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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轻舟想着想着,就入了神。

……

邢霜栈和池轻舟说话时,刻意构筑了屏障,避免有些话被外人知道。

因此在其他人眼中,就是池轻舟正说着话,突然陷入沉默。

不明真相的众人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越发一头雾水。

尤其是身为普通人的嘉宾和导演,简直是吃瓜都吃不明白。

几人眼神乱飞,池清宁作为当事人之一,心头有点着急,忍不住摇晃了一下池轻舟的袖子,想让他回神。

洛听在一边看到,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池清宁吓了一跳,脸色发白。

罗淮玉没明白洛听为什么阻止池清宁,用眼神询问洛听。

洛听又瞪了池清宁一眼,才放开手,走到罗淮玉身边,压低声音说:“你今天才认识舟舟,大概不知道他以前的事情。他小时候被人抱错了,那边那个,”他用下巴指了下池清宁,“是他的养弟。”

罗淮玉愣了愣,瞬间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说的那么直接:“难怪舟舟不愿意相信繁桃的事情,是我不好,我应该委婉一些。”

池轻舟被两人的声音拉回神,闻言下意识眨了眨眼睛。

“我没有难过,阿玉你不要自责。”

罗淮玉小心地打量他几眼,心里头不怎么相信,却不会在别人面前下朋友面子,于是就点点头,表示舟舟说什么都是对的。

池轻舟:“……”

总觉得阿玉的反应好敷衍啊,好像压根没有相信他。

但他和妈妈关系非常一般,不接受阿玉的说法单纯只是因为风衣男话中漏洞太多。

现在逻辑顺畅了,他也没什么不接受的了。

池轻舟有心解释一下,但他看了看周围满眼好奇的嘉宾们,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只能遗憾地作罢。

罗淮玉一见池轻舟这个反应,更为自己的朋友难过了。

他在心里翻来覆去把繁桃骂了个遍,要是有机会见到繁桃,他肯定要套繁桃麻袋!

池清宁左看右看,确认洛听和罗淮玉都没打算再说话,赶紧拉住池轻舟的袖子,急切地问:“二哥,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池轻舟回过头,池清宁眼眶红得厉害,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看样子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他有点儿怜悯地摸了摸这个小蠢货的脑袋。

“哥哥不是不理智的人,他不会做超过法律底线的事情,大概只是希望你能忘记查到的东西。是那个风衣男误会了,哥哥不会真的要你命。”

不会真的要他命,那就是真的想让他闭嘴?

池清宁浑身颤抖,说不出心头是愤怒更多,还是悲伤和害怕更多。

他控制不住地呜咽起来,眼泪淌了满脸。

“二哥,我、我好害怕……”他攥紧池轻舟的衣角,祈求地望着池轻舟。

池轻舟又摸了摸他的头,温和地安抚:“不要怕。人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会死,没有什么区别。”

池清宁一呆,连哭都忘记了。

围观的嘉宾和导演:“……”

洛听和罗淮玉:“噗!”

影子里的邢霜栈愉快地笑起来。

池轻舟无辜地歪了下头,池清宁从呆滞中回过神,又咀嚼了一遍池轻舟刚才那话,登时悲从中来,哭得更崩溃了。

……

在池清宁持续不断的哭声中,池轻舟向罗淮玉的妹妹询问了一些细节,确认风衣男和盛一杭在说完繁桃的事情后就离开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样子,风衣男的确不知道罗淮玉的妹妹醒了过来,当时只是随口警告盛一杭。

那么风衣男的话可信度就非常高了。

池轻舟礼貌地向罗淮玉的妹妹道谢,罗淮玉的家人见状,都暗暗放松了一些。

看来他们将功补过成功了,脑袋保住了!

洛听看懂了罗淮玉家里人的意思,想笑又不好直接笑出来,只好假装无事发生地催促罗淮玉去修炼。

“我那里存了一些你能用的东西,你带上家人和我一起走吧。”

罗淮玉莫名其妙:“啊?可我还要找盛一杭报仇。”

而且你一个赶尸匠,为什么要收集我能用的东西?

洛听给了他一个“你这就不懂了吧”的眼神。

“是舟舟以前交代的。总之,你先带上家人和我走,就算你想报仇,也得先成为活僵不是?不然你想对付盛一杭都难。”

这倒是很有道理。

罗淮玉一边思索着什么叫舟舟以前交代的,一边询问性地看向家人。

他家人当然没有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了。

池轻舟听到洛听的话,没有多问,也没有阻止。

他相信三年前的自己,也相信现在的自己。

等阿玉成为活僵,肯定很快就能迎来报仇的机会。

嘉宾们和导演目送洛听带着四只行尸离开,都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今晚这个瓜没有吃明白,池老师也没有给他们讲解的意思,但好歹他们安全了不是?

胡导还搓了搓手,眼巴巴地看着池轻舟:“池、池老师啊,咱们这期节目,后面能安安全全结束吗?”

池轻舟道:“当然。”

胡导一喜:“那这次是不会再发生这种、呃,就是这种不太科学的事情了吧?”

池轻舟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呀。”

胡导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池轻舟见他一副风中凌乱的样子,想了想,好心安慰说:“放心吧,就算遇到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不是还有沈老师吗?”

突然被cue的沈问星:“……”

他露出一个有点虚弱的笑容,干巴巴道,“我觉得,最好还是别指望我。”

在来这期节目前,他还觉得自己肯定能应付一切,他也就比他堂弟差一点点,但现在嘛……

他觉得他可能连罗淮玉都打不过,就是一只弱鸡。

胡导:“……”

完了,更想哭了。

嘉宾们也有点心塞塞的,又是害怕,又抱有一点侥幸心理。

万一后面真的很安全呢?

池轻舟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扬了扬唇角,一脸乖巧地问:“现在已经很晚了,大家不去休息吗?我们明天是不是还有活动?”

嘉宾们对视一眼,迅速理解了这话的含义——今晚安全了,可以好好睡一觉。

深深怀疑后面还会遇到麻烦,包括胡导在内,所有人心头一凛,立刻决定回去睡觉。

今天又是走路又是做游戏,他们已经很累了,要是再不好好休息,万一明天遇到事情跑不动怎么办?

大家迅速互道晚安,你推我搡地往别墅里走,迫不及待回房休息。

节目组工作人员接到危险解除的通知,也欢呼一声,急急忙忙回房睡觉去了。

整个别墅的灯渐次熄灭,黑暗中,寂静重新降临。

池轻舟没有急着回房间,站在别墅二楼的露台上看了会儿月亮,轻轻叹了口气。

“我有点儿后悔了。”他说。

“嗯?”

邢霜栈从影子里走出,从背后揽住他的腰,将他抱在怀里。

“后悔什么?”

池轻舟放松地靠在邢霜栈身上,头靠着邢霜栈的肩:“后悔刚才没有去追那个风衣男。如果没有放他走,可能我现在已经知道很多事情了。”

邢霜栈低笑一声,池轻舟感觉到他身后的胸膛轻轻震动。

“不要着急。”邢霜栈将他抱起来,让他正面朝向自己,放在露台半人多的大理石围栏上,“很快就会有机会的。”

池轻舟两手搭着邢霜栈的肩膀,就着这个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邢霜栈。

他没有再问邢霜栈是不是知道什么,只缓慢地露出一个干净的微笑。

“肃哥。”他又乖又轻地说,“你帮我拿一下刚才阿听给我的银链吧。”

邢霜栈应了一声,从他外套左面的口袋里取出那根银链,还没递给他,手腕突然被抓住。

邢霜栈顿了顿,稍微仰起头,眼中一片深沉。

池轻舟的笑容愈发无辜。

他歪了歪头,甩掉右脚的鞋子,光着脚,稍微用了点儿力气,踩在邢霜栈大腿上。

“我记得这是一串脚链。”他声音柔软轻缓,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愉悦,“肃哥帮我戴上吧,好不好?”

邢霜栈眼神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