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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很照顾我,因为我读书长期住校,一年当中,放大假也都是和霍垣以及师哥师姐们在一起,和安然安胤就会自然疏远,再加上……”

有些家丑,薄宴淮不提不代表安凝不知。

他是多久发现的,安凝原来是一个相当聪明的女人。

好像没有一个具体印象,只是从前他没有去观察她,现在只是观察到,察觉到,才醒悟过来:“再加上什么?是不是觉得安然安胤两兄弟对安柔那个妹妹有些不太一样。”

安凝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处在高度戒备状态,随时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隐形风暴:“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又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安胤从牢里弄出来?还聘用安胤,在自己身边安装这么一个定时炸弹?”

安凝对安然的动机还有些许的确定,但对安胤……也在这一刻薄宴淮意味深长的引导中变得清晰起来,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最后那份突如其来的答案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你是说,安胤对安柔有暧昧?”

从前想不通的一些问题好像有理可解了,但是安凝脑子里结越绕越大。

“为什么呢,安胤明明知道安柔是妹妹呀,他怎么能动这种歪心思?”

“你觉得呢?”薄宴淮唇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没想到有些人分开后才有机会展示只有跟对方才有的默契和共鸣。

讽刺吗?薄宴淮不由自问,离婚了才发现原来跟对方“相见恨晚”。

“如果是在安柔回安家之前,先动起了安胤的心思,让安胤做她回归安家的垫脚石,那么再通过安胤打通安然,就轻而易举了,只要你的两个哥哥成为了安柔的哥哥,你就自然没地位了。”

安凝尽管设想过本身定力就不如安然的安胤会屈服在安柔的温柔攻陷下,她这个妹妹尽管是亲妹妹,但从来都不会阿谀奉承,更别说在哥哥们面前撒个娇、讨个好、卖个萌,但她不会的这些安柔通通会,效果还不错。

她对师兄师姐们的情意比两个亲哥哥还要亲,自然让两个亲哥哥吃味。

她原以为安柔只是凑巧填补了安然安胤心里的空缺。

没想到……

安凝吓得瞳孔蓦然放大,里面涌动着滚滚寒意:“只要安柔拿下了安胤,不仅会折磨得安胤生不如死,还能间接掌控安然。”

“安然是一个没什么追求的人,只要能拿到父亲的投资,他甘愿任劳任怨,而安胤被安柔迷惑了心智,便能支撑安柔母子在安家横行霸道?最关键的是,安胤还是安柔用来对付我的一颗非常有利的棋子。”

“从前没行动,是他们都觉得安柔能拿下你,但当你这个目标转移航行方向后,他们才开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阴谋。”

薄宴淮身体情不自禁地向前一倾,抱住了她。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笑得如花似玉:“安凝,如果能早一点像现在这么聊天,把我们的问题面对面说出来,早一点了解到彼此是很懂彼此的,你说,我们还会离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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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凝反应过来的一瞬间猛地推开他:“薄总,如果你继续这样的话,我会重新考虑应该跟你保持什么样的朋友尺度,我来不是方便你遐想的。”

聊天归聊天,离婚归离婚,这是两码事。

薄宴淮脸色尴尬地一僵:“对,对不起,我只是忽然发现原来我们很合拍,有些话不用说清楚,你自然会明白,不错,你以上分析的都对。”

“那你把安胤放在身边,是为了吸引安柔再次找上安胤吗?还是让安胤得到薄宴淮贴身助手的身份后主动出击?安柔知道安胤是你的人,不管于公还是于私,都不会放弃你这么一条巨鲨。”

安凝说完,感觉气氛不太对。

薄宴淮只看着她,不说话。

薄宴淮看着安凝,他现在不想谈和她无关的事:“不管于公还是于私,不管你离我有多远,我都会像那个暑假一样,保护好我该保护的人。”

安凝愣住,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只见面前的男人单膝跪下,那一跪是跪的右腿,这一跪是跪的左腿。

安凝吓得后退两步:“薄宴淮,你是不是这两天跪出瘾儿了?认为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表达你的真心,只要你一跪,我就无法拒绝你?”

“那一跪是被迫的跪,这一跪是发自真心的跪,不要以为下跪只是屈一屈膝盖的事,这是所有男人最不愿意做的动作,”薄宴淮拍了拍自己立住的右腿,“你忘了那个暑假,你一个人去海边发泄,差点淹死,是谁救你上岸的,你当时是趴在什么东西上面吐水吐了一地。”

男人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安凝要是没失忆,就必须记得那个暑假。

她同时失去了爷爷和妈妈,霍垣不可能日日陪她,她一旦空虚寂寞了,就爱胡思乱想,十几岁的女生已经有了完整的思想和情绪,想不通的时候,有一次去了海边。

她没想轻生的,但有一瞬间的忍不住,竟鬼使神差地往水中走去。

后来当水淹过了她的头顶,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醒来时,正趴在某个膝盖上狂吐水。

安凝意外而又震惊:“你是说,那个膝盖就是你这条右膝盖?你是说,你在暗中保护我?”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样?”薄宴淮试问。

她会怎样?

安凝低头,凝视男人。

薄宴淮,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说,早点说,我们之间也不至于如此了。

有眼泪从眼眶里溢了出来,安凝毅然决然地擦掉眼泪,道:“如果是,那我在此对薄总说一句迟来的谢谢,没有你,我已经死了,也许是老天爷都觉得我亏欠了你,所以在过去三年里,要我尽可能地补偿你,补偿到我们离婚为止,我认为我的补偿也够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让我们之间能散得更彻底。”

说完这话,安凝大步往电梯方向走。

就在她走来的同时,那藏身在楼梯口的身影迅速撤退。

等安凝进了电梯,那身影又现身在楼梯口,看着不远处的薄宴淮,还保持着石化的动作一动不动,那张俊脸,也是僵硬得不像话。

他不禁想,如果他是安凝会不会再给薄宴淮一个机会。

而安凝之所以这么坚毅,到底是因为真的对薄宴淮没有感情了,还是因为他的已介入。

霍垣很清楚,不管安凝的答案是什么,这一次,他都不能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