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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秋顿感一丝紧迫,这傻妹妹本是以?武力称雄,最近开窍得极快,很是分了她的宠,亲姐妹明算帐,看来她也得警惕一二。

白眼头牌对雷夏讨价还价,“我只排今日班,明日可要休沐的。”

“知道知道,你?赶紧的吧,没看见小殿下不高兴么,快哄。”

雷夏很不耐烦推了他一把。

大男人还磨磨唧唧的,成天只会摸鱼,张口闭口就是钱哪钱的,也不知道小殿下瞧上这懒货甚么。

薛玄曦下盘极稳,晃都不晃,走在阴萝旁边,“雷三小姐要我哄你?,小殿下要甚么呢?”

雷夏:“……”

您是真懒,连个迂回都不愿意?做了?

阴萝进府的时候,瞅了这小侍卫一眼,高马尾,丹凤眼,苍青色方?胜常服,细而掐的腰,窄而厉的剑袖,行走在她身边时,仿佛一座冷峻沉厉的帝青高塔,让阴萝自然想?起庇佑她的四臂象神小天父,然而贴心的一个没在身边,心怀鬼胎的倒是一个个的。

萝萝腾地冒出一丝火气?,假火变成了真火,“我要喝你?,你?给吗?!”

薛玄曦:?

赚几?个钱怎么就这么难。

在下大感困惑与震惊。

小王姬很露骨,还朝着他龇出一口长得齐整、锋利、寒光烁烁的奶牙,左侧有一粒翘起来,细细得跟蛇牙一样?,看着无害,最是歹毒,能咬断人的脖子根儿。

薛玄曦忍不住掩了掩衣裳,都穿到脖子上了,也,也不露啊。

雷秋雷夏:?!!!

我的主子这话可使不得说啊。

雷秋连忙抱住阴萝的双肩,小时候那样?哄她,“小厨房正温了羊奶呢,乳酪院新出的品种,您可得尝尝。男人的……咳咳,也不怎么好吃,别齁着您。”

阴萝狐疑瞅她,“你?也吃过?”

甚、甚么?

甚么“也”?!

两大女使险些要昏迷过去,我的祖宗欸,您趁着我们不在的时候到底去做了甚么?

她们欲言又止,又一道身影风风火火扑过来,阴萝想?都没想?,伸脚就踹了出去,准头好得正中心窝。

“噗通!”

摔倒的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白胖脸,细眉,小唇,边上有一颗肥弹的媒婆痣,多了几?分独特的诱惑。

江氏腰身也丰腴,哭着喊。

“你?怎么能丢下穗穗一个人儿回来,你?这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你?赔我女儿,赔我女儿啊!!!”

显然,八王姬归国,什么都归了,人也还是那群人,就是少?了江双穗,江氏打听了一圈,才知道她那苦命的女儿,不知怎么就惹怒了主子,被人逼到悬崖边上,一把火儿,一捆箭儿,给烧下崖了,至今生?死不知。

江氏哭得撕心裂肺,阴萝居高临下俯视她,“你?还敢让我赔你?女儿?江双穗那脑子都没屁股好想?,挪用盟礼,险些酿成两国灾祸,撕成七八条儿都不足以?平愤,如?今只是掉一次崖,算是便宜她了。”

“你?,你?这些话,这么冷血,竟说的出来?!”

江氏不可置信,“你?是我一口一口奶大,你?可知涨的多痛啊,我相比于你?的亲娘呀,穗穗,穗穗那就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对妹妹下这样?的狠手?!”

这样?的论调,阴萝已经?在江双穗那奇奇怪怪生?了蛆虫的脑子里?领教过了,

现下真的毫不意?外,甚至是有些冷笑。

姑奶奶阴阳怪气?,“真是奇怪了惹,羊奶我喝了没有千碗也有百碗了,怎么人家羊没想?当我娘,你?个给喂付钱的,本宫都没让你?跟羊住羊圈,好吃好喝供着你?,这样?的厚待,你?却是比羊还猖狂,还想?骑本宫一头?你?算是什么玩意?儿?”

江氏被小王姬这样?冷漠的态度弄伤了,她惊异不定,也不敢摆出自己的苦劳,小声地说,“纵然,纵然穗穗有错在先,可,可你?就不能遮掩一二,放过她吗?她如?此青春年?华,还陪你?一起长大,你?能眼睁睁看她去死?”

萝萝点头:“我能。”

然后她看向?旁边的狗腿子们,“你?们能吗?”

她们当然是选择跟随,疯狂点头。

阴萝又掏出腰后那一只被掏空心脏的兔儿爷,啪啪打在江氏的脸,“本宫倒是很好奇,一个布娃娃,里?头放了根被雷劈过的木芽,是谁教的你?呢?”

萝萝之前?那个天真呀,还以?为自己混的是凡人王姬副本,只要名正言顺杀掉魔种就万事大吉了,结果她老老实实像凡人行事,别人早就用符录丹药带飞了,而且还用雷心芽算计到她的头上,让她将江氏视如?亲母,对江双穗视如?亲妹,哪里?想?到自己成了那个经?验包。

江氏瞳孔微震,有些躲闪,“这,这是我老家那边的风俗,被雷神洗过的树根儿,可以?辟邪去祸。”

萝萝露出甜笑,“那得多亏乳娘了,我这灾祸连绵不绝。”

可不是嘛?

要是她没被这一对母女迷惑,她怎么会蠢得一次又一次容忍这对母女爬到她头上?施粥的是八王姬府,有善名的是江双穗,送一些稀罕好玩意?儿给哥哥的是她元慈恩,哥哥们感激的是细心体贴记挂他们的江双穗。

我呕呕呕。

江氏:?!

她一听阴萝这粘粘糊糊的语气?就知道要糟,还没求饶,阴萝就拍掌,“拖她下去,就用那个桑皮纸,浸湿之后,一层一层捂着她……”

江氏恐惧极了,抖如?筛糠。

以?前?阴萝跟她亲近的时候,还会一桩一件跟她说自己折磨仇敌的法子,她当时听了就毛骨悚然,哪里?想?到今日就要领受,她尖着嗓子,“八王姬,八王姬你?不能,我是你?奶娘,我,我亲手把你?奶大的,你?这样?做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对此阴萝表示:啊?还敢有人戳我的骨?

姑奶奶先一步把你?的脊梁骨打断!

可阴萝完全没有辜负她名字里?的一个阴字,她笑眯眯道,“乳娘别怕,不过是贴一些湿纸罢了,你?不会受到任何皮外伤,这样?就算你?死了,别人也会夸萝萝我心地纯善,给乳娘留了一个完美的全尸呢!”

阴萝闭门思?过第一日,玩了半天的蛇群,吃了七八碗饭。

江氏贴了第二张桑皮纸就受不住了,奄奄一息地说都是二王姬给她的。

说是她们孤儿寡母可怜,给她们一道护身符。

姑奶奶毫不意?外。

这二王姬元慈柔出自参卫帝廷,风头跟凶名赫赫的阴萝自然没法儿比,不过人家出的是美名,是良善且美丽的神女,最是古道热肠。也是拜她所赐,阴萝一次次将魔种诱进圈套,无一例外都被元慈柔打断,或是当面庇佑,或是暗地赠药。

她坚信魔种出生?时也是善的,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旁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善心,因而她一次又一次救魔种于险境。

最后又怎么着的呢?

你?不是人家魔种真爱小神女,还不是被人活活炼化了,连个魂儿都没剩下呵。

啧啧。

母爱泛滥的蠢货。

阴萝闭门思?过第二日,她那靠谱小舅递来话茬,已查清蒋家村那一伙盗匪的来历,人家那可是她五哥的私军!

谁能想?到那么老实憨厚的五王爵,背后捅刀子是最狠的?

阴萝细想?一番,五王爵的亲母是一名异国舞姬,生?下他就回青象国了,在后期这青象国联合练国,瓜分了登真国,只是他们也得意?没多久,统统祭做了血阵。

阴萝闭门思?过第三日……开玩笑,她禁足从?来就没有第三天的!

因而天还没亮,元家小舅正要赶赴朝会,就见她外甥女领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穿行在宫墙之间。

他:?

元束清截住了这刺头儿,“不是让你?闭门思?过的吗?你?那老子的气?儿还没消呢,你?赶着上来找骂?”

刺头儿打扮得很是招摇,额心仍旧佩着一条艳桃色的抹额,郁金裙,臂挽一条御黄琉璃色的披帛,长长的,宛若一条金蛇巡街昂首,肌肤白暖的像是热腾腾倒出来的羊奶,小祖宗她理直气?壮,“我反省了,整整两天两夜没睡呢。”

可骄傲了。

雷秋:“……”

是,您打了整整两夜的叶子牌,赢光了雷夏的月俸,人还在府上哭呢。

阴萝还有些跃跃欲试,“舅,我娘今天不是要召见后妃吗,我得瞧好那小贱人,想?当我头上小爹,他得在我手上小死几?回才行。”

小舅闭嘴了。

他走之前?还嘱咐一句,“别玩坏了,毕竟是你?老子的小宠,宝贝着呢。”

阴萝也恶意?,“越是宝贝,我越是要弄坏他。”

元束清:“……”

有多宝贝呢?

练氏姐弟到神元宫请安时,诸妃恭恭敬敬跪了一地,连皇贵妃也不能免俗,唯有这一对姐弟,还未侍寝就凌驾于众女之上,甚至获得了行走免跪的天权。

元皇后怀着胎儿,脸色并不好看,她能从?容应对后宫诸美,却是第一次面对着盛烈美艳的少?年?男妃。

谁愿意?自己的丈夫放着正道不走,偏走旱道的?

岂不是应了那一句笑话,同?性是真爱,异性是传宗接代?真是荒唐!

男人的猎奇风流,管不住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跟下半身,凭什么要祸及她们这些无辜妻儿女?元皇后内心很堵,很闷,若是纳一个美娇娘也就算了,她不爱老登真王,只是迫于形势嫁给他,保全娘家,他再多妃子,也动摇不了元皇后。

偏偏,这人是敌人之子,敌人君主,还是个容貌艳压诸妃的美少?年?。

她那别家的侄儿,除了容貌,跟他差不多同?龄,差不多身量,人家还在安安分分读书上进,可这位已经?进了她国君的私藏,元皇后陡然生?出一种被羞辱、被凌迟的荒唐感,仿佛正在跟侄儿共侍一夫!

当阴萝进来时候,她母后的脸色青白得吓人,她扬手让宫婢奉了一盏姜茶。

元皇后见闺女到来,为母则刚的她立即将阴萝拉到身后,挡住了练星含那湿冷像毒蝎一样?的目光。

——这俩从?小就结了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