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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会面,惺惺相惜。小阁老心潮涌动,一时间又是敬服又是忌惮,委实难以言述。所幸穆国公世子乃勋贵出身,与他们不是同一赛道。不然两雄相争,闫党恐怕都未必有现在的风光。

穆国公世子微笑:“诸位以为如何?”

几个使臣嘴唇蠕动,但一句话也憋不出来。难道要他们当着上国大臣吐露心声,说老道士写的这些玩意儿狗屁不通,除了点火以外只有擦屁股的价值?

有的事不上称没有二两,上了称千斤也打不住。使臣憋了半日,到底是无话可说,只能起身接了这本御制青词,还要朝西苑行礼,感激飞玄真君十八代祖宗的大恩大德。

在欣赏完使节表演之后,穆祺愉快坐下,舒舒服服靠在了椅子的软垫上,只觉多年写青词的恶气一泄而空,乳腺都为之一通。

垃圾果然是放错地方的资源,他再一次领悟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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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吃了两个大瘪之后,使臣再也不敢多嘴,只能老老实实谈正事。那些递交文书与觐见流程的繁文缛节,穆祺基本一窍不通。但他坚持坐在原地旁听,还让系统打开录音功能,详细记录双方交锋的每一点细节。

以穆祺的本性而言,即使如何的郁闷憋气,也不至于和使者斤斤计较到这种地步。但现在情况实在大不相同了,若以史书的蛛丝马迹判断,那这一次朝贡互访,恐怕是与数年后的骤然爆发的倭寇之乱颇有瓜葛,由不得他不小心戒惧,乃至于刻薄尖酸了。

初步的会谈谈了一个下午,礼部设宴款待,而后各自回府。刚刚拐进一处小巷,跟在身后的闫东楼便策马追了上来,在他身侧小声提醒:

“穆兄,我看这外藩使者有些不大对头!”

穆祺愣了一愣:“请小阁老指教。”

“会谈闲暇时,我和几个通汉话的使者聊了一聊,却越聊越是奇怪。”闫东楼低声道:“穆兄不知,按礼部旧档的记载,无论高丽还是倭国,国中都甚是贫困,即使是彼国的显贵要人,衣食住行也不过平平而已。但我冷眼看这几个使者,吃穿上却颇为讲究,与档案实在不符。”

穆祺眨了眨眼。闫东楼还只能从档案判断,他却很清楚两国的底细。当然知道在农业时代这两块地到底是有多么的鸟不拉屎,但以此来甄别异常,还是太武断了吧?

“可能这些使臣本就出身豪富呢?”他委婉道:“再穷乡僻壤的地方,也总有几个富人嘛。”

“要是生来就富贵,那也正常。”小阁老道:“但这几个人的举止,却分明是久贫暴富,天降横财,掩不住的一股子土气……”

所谓三代豪富,才知吃穿;骤然暴富的新钱,在用度上终究无法与底蕴深厚的老钱相比。某些见识广博的人物,也能从行止中隐约觉察出两者的区别。而小阁老天生捞钱圣体,火眼金睛稍一留神,立刻就看出了这群外邦货色的底裤来。

当然,只看出一点底色,还显不出小阁老的本事。他为穆祺简单解释了几句,从使者的衣着习惯分析到饮茶喝酒的品味,再统合中原对外贸易的流行风格,精准判断出了这些人暴富的时间——最多也就是这两三年才发的横财,而且多半是毫无缘由的暴富,所以才挥霍无度,毫无节制。

对于这样专业而精深的判断,穆祺是五体投地,绝无疑虑。但他也很不解:

“这样的横财,是从哪里来的?”

“那就难以揣摩了。”闫东楼摇头:“哼,这些人挥霍起来,就连剔牙的签子都是银的。将来再这么骄奢无度,怕还要闹出事情来。”

按理说小阁老绝没有资格指责别人骄奢,但穆祺听到一个“银”字,却不觉心中一动。他默默策马回转,脑中思索万千,竟忘了吐这个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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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飞玄真君清妙帝君万寿帝君沐浴更衣已毕,照例打开了天书,准备再次窥探兵解的奥秘,顺便吃一吃不知从何处挖来的大瓜。但他只看到了一行字:

【倭国应该已经发掘出了特大银矿】

飞玄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