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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

他们匆匆下楼,发现工藤新一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身体都在颤抖,咬着牙,好像在忍受莫大的痛苦,但还能勉强保持清醒。

工藤新一艰难地说:“我……不对……那种药对我没作用才对……怎么会……”

他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诸伏景光跑下来抱起工藤新一,发现侦探身上已经满是汗水,人是昏迷的,可眉头还是蹙成一团,体温越来越高,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这、这——

“送他去医院!”

诸伏景光就要抱着侦探往外跑,背后却传来了某个有点稚嫩的声音。

“不用。”

银发的小孩不知何时坐在了二楼的栏杆上,甚至已经给自己换好了衣服,他一跃而下,伸手试了试工藤新一的温度,露出可以说是有点嫌弃又有些无奈的表情。

他收回手,说:“他没事,睡会就好了,谁让他胆子那么大,我加了药的酒也敢喝。”

“你自己也敢喝吧?!”诸伏景光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的黑泽阵,忍不住说。

黑泽阵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不是你们说明天要去参拜神社吗?没人想看到‘黑泽阵’悠闲地出现在东京吧。”

他接过诸伏景光手里的工藤新一,因为现在的体型关系是直接扛着的,他把工藤新一放在沙发上,又把从楼上拿下来的一个信封放到侦探身上。

“那是什么?”

“给他的礼物。”

“……”

“你不会真以为我给他送个案件吧?”黑泽阵看着诸伏景光,发现诸伏景光脸上好像是写着“大家都信了”的表情,不满地哼了一声。

诸伏景光又问:“你怎么会跟我哥一起喝酒?”

黑泽阵随意地回答:“刚好碰到了。”

诸伏景光不信。

但黑泽阵确实是刚好碰到,只不过诸伏高明是怎么来这里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诸伏景光直觉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他坐在桌子对面,问:“那你给我哥的礼物呢?”

小只黑泽阵把腿垫在侦探脑袋下面,给自己在沙发上腾了个位置出来,然后漫不经心地说:“跟他喝酒还不够吗?我和他又不熟。”

诸伏景光:“……你们真的不熟吗?”

黑泽阵:“不熟。”

诸伏高明:“确实不熟。”

两个人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破绽,而且说话的时候都毫不心虚,看到的人都会觉得他们好像是真的不熟,只是路过碰到了才会喝个酒一样。

而且黑泽阵确实不喜欢太过热闹的场合,他在聚会上待到最后才会让人觉得奇怪,所以不管怎么看这件事都非常合情合理。

但是——

“所以黑泽现在心变得这么大了,在完全不熟的人身边也能睡得着,还能放心地变成小孩,那我算什么呢,黑泽?”诸伏景光幽幽地说。

工藤新一睁开眼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句话,他思考了一秒钟,又把眼睛闭上,干脆装睡了。

等一下,他枕的是谁的腿?!

黑泽阵戳了戳他的脸,说醒了就别睡了,至于我给你的东西,你回去再看吧。

工藤新一气鼓鼓地坐起来,他现在就要看,谁让黑泽哥说他装睡的。他打开信封,刚看到里面文件的第一行字,就给它塞回去了。

他看到的是:《A.U.R.O曙光联合调查机构中枢管理人更迭……》

他茫然地问:“这是什么?”

黑泽阵轻描淡写地说:“卖身契。”

工藤新一:“……”

不、不,他看到的东西不对劲。

他躲在黑泽阵背后,重新把文件翻出来,又装回去,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

他记得赤井哥跟他说过,自己加入A.U.R.O的时候是BOSS直聘,怎么到他这儿就变成了直聘BOSS?不是,你们A.U.R.O怎么在招首领啊?!

“黑泽哥……”

“嗯,送你了。”

“这是能送的东西吗黑泽哥!黑泽哥你清醒一点,这是——”工藤新一抓住小只黑泽阵的肩膀晃了晃,但黑泽阵根本不为所动。

银发的小孩坐在沙发上,即使身体缩水到了这种程度,依旧威严不减,语调慢悠悠地说:“你叫我哥,是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说替我管理A.U.R.O。

毕竟现在赤井务武跑了,赤井秀一还要当司机,只能抓个小孩来管事了。黑泽阵懒散地想。

……

与此同时,地下据点的聚会已经结束了。有些人看了看时间就互相告别、打着哈欠回家;降谷零接到忽然挂断的电话就往酒吧跑,说是去找黑泽阵的工藤新一好像出事了;而剩下的、留在据点里收拾桌子的人开了个会。

从与会人员来看,应该说是赤井家的家庭会议——玛丽、真纯、明美、志保、赤井秀一,夏目渚以及莎朗·温亚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有贝尔摩德,但其他几个侦探啊怪盗啊警察啊出去找的时候,她就坐在这里,等赤井家准备开会的时候,她还是坐在这里。

至于夏目渚,根本没人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因为他趴在桌子上睡觉,根本叫不醒。

世良真纯盯着莎朗·温亚德看,意思是你坐这里干什么,起码假扮成我爸再说吧。

莎朗·温亚德自信地说:“我是宫野透的姨妈,当然是你们家的亲戚呀。”

不是,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宫野透啊!

“别管那个女人了,真纯。”宫野志保对她的表妹说,“先说正事吧,我们怀疑这里有人知道琴酒的下落,但是这个人什么都没说。”

她抱着手臂,怀疑地看着周围的人,目光落到了赤井秀一身上。

其他人也都在看赤井秀一。

被盯着的赤井秀一摊开手,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刚才还在跟你们一起找人,你们也看到了,我给他打电话根本打不通,他不想联系我。

他的脸上似乎写着真诚,就要让所有人相信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宫野明美温温柔柔地说了一句:大君就是很擅长骗人呢,我还记得大君在组织里卧底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很快就相信他呢。

赤井秀一:……

他当时也是很艰难的!真的很艰难!不要把他说得跟贝尔摩德一样啊!

贝尔摩德偷笑。

她对上赤井秀一的眼神,伸了个懒腰,决定卖前同事一个面子,就懒洋洋地说:“这么说来,最有嫌疑的其实是玛丽吧?Gin跟玛丽认识的时间最久,不是吗?”

赤井玛丽冷笑。

她根本不理贝尔摩德,反正这个女人坐在这里就是为了挑事,是不会说真话的,所以赤井玛丽摆出了她大家长的气势,姿态威严地说:“Juniper不可能在没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消失,所以他一定告诉了某个人他的下落,我确实了解他,但我不是收到了消息的那个人。”

但在座的人里一定有。

“为什么一定是我们呢?”宫野明美问,“我觉得黑泽先生跟其他人关系也很好啊,比如工藤君,比如伏特加先生,再比如那两位警察先生呢?”

宫野志保说:“要是那几个人知道,他们刚才就不会急成那样了。”

她能保证琴酒根本没出事,八成是出去散步了,接到消息的人虽然可能会保守“黑泽阵去了哪”的秘密,但为了这事演出焦急寻找的模样属实没必要,所以应该怀疑的对象就在表现比较冷静的人里。

是谁呢?

一直平静地吃晚饭、即使琴酒没回来也说“既然如此,我们就继续吃吧”的玛丽?

还是三番五次搅混水,提出各种猜测生怕事情还不够乱的贝尔摩德?

又或者就是跟琴酒一起回来、理论上知道最多事而且也完全不紧张的赤井秀一?

还是一直在打圆场说黑泽先生会回来的、致力于让大家先吃完这顿饭的姐姐?

她自己也会被怀疑,毕竟她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完全不在乎琴酒离开的模样,现在有人觉得她知道也情有可原。

还有根本不在这里的赤井务武,这人也被怀疑了,虽说他好像在英国,但赤井务武出现在哪里都有可能……

就在所有人互相怀疑地时候,赤井秀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其实小银回来的时候跟秀吉打过电话,我觉得秀吉也可能知道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