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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呼吸相交,他能感觉到她的喘息加重,压倒性地攻占唇舌,手指插入发丝,他不再像第一次那般浅尝辄止,细细密密的吻伴随吮吸,凶悍又急促,带着些惩罚的意味。

像小时候喜欢咬吸管,吸、咬,又怕她坏掉。

也不知是惩罚钟婧胡乱摸过来的手,还是惩罚他默认误会的这些年毫无作为。

不敢想,如果和她相亲的是别人,如果娶她的人是别人,如果……

吻愈加滚烫,他勉力控制分寸。

怪这夜太黑,压抑得人想要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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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婧没有想到元旦放假居然还要早起,被尹迦丞叫醒的时候她的暴躁肉眼可见。

“尹迦丞!放假让我睡个懒觉怎么了?!”钟婧揉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屈服于尹迦丞每次叫起床的方式。

不是,谁家老公大早上买早饭拿到房间里来馋人的啊?

还买的小笼包,一口咬下去滋滋冒油的那一家,这玩意儿它也不能在床上吃啊!

钟婧起床,感觉到室温异常的温和,她猜测家里空调开了一整夜,没披外套就去了卫生间洗漱。

昨晚的记忆只停留在和邵启明合唱的最后一首歌,他说“朋友一生一起走”,结果也不知道她最后是怎么走的。

面对尹迦丞这一大早的殷勤,钟婧决定忽略掉前几天两个人之间短暂的低气压,主动开口和他说话。

问他:“你元旦休息几天?我们要不要回爸妈那里去吃饭?”

尹迦丞自她身后出没,“傅律师和左医生今天来家里做客,说要和我们一起过情侣周末,我买了食材,晚点我们包饺子?”

钟婧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问:“昨晚是你去KTV接我回家的吗?”

难怪床的另一边有人躺过的痕迹。

冷战……不战了?

“断片了?”尹迦丞将手里的袜子递给她,唇角的笑意似有若无。

盯着她穿袜子,语气无奈:“我真的很想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给你摆一双袜子,时时刻刻提醒你别光着脚。”

钟婧误以为在家里必须穿袜子也是尹迦丞的强迫症之一,懒得和他费口舌,去洗漱。

镜子里的人,蓬头但不垢面,一夜宿醉醒来却没有花了妆,她纳闷:“尹迦丞,是你给我卸的妆吗?”

“你自己卸的。”他胡乱说。

钟婧摇头:“我喝醉酒从来不记得卸妆,一般第二天醒来就是只熊猫。”

尹迦丞没懂,站着看她挤牙膏。

“就是

“难怪……”昨天卸妆棉一贴上去就晕黑了一大片。

钟婧漱口,眼睛看向镜子里还靠在门口不走的男人,转身端详起他,“你今天……不用去运动吗?”

尹迦丞身上穿的还是平日那套睡衣,好像连门都没有出过的样子,精神倒是和运动完一样高涨。

尹迦丞没好意思说提起昨晚,入睡前脑海中全是当年钟婧冲着左修文背影怒骂的场景,想的多了,下嘴便没了轻重。

早晨醒来看到自己一番杰作

尹迦丞分散人照镜子的注意力,说:“有点累,今天趁着过节休息一天。”

累?钟婧以为尹迦丞这是在内涵自己昨天折腾他专门过去接,无声翻了个白眼,刷牙刷得牙膏沫四处飞溅。

陡然间想起来什么,吐了牙膏沫子惊慌失措地盯着镜子里面。

尹迦丞心口一凛,下意识就要往厨房走。

听见身后钟婧问他:“我的睡衣……是你给我换的吗?”

幸好只是问睡衣,尹迦丞点头:“没有人穿毛衣睡得着的,那么扎。”

钟婧没说什么,她内里那件德绒的背心还贴身穿着,料想他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惊讶于明明前一天他们还同一屋檐下谁也不理谁,现在却身穿着配色一致的情侣睡衣,仿佛是最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妇。

不禁有点好奇还在生气的尹迦丞是如何把她接回来,又是如何不辞辛劳给她卸妆换衣服全无抱怨的。

一会儿向傅芮乔打探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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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芮乔如果是独自前来,钟婧一定是热烈欢迎,可她偏要带那个碍眼的男人,钟婧一想到就立刻头大。

昨晚律所的局,钟婧不出所料也在包厢里看见了左修文,难得见面没有互掐,左修文问她这样的日子为什么不在家里过二人世界,钟婧瞪他一眼,被傅芮乔戳穿了两人冷战目前僵持不下的困局。

钟婧原本是没有打算让尹迦丞去接她的,在家里换衣服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要大醉一场,所以和邵启明他们玩游戏喝酒的时候她一点都没含糊,还以为千杯之后傅芮乔女士会把她带回家里收留。

没想到,结了婚之后是娘不疼闺蜜不爱。

一个电话就能把她送到还没和好的陌生“老公”手里。

傅芮乔和左修文到的时候,已经十点过。

而在此之前,钟婧和尹迦丞刚刚浅度交流完一番。

桌子上的小笼包钟婧只吃了一个,被尹迦丞连盘子端走,她盘腿坐在椅子上看尹迦丞推过来的咸菜白粥,摇了摇头:“尹迦丞,你就这么虐待我?给我吃这?”

一点荤腥都没有。

对方慢条斯理夹着包子入口,狡辩道:“你昨天宿醉,现在一早不适宜再吃这么油腻的东西,还是白粥养胃。”

胃不好的人喝起酒来丝毫没有分寸,尹迦丞不免操心起来。

“所以小笼包只负责叫我起床?”她伸手要去抢。

男人夹起来一只殷勤递到她嘴边,考她:“还记得你昨天说过什么吗?”

钟婧摇头,盲猜:“我不会是骂你了吧?”

乔乔曾经说钟婧酒品不好,喝了酒骂人是常有的事情,可直觉又告诉她不太可能。

因为大概没有人会在被醉鬼骂完之后反而心情愉悦的样子。

尹迦丞若有所思,如果“臭男人”算骂人的话,那她昨晚的确骂了。

但他不生气,他觉得她骂的有点好听。

因为臭男人后来被哄得很受用。

尹迦丞言归正传,认真道:“昨天我去接你,你没认出来我是谁,所以不愿意上我的车跟我回家。”

钟婧迟疑两秒,对上他漆黑的又恢复平日里波澜不惊的那双眼眸。

与一大早那个满眼笑意站在卫生间门外给她递袜子的男人,判若两人。

钟婧酒品不算好,所以此时理亏,去拿了勺子舀碗里的白粥,半天才送进去第一口。

心虚地问他:“那我最后是怎么回来的?”

“硬塞进车里的。”尹迦丞叹气,帮她回忆:“昨天你穿的太少,在马路边和我周旋半天,最后还是我翻出结婚证的照片你才信我不是流氓,才愿意跟我回家的。”

钟婧“切”了一声,狡辩:“这说明我防范意识强,难道随便来一个人我也跟人家走吗?”

“就事论事钟婧,答应我

“……”钟婧扣指甲,开始数落:“神外劳模尹医生,工作忙起来你太太三天都见不到你人,你不觉得你说这句话和‘不许出去喝酒’毫无差别吗?”

尹迦丞低头闻了闻盘子里的小笼包,终于眉眼又缓和,笑:“知道啦,以后我都早点回来。”

“公平起见,下次陆医生找我喝酒,我也带上你,好不好?”说着夹了两只小笼包进她盛粥的碗里,咬一只在嘴里,细嚼慢咽。

轻轻瞥过昨晚被他一直咬着的“吸管”,贼喊捉贼。

他说:“钟婧,下次你想亲我,不用再问我意见。”

钟婧:“?”

嘴里的包子顿时不香了。

钟婧按了按太阳穴:“你认真的嘛?”

“嗯。”对方心态平和:“夫妻之间,接个吻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吗?”

钟婧突然变得沮丧起来,小声说:“生平第一次接吻,居然事后毫无记忆,尹迦丞,我真的很想哭。”

尹迦丞喉咙一紧,起身去厨房倒水喝,给钟婧的陶瓷杯也接了杯水,回来时把水递给她的同时,弯下腰来帮她把睡衣上散开的那颗扣子扣好,不怀好意道:“那我现在帮你复习一下?”

钟婧扶额:“尹迦丞,光天化日之下,你孔雀开屏啦?”

后者表情切换迅速,故作无辜:“不是骂我流氓就是一脸嫌弃,钟婧,昨天晚上你看我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表情。”

钟婧脸红,虽不记得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去卧室摸出来手机提前向傅芮乔打探。

结果一无所获。

傅芮乔和左修文来的时候俨然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进门先把钟婧的车钥匙物归原主,上下左右对这套房子一番打量过后,傅芮乔估算:“这套房子现在卖的话估计市值一千多万。”

钟婧“嘘”了她一下:“大小姐,你怎么这么市侩啊,不知道的听你这么说还以为我嫁过来是图他房子呢!”

“是呀,我市侩,我爸说以后我结婚他陪嫁两套静安区的房,我凭什么不能市侩?”

傅芮乔说着去捅了捅左修文的胳膊,劝他:“你干脆津城的房子卖掉在沪城置换一套得了,像尹医生这样大小的房子,贷款50%,你的工资还房贷压力不大。”

一进门就聊这么现实的问题,钟婧忍不住泼人凉水:“不是刚复合吗,这就打算买房结婚?”

傅芮乔瞪她一眼:“谁规定刚复合不能结婚?你和尹医生刚拉上手就结婚,也没见民政局同志不给你们办理啊。”

钟婧:“……”

钟婧给傅芮乔把外套挂上,让左修文自便,进厨房去看尹迦丞洗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