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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癞疤游手好闲,家里的田分下来他直接没要,用一年三百斤粮食三十斤白酒的价钱给别人拿去种了,他呢,每天靠着在村子里偷摸过日子,今天在这家偷只鸡,明天去那家捉只鸭。

大家都知道是他干的,但这个人就是个滚刀肉,死赖皮,打不听骂不动,想送他去劳改,他又没犯大罪。

全村上下,王疤癞唯一没偷到过的地方,只一个武家和他们家的养殖场,不是没偷,而是每次都失败了,被武家的几条大狼狗咬了好几次,现在他腿上还瘸着一块儿肉。

王疤癞恨死了武家的几条大狼狗,这次这人找到他,告诉他,他有办法解决掉那几条大狼狗,还给他钱,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前面几天,武进老爹都吃住在养殖场,几条大狼狗拴在四处,没有一点儿能下手的机会,一直到前天晚上,武进老爹在养殖场摔了一跤,严重是不严重,但家里人却不敢叫他摸黑守夜了,王疤癞和黑壮男意识到机会来了,准备动手,哪知半道上碰见武进回来了。

王疤癞在村子里最怕的就是武进,看到他,就想到武进在他身上落下的不留痕迹,却痛得他死去活来的拳头,他哪里还敢把人领去养殖场,赶紧溜了。

王疤癞溜了,黑壮男不清楚情况,以防万一,他只能暂时放弃计划,回去寻王疤癞。

武进回来了,王八癞就想反悔,哪知道黑壮男竟然直接给他加了高价,只要他能帮他到养殖场下两桶药,他一次给他五千,事成后还安排他出去躲。

五千块,王八癞听得眼睛都直了,咬牙豁出去应了。

所以白天王八癞就一直在寻摸有什么下药的机会,打听到武进家今晚有客人,王八癞和黑壮男觉得时机来了,便有了先前那出。

没想到武进他们会提前收到消息,而黑壮男在扔给武家的大狼狗生肉后,大狼狗不但没吃,还狂叫了起来。

事情差不多清楚了,唯一不清楚的是黑壮男的身份。

只是这黑状男是块难啃的硬骨头,顺子几拳头下去,自己手都揍痛了,他却一声不吭。

武进试着用他的方法审人,最后也不奏效。

弄到最后,顺子惹毛了,攥着黑壮男衣领:“你他妈的说不说你哪里来的?就算现在不说,等到了派出所你逃得过?”

“我说什么?我只是来村里买鱼的,王疤癞是在污蔑我。”黑壮男直接不承认。

“你他妈买鱼带喂狗的药,还带两桶药鱼的药水呢?”

黑壮男抬头,嗤笑一声:“什么药水?我不知道,你们找到在哪里了?”

“至于喂狗的药,那不是王八癞下的吗?他和我说这边有狼狗,咬人凶,不想被咬,身上带块肉合适,我只是听他的话,可不知道那肉里有药。”

“你他妈!”

黑壮男睁着眼说瞎话,顺子他们也确实还没找到黑壮男药鱼的药在哪儿,无疑是颗定时炸弹让人心里不安稳,顺子急脾气,他火冒三丈,攥起拳头又要朝黑壮男砸下去。

哪知这时,黑壮男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挣脱了手里的绳子,眼神一狠反手给了顺子肚子一拳头,又扭身要逃,武进见势不对,立即上去拦。

黑壮男却在这时迅速抄起地上的王八癞把人直接扔给了的武进,武进被阻拦,先前捉黑壮男的两个人受了伤正在远处凳子上药,武老爹在帮忙,一时竟没人来得及拦。

陆训便是这时候进来的,和要跑的黑壮男迎面撞个正着,听见顺子那声喊,他眼一厉抄起拳就朝黑壮男挥了出去。

陆训出拳如风,黑壮男脸上挨一拳还没反应过来,他下一拳头已经又挥向他,接着一个抬腿一踹,黑壮男膝盖一痛咚一声半跪在地上。

黑壮男还要反击却被陆训迅速拽过他胳膊往边上一个用力卸掉了他的胳膊,再另一只手反手一个擒拿,让人趴在了地上。

“绳子给我。”

陆训出声,边上武进和他一惯配合默契,音落之际,地上一节绳子已经落到陆训手上。

用和先前武进不一样的绑法绑了人,陆训这才看向黑壮男,只一眼,他眉心便皱起来:“黑三?”

“串子,你认识他?”顺子先前肚子挨了一拳,还没缓过来,捂着肚子朝这边过来,闻言,他忙问道。

边上武进也看向陆训。

“黑三,乐天地的打手。”

乐天地,这两年才开的舞厅,也是如今宁市最大的舞厅,一些土老板谈生意的常去之地。

陆训他们生意杂,和土老板们打交道也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说话没分量,那些场合避免不了,陆训武进顺子都轮流去过两回。

后来武进媳妇儿发现了,哪怕知道武进他们纯粹去喝酒的,她也受不了,怕武进受不了那些扭腰摆臀的诱惑,闹了起来。

顺子媳妇儿那时候正大肚子,知道了也闹。

两个人都指着陆训去,但陆训其实最讨厌舞厅那类地方的,他也是绝,想了个一劳永逸三兄弟不用去舞厅的办法,那之后三兄弟再没进过舞厅,都组饭局约土老板们谈生意。

所以武进和顺子都不认识黑三。

陆训会认识黑三,是因为黑三还有个身份:“杜建的一个表弟。”

“什么玩意儿?杜建?”

陆训话一出来,顺子声音一瞬高了起来:“所以,你是杜建那孙子安排来的?”

顺子气得肚子更痛了,他脸色都青下来,还忍不住开骂:“艹杜建那个孙子,他妈的,我们当初是撅了他家祖坟?”

“好心带着他一起干,他妈的截胡我们的渔轮,没得逞要走,拱走了手底下好几个人不提,还把当初收购站的客人拉走一大半,现在又来搞下药这套?狗娘养的,生儿子没□□儿……”

武进眉头也皱起来,但他没说话,顺子只认识杜建两年多,他和陆训却是认识人七八年了,当年也背靠背一起奋战过。

不知道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陆训倒是反应淡淡,看清楚人是黑三,他甚至绕去他身后给他松了绑,再抬手给他手臂正了位。

“黑三,你妈怎么样了?身体好点了吗?”

陆训态度温和,黑三却一改先前的硬,他脸色隐隐发白,甚至不敢从地上起来,他得过陆训的恩,也见识过陆训一步步设陷进把他表哥整得多惨,被逼到跳河,但最后也是陆训出现,估摸着时间亲自下水去把人捞了起来,告诉表哥恩怨了了,那一幕幕黑三至今回忆都恐惧。

好一会儿,黑三艰难道:

“训哥,这事主要是常老板的吩咐,他想借着水产这个事,探个路,目的是你手里刚吃进来的那批废钢,建哥想拦,没拦住。”

黑三的话一出来,顺子武进齐齐变了色,顺子难得没有破口大骂。

“嗯,我知道。”

陆训表情淡淡,他似有可无的轻应一声,捏着绳子起了身:

“你回去吧,告诉杜建,常雄的饭不是那么好吃,他要愿意回来,我这边车队还缺个管事的人。”

黑三趴在地上看他一眼,从地上慢慢起身,低头说一声:“我会回去告诉建哥的,训哥你也当心……”

黑三说完,又把药水放的位置说了,紧攥一下手掌走了。

他一走,顺子立马着急的问道陆训:“串子,常老板那里……”

“不要紧。”

陆训抬了下手打住顺子的话,看向院子,武老爹和两个上药的人因为黑三突然闹起,这会儿已经围过来,两个青壮年赤着上身,一眼看出身上青紫,远处的凳子上还摆着跌打药,他们的衣裳也在那儿。

“受伤了?”陆训皱了皱眉。

这两个青壮年是本村的,在养殖场上班,这半年武进不在家,陆训过来多,彼此都认识了,两人对陆训也很佩服,见陆训问,都赶紧道:

“不要紧,陆老板,一点小伤。”

“还是要当心,黑三下手狠,还有自己一套拳脚法,最好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陆训十几岁的时候在黑市上见到过一个人挨了打,当时好好的,能动能走,后面几天突然暴毙没有了,那以后他对人受伤都很重视,他看了武进一眼,武进心领神会,他当即道:

“扬子,超子,今晚你们辛苦了,你们两回去歇息吧,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养殖场这边给报账,这几天你们也在家好好休息下,过两天伤好了再来上班。”

“那养殖场这边,还有明天的捞鱼?”

扬子超子犹豫,他们知道武进说的休息一般都带着工资,只是两个人却放心不下养殖场这边。

武进摆摆手:“捞鱼有大壮他们,就是多费点功夫,不要紧,至于养殖场这边……”

“养殖场这边不用担心,事情很快会解决,不会有人再过来。”陆训接话道。

陆训发话了,扬子超子没再犹豫,谢过了陆训武进,两人去凳子那边拿了衣裳走了。

院子里就剩武进顺子武老爹,陆训和武老爹打了招呼。

武老爹做事一向有分寸,他看得出来这次的事情不小,不是他这个老头子能摆平,他只会养鱼,外面的事情他不懂,也不多问,知道他们有事情谈,他也不再打扰他们,和武进说一句等下把碗筷端厨房明早再收拾,就回屋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