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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他心里蓦地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以至于他第一次走出去后再回头,看看安凝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期待中的她目送自己离开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反而看到她躺在沙发上惬意地眯着眼,昏昏欲睡的模样。

“砰”。

一声巨响吓得安凝猛地睁开眼,就看到被男人撞倒的花盆掉在了地上。

而薄宴淮早已扬长而去。

安凝翻了个白眼,盯着地上碎裂的花盆看了看,转身往楼上走去。

吃饱了最适合睡觉。

她不会再去苦苦哀求薄宴淮留下来。

病房里。

看到薄宴淮来了之后才勉强吃下半碗饭的安柔一脸委屈地抱怨:“宴淮哥哥一直不接我的电话,连消息都不回,我打去你公司,谁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你知道我多担心吗?!宴淮哥哥下次不准再这样了!”

薄宴淮的眉心始终笼着一层细微的褶皱,虽然不明显,却衬托得他的冷面脸更显严肃。

“有点事在忙。”薄宴淮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把出门前的画面从脑子里赶出去,面无表情地看着安柔,“我不会有事的,你好好休息,联系不上的时候就是在忙,不用一直打给我。”

安柔被子下的手蓦地攥紧。

在忙?

在家里能忙什么?谁不知道今天安凝出院?!

难道薄宴淮是为了接人回家?

“宴淮哥哥,今天姐姐是不是出院了呀?我没来得及去送她,她是不是生气了?”安柔一脸抱歉,“等我出院了再去看她,大晚上的把你叫过来,姐姐肯定会恨死我的。只是我看不到宴淮哥哥,心里真的很担心很难受……我也不想这样……”

她说着说着就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看着好不难过。

“好了,别哭了。”薄宴淮哪怕心里不耐,也软语劝了两句,“我今晚陪你,明早给你买小笼包,行了吧?”

安柔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得逞,破涕为笑:“嗯。宴淮哥哥最好了!”

薄宴淮看了她一眼,捏了捏眉心:“你先休息,我出去抽支烟。”

他说完话,不给安柔拒绝的事件,转身大步往外走。

至于是出去抽烟还是做什么,安柔都管不了。

看着男人大步走出去的背影,安柔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最后直接阴沉起来。

安凝的存在就是她的机会,同时也是她最大的威胁。好在薄宴淮还不在意安凝,她就有大把机会让两人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最后达到不能挽回的地步。

至于薄宴淮对安凝的那点关照不过也是男人与生俱来的占有欲罢了。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做出让自己不爽的事儿。

寂静的深夜,开了静音的手机震动了一会儿,丝毫没吵到床上熟睡的安凝。

屏幕上亮着的“老公”两个字渐渐熄灭,再没出现过。

安凝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浑身清爽地下楼吃早餐,在看到餐桌前坐着的男人时,全身僵了僵,视若无睹地走过去坐下,还特意坐在了薄宴淮的斜对面,离他很远。

做饭的阿姨笑着从厨房出来:“夫人,您要吃点什么?”

“都可以,现有的就好。”

薄宴淮吃饭很干净利落,也很快,垂着眼盯着碗筷,实则眼神余光多次瞥到安凝脸上。

早餐吃的炸馒头片和蔬菜粥,还有阿姨蒸的小笼包,安凝筷子落到小笼包上时,微不可见地滞了一下,问道:“等会儿去公司?”

薄宴淮一时没回答,放下碗筷后才看向安凝:“你在问我?”

安凝点了点头,平静地和他对视。

这气氛实在是有点怪异。

从安柔回国以来,他们两人还从未有过这样平静温和的对话,至少在这一刻,薄宴淮很自然地想起了结婚后那个温顺安静的安凝。

“离婚的话我不想再听到,安凝,别挑战我的耐性,毕竟我对你确实没什么耐心。要是惹怒我,别怪我不留情面。”

看着面无表情的女人,薄宴淮不知怎么的一阵气恼,好似显得他格外在意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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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要狠狠折磨安凝,让她在自己面前哭着求饶,再也不敢耍什么心眼城府。

薄宴淮离开餐桌,冷着脸上楼。

而安凝吃完早餐后看了眼打包好的餐盒,笑着问了句:“阿姨,这些小笼包打包是要带走吗?”

“啊,是先生让我打包的。”阿姨问道:“夫人您还想吃吗?厨房还给您留了一屉。”

安凝摇摇头:“做得很好吃,可是我更喜欢您做的豆浆油条。”

阿姨笑得脸上皱纹都多了几根:“夫人喜欢的话,我明儿早上又做给夫人吃。夫人还想吃什么尽管给我说,我老婆子其他拿不出手,就这做饭的厨艺还说得过去。”

“谢谢阿姨,您做的我都喜欢。”

等到薄宴淮下楼拎着餐盒离开的时候,客厅已经没有安凝的身影了,他也没怎么在意,匆匆离开。

安凝此刻正在洋房的花园里走走停停,她刚才吃饭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嗅觉似乎又恢复了一些,隔着餐桌都能闻到厨房飘来的食物味道,然而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一会儿,等她特意再去确定这份嗅觉的时候又闻不到了。

花园里的花草都有专门的园林师傅打理,长得格外茂盛鲜艳,角落里的那片月季还是她专门采购的国外最香的品种栽种的,各种浓烈的色彩混在一起,好不养眼。

但今年没怎么管理,似乎比去年开得更繁盛,空气中,迎面扑来一股股的馥郁芬芳。

安凝走近了,能闻到几种很淡的花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她按照以前的方法和习惯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自己辨认不了。

在嗅觉没恢复之前,她都只能做个毫无用处的人。

想当初跟着爷爷学习调香,就数她天赋最高,常常被爷爷夸赞是天生的调香师,可是如今……

安凝眼眶发红,把馥郁花香抛之身后,大步往回走。

回到房间,她把行李放到一边,暂时不管了。

薄宴淮用师兄师姐的前途威胁她,她如果真的离开,薄宴淮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对付他们。

创造不了价值,但也不能连累人。

如今没有工作,她又不打算把心思放到薄宴淮身上,想起以前跟着爷爷调香的时候,她的那些手札记录全都丢在安家了,现在她的房间变成了杂货间,那些东西必须得找个时间拿回来。

吃过午饭,安凝趁着天气还算不错,拿着剪刀往外走,被阿姨叫住:“夫人,您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