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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也没关系嘛。”盛明盏叹声道,“谁叫我们没有读同一所高中呢?”

傅凭司走过来,开口道:“就算读的同一所高中,也不可能是同一届。你得早出生十年。”

盛明盏略一挑眉,没有应声。

他的心里略微有点儿莫名的心虚。

盛明盏继续逛傅凭司的书房,很快在书架上的角落看见了一个封起来的盒子。他指了指那个盒子,问道:“我可以看吗?是你的秘密?”

傅凭司转眸望过来,道:“倒也不算秘密,只是我从前的成绩单而已。”

“那我可看了。”

盛明盏伸手将盒子拿下来,轻而易举地打开了盒盖。内里是一大叠的成绩单。

他将其全部拿出来,随手拿起放在最上面的那张成绩单,肯定地点点头说:“嗯,年级第一名。”

盛明盏继续往下翻去,如傅凭司所言,这个盒子里全都是他自己从小到大的成绩单。

成绩单是按照倒序叠放的,除却上面的几张成绩单之外,余下的成绩单上都被人用红笔将傅凭司的成绩给圈了出来。

盛明盏仔细看了几眼,发现被红笔圈上的成绩好像都不是满分。他思索着什么,沉吟出声:“哥哥,你这些成绩单……”

傅凭司主动开口:“那是我母亲在监督我的学习。”

傅凭司很少会提及起自己的母亲,解释道:“她对我的要求比较高。”

盛明盏问:“就是让你要把每一门课程都考到满分。”

傅凭司应声:“嗯。”

“那她……”盛明盏神神秘秘地问道,“你没有考全满分的时候,她会不会打你啊?”

傅凭司注视着盛明盏小声询问的模样,失笑道:“倒也不会打我。”

灰白的记忆里,每当他没有考到全科满分的时候,他的母亲总会把自己给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一整天。

他从厨房里端了饭菜上去,那些饭菜总会被他母亲给扔出来,米饭与菜汁混在一起,伴随着瓷片摔出来,落在他的身边。

当他考到了全科满分的时候,他的母亲又会很高兴,会把成绩单拍成照片,发给他的父亲。

如果他父亲从外面回来的话,母亲就会很高兴。

如果他父亲没有回来的话,母亲又会很生气。

傅凭司很是平静地解释完,继续道:“她很看重我的成绩,所以我从前会尽量考全科满分,让她高兴一些。”

真正能令她高兴的源头,其实并不是他。

爱人如养花,但是后来花还是枯萎了。

“我母亲去世之后,就没有人会监督我的成绩了。”傅凭司回忆道,“但是,存成绩单,好像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所以一直到高考之前,我把所有的成绩单都存放在了这里。”

盛明盏闻言,将手中所有的成绩单都放回到盒子里,盖好盖子,让盒子归在原本的位置,应声说:“好了,现在就让它继续封存在过去。”

傅凭司伸出手,摸了摸盛明盏的柔软墨发,问道:“要不要去见一见我母亲?”

盛明盏问:“可以吗?”

“可以。”

两人下楼之后,傅凭司先带着盛明盏去了花房。

傅凭司道:“我们带一些花过去。”

盛明盏闻言,点了点头,从花房门口拿了裁剪的工具,目光一扫,好奇地问:“她最喜欢什么花?”

“桔梗。”傅凭司出声说,“这里生长得最好的话,也是桔梗。”

盛明盏来到桔梗花前,蹲身弯腰,开始挑选这片花海之中长势漂亮的桔梗花。

十几分钟后,盛明盏将手里的桔梗花用丝带绑起来,拿在怀里。

傅凭司问:“弄好了吗?”

盛明盏道:“好了。”

傅凭司带着盛明盏往墓园走去。

同样是十几分钟后,两人进入一片种满各种鲜花的地方。再往深处走上一段距离,傅凭司停下脚步,开口道:“宝贝,我们到了。”

两人面前,立着一块墓碑。

墓碑上,是一张黑白色的照片。虽然是黑白色系,但是依旧能够看出照片中女人的容貌,美丽不可方物。

照片下面,是墓碑主人的名字——萧乘月。

傅凭司蹲身将手中的花束放在墓碑前,轻声道:“母亲,我带人来看你了。这是我的爱人,盛明盏。”

盛明盏把自己亲手采摘绑好的花束同样放在墓碑前,出声道:“你好,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叫盛明盏。我和傅凭司已经在一起很久了。我的成绩很好,不知道你满不满意,但是我的确很满意我自己。”

傅凭司伸出手,轻轻揉了下盛明盏的脑袋,靠在墓碑前,听着盛明盏对他母亲说的各种话。

最后,盛明盏才郑重地鞠躬道:“下次再和傅凭司来看你。”

两人离开墓园,往回走去。

傅凭司问:“要不要在庄园里逛一逛?”

“要。”盛明盏点头问,“你小时候经常在哪儿待着?”

傅凭司说:“我记得在后花园有一架秋千,去坐一会儿。”

说起秋千,盛明盏来了兴致:“上次在谢家的时候,我就看见一架秋千,原本当时就想让你过来的,但是时间没够。”

路上,盛明盏问道:“你之前有没有玩儿过?”

傅凭司顿了下声:“没有。”

后花园中,修剪有型的植景,看似是由乱石铺就而成、富有设计感的小路,以及坐落在一侧的休息亭与秋千。

盛明盏来到秋千前,兴致极高地坐了上去,长腿微微一撑地,自给自足地摇晃两下。

傅凭司站在秋千侧面,伸出手去,先是稳定住秋千,问道:“准备好了吗?”

盛明盏刚一点头,下一秒就被傅凭司摇动秋千,秋千坐凳连带着他整个人,朝不算太高的半空晃了上去。

秋千来回晃了好一会儿,在秋千即将降临到最低点的时候,盛明盏一撑长腿,对傅凭司招手道:“你坐上来,我给你摇秋千。”

傅凭司闻言,微眨了下眼,应声坐在秋千上。

盛明盏欢快的声音响起在他耳畔:“准备好后,我就开始。”

盛明盏抬起手,一用力:“起飞了!”

傅凭司被秋千送到最高处,又听见盛明盏问他:“哥哥,是不是很好玩儿?我觉得很好玩儿。”

盛明盏一连推了好几下秋千。

直至秋千彻底停下来,傅凭司伸手将他揽住,说道:“累不累?”

盛明盏摇头:“不累。”

傅凭司笑起来,声音极轻:“那就陪我坐一会儿。”

于是,盛明盏安静地坐了过来。

好半晌,他对傅凭司道:“哥哥,你不能这样。”

傅凭司问:“嗯?”

“你得跟着我摇秋千的节奏,一起来摇。”盛明盏示意性地支了下腿,“不然的话,你的腿那么长,踩在地上,就是我摇秋千的阻力了。”

傅凭司应声说好,逐渐跟上盛明盏摇秋千的节奏,完美同频。

盛明盏满意地靠在傅凭司的肩上,微微闭上眼。

两人十指相扣,静静地坐在秋千上。

大概是太过惬意,盛明盏一不小心就睡了一觉。等他睁开眼的时候,下意识动了下。

“醒了?”

傅凭司的声音从近在咫尺的耳边传来,盛明盏抬起头,笑吟吟地凑近了距离,贴唇亲了亲男朋友的脸颊。

傅凭司略微收紧揽在盛明盏肩上的手臂,低头吻了上来。

温柔,缠绵。

唇分时,傅凭司轻轻描摹着怀中人的五官轮廓,开口问道:“要不要回去?现在往回慢慢走,时间刚刚好。”

盛明盏又亲了一口他的脸,点头道:“回去吧。”

两人回去的时候,管家正好就在门口,他道:“少主,少夫人,晚餐已经准备好,现在就可以过去。”

傅凭司问:“我父亲呢?”

“正在书房。”管家脸色不改地说,“正在和小小少爷享受天伦之乐。”

盛明盏闻言,想象了一下傅衡在书房里和漆黑坛子面对面的画面,终于是没忍住地笑了起来。

管家上楼去请傅衡下来用晚餐。

他敲了敲门,正好看见傅衡坐在书桌前,神色奇怪地盯着漆黑坛子,还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个孩子怎么样?”

管家不知道傅衡说的是盛明盏,还是说书桌上的漆黑坛子,这并不影响他给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回答。

“少主喜欢就好。”

傅衡站起身来,神情变幻着,最终还是抱着漆黑坛子下了楼。

餐厅里摆放着四副餐具。

面对已经站在餐桌前的两个人投落过来的目光,傅衡轻咳一声,问道:“这孩子吃什么?”

“吃糖。”盛明盏道,“我知道,小孩子吃多了糖,对牙齿不好,但是架不住这孩子只爱吃糖,其他东西是一点儿也不吃。”

傅凭司淡声说:“特别挑食。”

“挑食是不太好……”

傅衡把漆黑坛子放在摆有餐盘的一个位置上。

这时候,管家已经听见了他们的交谈,十分有眼力劲儿地摆上各类糖果,放在“小小少爷”面前。

鬼孩子嗅见糖果的味道,立马出声,对盛明盏道:“妈妈,我要吃糖。”

盛明盏随之拿了一颗糖放在漆黑坛子的坛盖上面。旋即,漆黑坛子自觉长嘴,将那颗糖“嗷呜”一口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