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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闺粉妆,妩媚芳香,少女捉住宽大的裙摆往里跑着,白净的脸颊生机盎然。

“阿厝姐姐。”

季阿厝正坐在窗牖前,低头解着手中的千金坠,甫一见粉裳女子进来便招手:“袅袅来这里。”

唐袅衣莲步而至,坐在她的对面,探头看去!

一条精致的红色链子被锁着。

看见链子的材质,唐袅衣想起了手腕和脖颈上的红线。

她好奇地问:“阿厝姐姐,这个是什么?”

季阿厝举了举手中的千金坠道:“这是前些日子得的稀罕玩意,能锁物,材质特殊,没有钥匙寻常难以打开。”

唐袅衣见千金坠,忽然想起了手腕与脖颈上的红线,对其有些感兴趣,“姐姐能借我瞧瞧吗?”

千金坠拿在季阿厝手中也有些时日,早就已经玩腻了,见她兴趣正浓便随手赠与她:“你若喜欢便送你了。”

唐袅衣眼眸一亮,笑中含甜,拿着千金坠爱不释手地左右打量。

指尖拂过材质,她的美眸陡然一亮,欣喜地发现单是外面的手感,真的与红线相似。

若是她掌握了红线是用什么做成的,说不定便有机会将这些危险的东西解开。

唐袅衣把玩一阵千金坠,杨妃色裙裾如花般散开在周围,乌黑的云鬟朴素得仅着一只素簪,衬得那张透白的小脸清丽脱俗。

季阿厝坐在她的身边,侧首看着少女坐在垫上。

见她眉宇染欢喜,简单的小玩意都能产生乖巧的满足,不由得也抿唇露出浅笑。

千金坠在手中试玩了一会,唐袅衣想起季阿厝找自己,应该不只是看这个千金坠。

“阿厝姐姐找我是做什么吗?”

季阿厝忍不住还是伸手揉了她的脸,从桌案下拿出各色的丹蔻盒。

“此前见你手上的丹蔻,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很是漂亮,所以今日也想让袅袅帮我做指甲。”

用丹蔻汁画细致简约款式,她还是第一次见,自己也试着画过,始终觉得不如唐袅衣的好看。

不过是涂丹蔻,唐袅衣自是不会拒绝,接过小巧的瓷罐开始调配颜色。

三面叠立屏下竹簟上,少女白皙的小脸上满是认真,玉琢般的手指用软刷描绘修剪漂亮的指甲。

时辰悄然流逝。

画完丹蔻后,两人相携又去园子中踏春。

宽阔的花园玩乐甚多,秋千、吊椅、品茶对弈的风亭、放纸鸢的绿草地、还有嬉戏采摘春蓬的小溪池。

季府尚未出阁的姑娘时常集聚在园子中玩耍,玉软花柔的少女明媚如花,捉着宽大的裙摆相携奔过,恰似春日海棠吹满头。

空中云廊阁楼上茶气萦绕,清甜的雀舌浮在水中,金冠玄袍的冷峻青年倚坐在窗前,目光时不时地落下不远处。

穿着杨妃色襦裙的少女气喘吁吁地抓着一只,如何都飞不起来的纸鸢,凌云髻高耸而蓬松。

因长时间奔跑,衣襟被风吹乱,露出白皙羸弱的颈项与対直流畅的锁骨,裙摆如担上一捧雪月花,轻盈、蹁跹。

他看的正是与季阿厝一道玩耍的唐袅衣。

她的纸鸢根本就飞不起来,甚至辨别不出风是从何处飞来的。

哪怕用了季阿厝说的方法,也只能短暂的在空中停留须臾,然后又落地了。

跑累了,她便席地坐在蓬松松的草地上,杏眸艳羡地盯着季阿厝手中的纸鸢越飞越高,似灵巧的鸟。

看了半晌,她垂下头决定再试试。

这次寻准风向,纸鸢顺利飞高。

唐袅衣小脸上堆满欣喜,抓紧时机开始松开,但还未放多久风势渐小。

线先前因她频繁落地而磨细了,纸鸢倏然与线分离,顺着风向挂在了不远处云廊上。

唐袅衣担忧再次被风吹走,急迭地提上裙摆往台阶上跑去。

她上了云廊后才发现,上面早已经有人了。

身着玄色扎规的冷峻青年,手中拿着那只误入的纸鸢,腰间的玉佩随风发出碰撞的空灵音。

他听见有人上楼的急遄脚步声,眼皮微掀,冷淡地落在跑得鼻尖都泛红的少女身上,不动声色地注视。

央王?

唐袅衣面颊发热地喘着气,看见前方提着纸鸢的男人,心中诧异。

自央王暂且住在季府后,她只要出江曦院总是会碰见他。

而每次看见他,她都有种古怪的感觉,极其不喜欢。

虽然央王每次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都如常,无甚不同,但她莫名害怕他,哪怕他从未主动与她说过话。

若是他没有看见她,她定会当做没有看见,转身便走。

被直勾勾地盯着,唐袅衣无法视而不见。

她在他的注视下温吞地踏上最后的台阶,放下的裙裾似梨花铺散般垂落,遮住脚踝与鞋履。

“央王殿下,恭安。”她低垂颈项,双手交叠压在腹部,小弧度地行礼。

头顶的男人并未说话,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她的头顶,顺着摇晃的珍珠掩鬓落在小巧透白的鼻尖,最后落在海棠色的朱唇上。

陆朝央觑看须刻,看出她的拘谨与强装镇定,抬步朝她走去。

刚踱步至她的面前,她便似是受惊般往后退,但身后便是沉长的台阶。

“小心。”

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然后往前拉,另一只掌心盖在她后腰上。

透着薄薄春裙,能清晰抚摸到后腰弧度姣好的腰线,纤细的腰肢一掌便能搦在掌中,如那夜一样脆弱无害。

陆朝央垂下眼睑遮住眸中神情,将一脸懵懂的少女按在怀中。

鼻尖撞进胸膛,唐袅衣险些被鼻梁冲击得酸楚哭出来。

冷冽的胸膛,却能听见狂跳的声音,如同春雷般震颤。

唐袅衣不适地挣扎,但却被他握得更近,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道,隐约强势地按住后腰。

她的脸都被闷红了,眼眶因鼻梁的酸意而泛红,睫羽颤抖便洇出玉珠子般的泪。

他似是听见她耸动鼻尖的哽声,顿了顿,松开禁锢她的手,往后退一步。

被松开后的唐袅衣忙不迭地抬起袖子擦脸上的泪,还没碰上脸颊便被修长的手指抵住。

一块干净的雾黑帕子递在眼前。

陆朝央道:“用帕子擦。”

唐袅衣抬起泛红含泪的雾眼,看了眼又匆忙垂下,怯生生地接过过他递过来的手帕,沾着眼角,轻声道谢:“多谢央王殿下。”

陆朝央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似是极具侵占意的冷冽。

唐袅衣心跳紊乱,忍住想转身便跑的心,匆忙用帕子在脸上擦了下,然后双手呈还给他。

他从她手中抽回帕子,指尖不经意碰上她的食指,她都能害怕地往后缩。

“这只纸鸢是你丢的?”陆朝央并未打算给她开口请辞的机会,帕子放进怀中,往上提了提手中的春燕纸鸢,似是随口一问。

唐袅衣垂着头颔首:“回殿下,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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