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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见雪找到金康花露的售卖记录。

这几个大店铺,前段时间进了一批金康花露,如今以卖得差不多。

温见雪对了对账目,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看来这几个大店铺没问题。

至于那些经常购买金康花露的炼丹师、药师……简容查了一圈,他也查了一圈,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或许要如简容所说,查不出来了。

“温师兄,要回宗派吗?”

一旁几人问。

温见雪放下账本,道:“先不回去,让我想想。”

“是。”

几人提着吞金和晴天,退出了隔间。

温见雪陷入了沉思。胁迫者明明中了毒,需要金康花露,怎么会什么都查不出来?

胁迫者死了?

还是说,有了金康花露的替代品?

当初听藤妖前辈说,金康花露是唯一能够缓解中毒症状的。

莫非胁迫者暗中栽种了一片金康花地,自给自足?

金康花露来自金康花。

金康花娇贵,且需要大量千年寒水,胁迫者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栽种一片这样的东西根本不可能。

除非……

温见雪想到了。

除非胁迫者本身就拥有金康花种植地。如此一来,金康花露要多少有多少,且还不必为可能暴露自己身份而烦忧。

温见雪想到这点,立刻请人查目前拥有金康花露种植地的人。

大约两日后,温见雪收到一份名单。

尚未看完名单,温见雪的注意力便被一个名字吸引。

段家二姑爷单扶摇。

……

“段少爷慢走。”

翠玉阁,一行人弯身恭送段复。

段复带着人消失在天边,这群人才直起身体。

“这个段少爷比起以前那个段少爷,可要孝顺不少,母亲大寿,竟来咱们阁定做了朝凤羽衣。”

“今日段夫人大寿,段家不知多热闹,只是我等身份进不去,否则定要进去见见世面。”

段家。

华筵摆宴,宾客如云,热闹非凡。

段复带着巧夺天工、流光溢彩的朝凤羽衣在大庭广众之下献于段夫人后,获得一片赞扬。

他不卑不亢地笑了笑,退至段夫人身边。

寿宴至夜深,宾客亦未散。

段家主醉了,段夫人正想叫人扶他下去,段复站起身,笑道:

“我送父亲回去吧。”

段夫人道:“也好。”

段复将段家主扶回房,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温水。他回头看了一眼段家主,丢了一枚白色丹药。

丹药入水即化。

段复端起温水,喂到段家主嘴边。

“父亲,喝口水,这样会舒服些。”

谁能料到这个老实的继子会在水里做手脚?段家主醉得一塌糊涂,直接喝了水,然后,沉沉睡了过去。

段复见状,嘴角微扬,他目光看向段家主大拇指上戴着的龙凤纹扳指,缓缓抬手。

门开了。

段复动作顿住,转而握住段家主手腕,将他手放在了身前。

“少爷。”老管家从门外进来,看了他一眼,笑道,“不劳烦你照顾家主了,我来吧。”

“父亲刚喝了水,睡过去。”

老管家道:“原来如此。”

“我先走了。”段复笑着点头,他放下杯子,走出房间。待走出房间,段复就变了脸。

“迟早把你个老东西处理了。”

他朝宴席走去。

拐过几个弯,正要入宴席,瞧见单扶摇带着人从宴席出来,朝外走去,心生疑惑,招来人询问。

“姑父这是去哪里?”

小厮答道:“二小姐病犯了,然,府内有几味药没了,二姑爷赶着出去拿药。”

段家二小姐段秋梅没了儿子后,郁郁寡欢,没两年,就生了病。

此病瞧遍名医,都没有办法医治,只能用昂贵的药水缓解。

“姑姑病犯了?”段复眼珠一动,对身边的侍女道,“把母亲给我的雪参拿来,我去看看姑姑。”

侍女道:“是。”

……

“姑姑!”

段复把雪参放在对着床的圆桌上,来到段秋梅的跟前,笑道,“我来看看你。”

段秋梅脸色苍白,她披散着头发,披着衣服,坐在床榻上,纵使消瘦,却也能看出她容貌过人。闻言,她扭头看向段复,微微点了一下头,道:

“今日你母亲寿辰,我不能去祝寿,实在遗憾。不知寿宴可顺利?”

“顺利。”

段秋梅笑了笑,随即道:“你走吧,我也累了。”

“姑姑,你若是有什么地方需得着侄儿,尽快找侄儿,侄儿定当竭尽所能。”

“你有这份心,我很是欣慰。”段秋梅闭上了眼睛。

段复看了看段秋梅,转身离开了。

段复走后许久,段秋梅睁开了眼睛,她拿出一面雀鸟纹铜镜,怔怔地看着铜镜。

放置在圆桌上的雪参盒闪过一丝微光。

这道微光来自盒上的窥视灵器。

龙凤纹扳指没拿到,听说段秋梅犯病,他便往雪参盒上放窥视灵器,想看看段秋梅为什么会帮单扶摇骗她哥。

此窥视灵器有一点灵识,借着雪参盒进入房间后,能够隐藏在任何一个角落,不叫人发现。

段复站在院外假山前,借着窥视灵器看见这一幕,皱起眉头。

这是在……照镜子?

这个时候,照什么镜子?

且还照这种凡人才用的铜镜。

段复疑惑不已,他想着段秋梅现在病犯了,或者没有精力关注外界,大着胆子驱使窥视灵器到铜镜斜对面。

房间内光线明亮。

段复借着窥视灵器,看到了铜镜正面。

这不是一面普通的铜镜。

透过铜镜,他似乎进入了一个漆黑的空间。

用了些时间,适应黑暗后,他看到正前方有一面凹凸不平的石墙。

石墙前跪着个消瘦男人,或许是常年未见光,他的皮肤过于白。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衣,衣上带着早已干涸的血液。

黑发凌乱,散了一地,他低着头,皮包骨似的手,持着笔,一笔一笔,正在写什么。

隔得太远,段复看不清。

根据男人的笔划,段复猜测是在写段家家规。

他初来时,由于不习惯规矩森然的段家,犯了些小错,被罚过抄写家规。

男人动作停住了。

男人动作停止时,空气泛出一点涟漪,显出几条细小的铁链。

段复这才发现,原来男人肩膀被铁链贯穿了,腰与脚都被铁链缠住。这些铁链井然有序地没入了石墙,寻不到头。

男人不知是察觉了什么,还是写累了,缓缓抬起手,朝前看来。

段复猝不及防,对上了男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死气沉沉的黑色眼睛,幽深冷淡。

段复心神一惊,下意识移开眼。刹那间,眼前的景象消失了。

段复平复心情,却不敢看铜镜了。他看向段秋梅,段秋梅还怔怔看着铜镜。

段复让窥视灵器找个地方藏好,快步回了宴席。

然而,他平静不下来。

那双眼睛让他感到死一般的寂静,差点动摇他的心境。

段复回想那个男人的长相。长眉入鬓,眼尾微挑,气质清冷,即便颓废消瘦,一副要进棺材的样子,也不难看出此人有着良好的教养,或许之前是哪个显赫家族的子弟。

他怎么会被锁起来?

段秋梅为何通过铜镜看他?是段秋梅锁得他?

段复觉得此人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宴席结束,即将天明,段复躺在椅子上休息,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

他翻箱倒柜,找出一本陈旧的书籍。

书籍详细介绍了百年前,天骄大比前十,还附有其画像。

段复翻开书籍,看向第一页。

公历xx年,天骄大比魁首:段衡。

段衡,剑修,主修剑道。

定天宗太上长老大弟子,出身名门世家段家,算上此次,已连获三届魁首……

那些繁杂的赞美,段复没有看,他往后翻了几页,看着段衡画像,吸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