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耀中文网syzww.com

余沧海对长青子尊敬,青城弟子对余沧海也非常尊敬。

余沧海“嗯”了一声,走向一众弟子。

他操着川西口音问道:“去庐州的弟子可有回来?”

余沧海大弟子侯人英道:

“严师弟他们耽搁了,如今庐州武林乱得很,魔教与三大派相斗就是从庐州开始,严师弟他们也受了影响。”

“不过,庐州附近,江城那边的吉师弟与曹师弟他们刚刚回来。”

余沧海闻言登时皱眉。

“在哪?”

“就在观内。”

“走!”

很快,余沧海就带人回到松风观,吉人通与曹象赶紧上前拜见师父。

余沧海盯着他们:

“你们书信上说,差点在江城丢了性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有人察觉到你们在调查福威镖局?”

吉人通和曹象赶紧摇头:“师父说要对福威镖局一击必中,我们小心得很,断不会有人察觉到。”

跟着,吉人通又详细讲述了受伤经过。

余沧海舒展的眉头又皱起来了:“此人留暗劲打你们的穴道?中间隔了几个时辰?”

“打在环跳穴上,约莫小半个时辰。”

矮道人抱着剑思索,“从你们的描述来看,此人还使一手快剑,恐怕不是泛泛之辈。”

“便是我遇见,也不敢掉以轻心。”

“只是不在当面,我也不晓得是哪派的高手。”

“事后,可有人来寻你们麻烦?”

吉人通道:“没有。”

“只是在庐州正邪大战后不久,我们碰上了衡山弟子。”

吉人通面含怒气,“衡山弟子打了我们的人,一点也没将我们青城派放在眼中。”

青城四秀中的老二洪人雄也道:“五岳剑派都是这个德行,一样的可恶。”

周围弟子都有些怒意。

余沧海抱着剑,来回走了几步。

“衡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他们不到川西来,咱们不好与他们相斗。”

“你们要有定力,为师得了你们师祖的遗愿,知晓林家辟邪剑法了得,便熬死林远图,又熬死了林远图的儿子林仲雄,如今到了林远图的孙子林镇南。”

“果然不出为师所料,他们的功夫一代不如一代。”

“为师近花甲之年,终于不用再熬下去了!”

“等我们夺得辟邪剑谱,全派一起修练,别说五岳剑派,就是少林武当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一众青城听罢,全都兴奋应和。

余沧海知道自身的本事,青城派想要强大,靠的是群体力量。

所以在门人练功这一块,他不仅悉心教导,也不藏私。

终于培养出了一群心狠手辣之辈。

在川西之地,他们就是最凶恶的狼群,没人敢得罪青城派。

林镇南想打通四川镖路,也求到他们松风观。

侯人英一脸贪婪:“师父,我们何时对福威镖局动手?”

余沧海无比谨慎:“莫要着急。”

“此事不可走漏风声,否则后患无穷。”

“除了福州总局,各地分局一个不落,全部都要拿下。除了剑谱,这福威镖局上下的财富着实不小,每一个分局,全部都要杀尽、搬空。”

侯人英道:“师父,咱们灭了福威镖局,在正道各派那边,会不会惹出麻烦?”

“有什么麻烦?”

余沧海冷笑一声:“狠狠的杀,杀到让人胆寒,杀到林家的亲朋都不敢出声。”

“江湖上有几个管闲事的?”

“况且现在正邪两道斗得厉害,只要我们站在正道一边继续斗魔教,哪怕把福威镖局的人全部杀光,我们青城派依然是名门正派。”

“只要能得到辟邪剑谱,丢一点面皮,又算得了什么?”

“等我们全都修成真正的辟邪剑法,江湖人还有几个人敢说?”

“哈哈哈!师父所言极是!”

松风观内,一阵狂笑响起。

又听余沧海道:“年后那林镇南定然还会送贺礼,今年照样不收,但我们要把所有分局全部调查清楚。”

“他是个有毅力的,明年一定还会再送。”

“届时我再收礼,便多一个答谢还礼的幌子。”“我们以此为掩护,按照各地福威分局远近先后出动,一举拿下福威镖局!”

“是!”

……

“阿弥陀佛。”

北岳恒山,心怀慈悲的三位师太讨论到江湖厮杀,各念一声佛号。

三定不远处。

一个清秀绝俗的小尼姑正挑灯添油。

定逸师太道:“仪琳,灯油不用太满。”

“是,师父。”

她柔声答了一句,一双眼睛如此纯净,没染上半分红尘埃土。

瞧见灯光越来越亮,她像是瞧见了最美好的东西,脸上露出了灿烂又纯真的笑容。

……

平定州,黑木崖上。

那脂粉香气浓郁的雅舍内,一身红衣的东方不败也瞧见了最美好的东西,脸上的笑容,灿烂而诡异。

“莲弟~!”

这声音若叫那些从延津梅林逃出去的江湖人听见,立时要被吓死不少。

但满脸虬髯,魁梧不凡的杨莲亭却没当一回事。

“不错。”

杨莲亭表扬道:“你没吹牛,武功果然厉害。”

“山上山下的人,都被你杀怕了。”

“这次年关,黑木崖上那些长老堂主,一个个都对我尊敬无比。如此一来,我处理教务便轻松许多。”

“心情一好,就有闲情与你亲热。”

说到亲热二字,杨莲亭盯着外人见之惧怕的东方不败,眼中并无半分嫌弃厌恶。

倒真像是一位脾气不好的丈夫。

东方不败拽着血色红衣一角,满脸喜悦。

如同一位被丈夫夸赞后的妻子,那样心花怒放。

……

洛阳城东。

一条窄窄的巷中,在年夜点点星光笼罩下,能瞧见好大一片绿竹丛,正在北风吹拂下飒飒作响,如一曲自然的冬夜小调。

此地雅致天然,与外边繁华的洛阳城迥然不同。

叮咚琴音回荡在院落内,与风吹竹叶声交相辉映。

然而,只听抚琴音,不见拨弦人。

绿竹巷的院落中,只有一个老篾匠在两盏喜庆的红灯笼下破着竹子。

‘姑姑,曲有误啊。’

他心想。

忽然,琴声停了下来。

曲有误.

抚琴人怎能不知。

少顷,屋内响起推开窗户的咯吱声响。

北风顺着打开的窗扇闯入屋内。

身着黑裙的少女闷倚半窗,几缕没扎好的青丝随风飞舞,那轻纱扬起,隐约瞧见一双剪水双眸,如两颗寒星,挂在明艳绝伦的脸上。

她伸手抓下一片被风吹下来的竹叶。

上面一颗露珠滚下,流淌在掌心,瞬间传来一阵寒凉。

登时,她一下将竹叶甩开。

脑海中不由浮现起被人用寒冰掌力侵入的画面。

她银牙一咬,回过头来。

屋内纱幔左侧莲花灯盏旁边,微微跳动的灯光下,能看清墙上挂着的那幅画像。

画这幅画像的人一定是技法大家。

画中少年是那样惟妙惟肖,尤其是那双眼睛,神采奕奕,带着一丝笑意,就像要活过来一般,仿佛随时会从画中走出。

画旁还有一首短诗,写着:

“楚泽秋声早,湘山暮色遥。偏来短篷上,终夜滴萧萧。”

正是出自咏潇湘八景中的潇湘夜雨,意思是从衡阳取材。

少女一见那少年笑容,忽有无名怒火,三步并两步走上前,一把将画像摘下来,撕个粉碎。

又揭开灯罩,全部烧掉。

外间的老篾匠早就不奇怪了。

便在外边问道:“姑姑,可要叫画师再画一幅?”

“我不要看笑的。”

绿竹翁会意了:“明白了,明日就让文先生画一幅哭的。”

他又道:

“姑姑,衡阳那边留不下消息。”

“衡山派像是知道咱们的暗号,前脚留下,他们后脚就抹去了。城内城外全是衡山派的人,咱们派高手过去,也只敢晚上偷摸留信号。”

“那些衡山弟子古怪得很,我收到了多次音书,都说衡山弟子难对付。”

说到此节,他把自己的竹凳朝屋门方向挪了挪,低声道:

“咱们调动人手,似乎是引起了白虎堂的注意。”

“上官云又派人南下。”

“他奉了杨莲亭的命令,恐怕想抓姑姑的把柄。”

他小心翼翼说道:“姑姑,东方不败表现出的功力已经超过任教主,我们的行动要万分小心。”

“自他去了一趟延津梅林之后,杨莲亭在黑木崖声势大涨。似天河帮之流,已不敢有丝毫违背之心。此刻便是姑姑下令,只要与杨莲亭相左,他们必会虚与委蛇。”

东方不败出手何止是震惊武林中人,日月教更是如此。

黑木崖上已经不是胡吹法螺了,不少教众此时深信,东方教主真有一统江湖的能力。

黑木崖大殿上,在东方教主面前,唯有杨莲亭和当初一样敢大声说话。

所以一众长老堂主,更对其敬畏。

听了绿竹翁的话,任盈盈没往下接,转而又问:

“梅庄那边的消息,可有证实?”

“证实了!”

这一次,绿竹翁的语调显得有些激动,“当时五岳各派联合武当少林与童百熊他们大战逍遥津分舵,那边斗得何其凶狠。”

“但鲍大楚与桑三娘却错开庐州,带人去了杭州。”

“叫张夫人、祖千秋他们暗中打听,他们确实去到梅庄。”

“鲍大楚桑三娘都是杨莲亭提拔上来的,他们不去帮白虎堂对付五岳剑派,反去梅庄。”

“这一点极不合理。”

绿竹翁猜测道:“少林武当与五岳剑派一起闹得太凶,当时杭州府的武林人也在躁动,梅庄是特殊的地方,特殊到杨莲亭也不敢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