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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袅衣舒服得眯起杏眸,连汤都忘记喝了。

季则尘见她白净的半张小脸沐在光下,放下银篦。

低头含住她端在手中的汤,喉结滚动地咽下,口中瞬间充斥着甜腻的味道。

他扬眉,淡声评价:“好甜。”

唐袅衣回过神,垂头一看,发现碗中的汤已经没有了。

她无言转头,看着眼前唇色艳丽的青年,活似堕落成妖鬼的菩萨,温柔中透出蛊惑人的妖冶。

避孕的汤他都喝,不仅如此,喝了还要评价。

唐袅衣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话,刚将空碗刚放在一旁,身后的人便黏来。

他双手环过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咬着耳垂道:“别喝这东西。”

最近几日,他时常看见她喝这些汤,此前不知是什么,方才尝了一口才发现原是避孕的药。

那是在大周百年前,有位神医尝百草,给不愿受生育之苦的女子研发出的避孕汤。

虽然汤药的味甘甜,不伤身,可她没必要喝这些不喜欢的东西。

不喝汤药,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她可不会养孩子。

唐袅衣心中虽如是地想着,面上点头,张口便道:“好,不喝。”

下次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喝便是。

季则尘侧眸,视线落在她敷衍的侧脸上,鼻息沉了些,尖锐的犬齿用力。

见她倒吸一口气,看他的杏眸蓄起泪雾,心中的郁气散去。

季则尘敛下眼帘,温和地解释:“我体内有毒,所以你不用喝这些东西。”

唐袅衣诧异眨眼,脱口而出便是:“啊,真不行?”

这话有歧义,一落音她便反应过来了。

她正要找话掩饰过去,却被蓦然推至在窗下休息的榻上。

他俯身而来,她甚至都能闻见从他衣襟中,钻出来的淡雅雪兰香。

看似清冷如冬雪般干净,实际却是情迷杂乱了。

季则尘撑在她的上方,凝着她脸上错愕的神情。

少女漂亮的眼眶中镶嵌了一对漂亮琉璃眼珠,乌黑的长发凌乱地迤逦开,整个人似娇艳的花朵成熟了。

自这几日的纵情后,两人之间比往日更有默契。

如今他一个眼神,她便明白是何意,看向他的眼中浮起紧张。

眼前这个看似芝兰玉树的青年,并非表面所见的那般禁欲,他在某些事上极其放纵,甚至可以说得上狂热,也从不掩饰对她的痴迷。

因为蛊,也或许是因为古怪的肌肤饥渴病。

无论是因为哪种,她此时都有些莫名的紧张。

因为她身上的蛊,或许很快就能解了。

早在来南江之前,有关与他的预知梦就已经消失了,那便意味着与他之间应该结束了,现在两人之间只是还有欢蛊连接着。

可就在昨夜,新的梦又来了。

预知梦随她所经历的而变动了,所以在梦中她也中过此蛊,甚至解蛊的方法也已经知晓了。

先得要将用两.性.交.合,将其催熟,再寻到几味草药研磨成丸,就水饮下便能解蛊。

所以等解蛊后,她与他就真的没有任何干系了。

和他再次回到陌生人的身份。

当他吻来时,她心中忽然偏头躲过。

吻落在耳畔。

季则尘停下,视线落在她的头上。

云鬓冉冉,貌颜娉婷。是他梳的妆,挽的发。

“我…”唐袅衣神色露出犹豫,不知如何和他解释已经找到解蛊的方法了。

季则尘掀眸,应她:“嗯?”

毕竟之前早就与他说好过,谁先找到解蛊的方法都要说出来。

唐袅衣还是决定和他说:“我好像知道怎么解蛊了。”

话音落下,她明显感受到搭在肩上的手顿了瞬间,周围暧昧的气息渐渐被一种杂乱的气息取代。

她无端地升起紧张,一眼不错地打量他脸上的神情。

但他脸上并没有任何变化,温情地盯着她,眼中毫无波澜,问她的腔调亦很柔和:“怎么解?”

唐袅衣松了一口气,此前的担忧也消失了。

季则尘应该也对蛊烦不胜烦了,与他相处的这段时日,她早就发现他厌恶被束缚,被威胁。

所以贵妃、寨子里的人,甚至大赵、四老爷、甚至连陈氏这些人,最后失踪的失踪,死的死。

不过她除了最初骗过他,并未对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想必告知给他一直想摆脱欢蛊掌控的方法,应该不会杀她罢。

而且这段时日,他对她也挺好的,若知晓方法却不告知他,似乎也不成。

唐袅衣舔了下微干的唇瓣,胡诌已经想好的说辞:“我这几日闲暇来,都在翻阅书籍,有幸看见一本书上记载了名为欢蛊的东西,此两蛊为一对,若是被单吃便会被持母蛊的人控制所有意识,但若是两只一起被人吃下,便会成为我们两人这样。”

“嗯。”季则尘勾起她的玉竹耳坠,示意她可以继续说。

这几天她都禅院中没有出门,而此处有什么书,没谁比他清楚了。

甚至能摆在她面前的书,没有任何有关欢蛊的记载。

所以她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看见了解蛊方法,他很好奇,勾在耳坠上的手指不经意轻轻用力。

听见少女倒吸一口气的声音,他迟钝的从空洞中回神,眼含歉意地道:“抱歉,疼了吗?”

倒也不是疼,而是他脸上的温柔有些诡异,像是空心的木偶。

她有些害怕,所以故意发声试探。

他凑近耳畔,捻起耳垂,轻柔地吹着,语气蛊惑诱人:“怎么解呢?你说与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