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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凝拿起手机,打给凌薇:“师姐,我是安凝,我明天就回公司上班,安然跟我说了一下你的安排,我都可以,但这两个难度都大,第一轮路演就这两个吧,等到后面有了效果再安排第二轮,跟两边负责人交涉好,我会按照先后顺序安排时间。”

“安凝?你不用多休息几天吗?安然说你身体不太好,我这边不急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我不需要你逞能。”凌薇佩服安凝的敬业,但她跟所有人一样,没法不顾虑安凝这风一吹就倒的身体。

心疼又后怕。

命运已经对安凝太不公,如果再夺走她的身体,她没法想象以安凝为中心点的全世界,会不会天翻地覆。

安凝对着空气笑了一下,柔声道:“我真的没事,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做,也省得自己胡思乱想。”

“那我明天去你家,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不能承受风吹雨打的。”凌薇真拿这个师妹没办法,就算不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也是她会尽全力去保护的小师妹。

安凝就是不想被大家当做特殊人类保护。

但好像,被关心是一种极其奢侈的幸福,她身在福中应知福。

“那好吧,那就后天一早吧,明天我要去医院复查。”

凌薇只要她肯积极配合治疗,心里就高兴:“没问题。”

挂断电话,安凝吃了一碗安然特意做的大肉面,饱腹后,将安然遣回房间后,她拨通了霍垣的手机。

铃响三声被接通。

“安凝?你那边是深夜了,还没休息吗?”霍垣沙哑的声音从那方传来,安凝一听就心酸。

“还没,在筹备路演的相关工作,我不知道你在哪个国家哪个城市,只是突然觉得好几天没你的消息,我应该打个电话问问。”

安凝终于在乎他了?!

霍垣激动得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手机。

胸膛也在这一刻剧烈地起伏着,还好安凝看不到,看不到他每一次呼吸都在压抑着即将决堤的情感。

看不到他眼眶中正在打转的泪光,和他微微颤抖的嘴唇。

除了他沙哑的声音,听不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以及心下的欣喜的狂躁。

这一刻,霍垣好想疯,好想冲进外面的倾盆大雨中,彻彻底底疯一次。

他右手下垂,右手里拿着的手机里不断传出安凝“霍垣,你在听吗?”的声音。

这是他盼了多少年的时刻。

但他现在却无法接受她这份关心了,怎么办?

霍垣平息了好一会儿激动的心绪,才重新将手机放回耳边,然后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挣扎而出:“我……我……我在一个离你非常非常远的地方,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你忘了我在国外生活的那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的,独立使人成长嘛。”

“我听到你那边在下雨,不管你忙什么,都要注意休息。”

“我会的,为了我们这个大家庭,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安凝,我马上要开会,先挂了,你也要好好休息哟。”霍垣没等安凝说再见,先挂了电话。

一挂断,他眼中氤氲的水珠再也不可抑制地滚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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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他。

他真的受不了跟安凝说再见,不管什么形式,放在当下这个境况中,他都会崩溃的。

这些日子,他不断思考着薄宴淮的话。

还在爱琴海的那晚,薄宴淮跑完步,一身大汗淋漓地敲响他的房门。

万万没想到薄宴淮会来找他,霍垣在打开的门内发怔半天,薄宴淮在打开的门外发怔半天。

薄宴淮一颗一颗汗珠往下滴,最后霍垣主动将他请进了屋:“进来坐会儿吧,外面天凉,我们的投资方可不能感冒。”

霍垣话语间客气得有些疏远,给他倒上一杯热水:“你来找我,不会是让我识相的退出吧。”

“你会吗?”薄宴淮也没客气,顺着他的话问出。

“不会!”霍垣肯定的声音,引得薄宴淮抬眸逼视。

薄宴淮坐在床尾,霍垣靠墙站着,很轻松地将双手插进兜里,用看一个失败者的眼光看薄宴淮:“我已经退了一次了,不可能再退第二次,如果你有能力让她不动摇,我退不退出对你都没影响,但如果她已经对你没感情,我认为薄总不该苦苦痴缠,用自己的辛苦钱和本该休息的精力来死缠烂打。”

“死缠烂打……”薄宴淮嚼着这个词,嘴角冷冷地勾起一抹倔强的笑,但反驳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霍垣说的没错,他确实是在死缠烂打,他若不积极些,安凝怕是会彻底将他踢进黑名单。

霍垣不喜欢看到竞争对手如此落魄,这样落魄的神色也不应该出现在薄宴淮脸上。

尽管他现在占了优势,但不代表他有资格损他,趁人之危这种事,霍垣不屑做。

“薄总的追妻行为,我不屑,但尊重,你能收获一大帮人的心,也是你的诚意使然,如此温柔的打压情敌手段,让我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所以我认为你还没幼稚到要劝退我这个情敌来实现让安凝重新回到你身边。”

“所以你来找我,一定是有比让安凝回到你身边更重要的事吧?”

这瞬间,薄宴淮对霍垣这个人也有了新的认识。

他绝对不是他认知中的一心以击垮情敌为主要目标,以重新夺回心上人为主要任务的肤浅对手。

相反,薄宴淮在能说出这番话的霍垣身上看到了男人当有的稳重和大气。

甚至还是他所不及的。

“其实我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来找你?我们是情敌,按理说是一辈子的死对头,但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成为彼此仇视对方的死对头,尤其是在安凝这件事上,你我目标应该是一致的。”

霍垣神色严肃起来:“所以你是来找我……帮忙的?是安凝怎么了?”

薄宴淮叹了口气,看着霍垣,无比认真道:“我长话短说,在我之前被安柔蒙蔽的某一天,安柔出手,通过嗅觉呼吸的方式给安凝体内下了某种毒药,安凝第二次流产就是深受这种毒药所害,包括她现在的身体都没好完,体内还留有这种毒素,司徒逸说,毒素会在安凝体内繁衍,才导致她每次生病都会比普通人难康复。”

“你说什么?”霍垣如遭雷击,心脏猛地一缩,无尽的轰鸣在胸腔内回荡,仿佛整个身体都被这股力量撕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