、肆无忌惮的沉沦,已经很久没有过那么畅快到极致的感受。

说要备孕,但他们备得未免也充足了些。就是不知道,小家伙什么时候会到来?

被子下,舒清晚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有点奇妙的感觉。

在回林家的路上,容隐问她,要不要和家里说下。虽然还只是个念头,但是是正事,也是大事。

舒清晚想了想,犹豫了下后,说:“下个月再说吧?这才刚开始准备,不着急。”

她觉得应该没有那么快能怀上,自己也一点要当妈妈的感觉都没有。

容隐觉得也是。

于是他们暂且按下没提。

夫妻俩昨晚还在吵架呢,她一副再也不要理他的生气模样。短短

一晚,矛盾已然化解,又恢复了如胶似漆。

一则确实是误会。

二则,容先生哄人的功底貌似也是日益见长。

等到了第二个月,他们按例回林家去吃饭,正好刚到的一批海鲜不错,覃漪让人安排了一桌海鲜宴。

舒清晚到家时,厨师们还没做好,刚刚才开始上菜。她颇感兴趣地凑上前去看了看。

对了,也是时候该和家里说一声他们准备要个宝宝的事情。

舒清晚提醒了下自己这件事,准备回头找爸爸或者妈妈。但是在凑近一盘海鱼时,一股不太好的腥味一下子凝聚在鼻尖,引起一阵干呕感。

她蹙眉,连连往后退开。

但还是忍不住,去了洗手间。

容隐和岳父在一块,刚刚启唇:“对了,爸,我和晚晚……”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传来阿姨着急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吃坏肚子了吗?”

容隐的声音被打断,他心一紧,回头看去,果然是她那边。

他立时起了身,和岳父近乎是一前一后地过去看情况。

舒清晚难受地扶住阿姨的手,刚刚吐完,小脸上苍白一片,看起来毫无血色,可怜得叫人心疼。

林稷年脸色当场就变了,让人去叫医生过来。

等安排完,才带舒清晚去坐下,让阿姨倒杯温水来。

兵荒马乱结束,林稷年想起什么,看向容隐:“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容隐的眉间蕴着若有所思,刚刚的慌乱过后,他心里跳出个猜测。此时,和舒清晚对视了一眼,便清楚他们想到了一处。

——今天原是打算和爸妈说一声备孕的事情,

哪里想到,话未开口,孩子貌似就已经……来了?

不必再通知备孕,应该可以直接更改事实情况。

快到舒清晚都默然。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太快,舒清晚扭扭捏捏地推脱:我不说,要说你说。

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捏,下注下注OvO

注:[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民国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