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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那边的水利条件也有,你大舅刚带人建好了大水坝,咱以后眼见的有好日子了,先前队里荒废了的鱼塘也能再利用起来。”

“不出来走一走,见一见,还真不晓得他们这些地方的生活状况。”

“他们这边的人过得好啊!看看,一个个都吃得饱,穿得暖。”

站在一棵桑树底下,陈大爷禁不住地感叹,他之前在村里生活,穷惯了,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下去的,也没想着怎么改变,劝年轻人,也是劝他们硬熬下去,再苦再累的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如今见了这边繁荣的乡里乡村,陈大爷心里也好似点了一把火,他在桑树上拍了下,“鱼塘边种上桑树,桑叶喂蚕,蚕沙喂鱼,塘里的泥又可以用来肥桑叶,咱们那边也可以学起来。”

“我已经拿本子都记下来了,找他们村里的老人学习了不少经验。”

“看看他们村里修的这些路,路上的拖拉机,运输车,谷坪上的打谷机,还有那边的磨坊……大家的日子过得可真好啊。”

“李二带我去看了他们的藕塘,再等些天就能收莲藕了。”

出来学习养种殖模式的八个人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今天聚在一起开一个交流学习的小会。总结学习结束之后,陈大爷拉着苏晓蔓一起站在桑树底下说话。

“你母亲柳淑凤是个有眼光的。”陈大爷抽着烟感慨了一声,这一趟出来,谢老五变化太大了,刚才见着,他都险些没认出来。

这娃子长得忒俊了,刚开会的时候,哪怕站在姜知青身边,都没被比下去。

陈大爷甚至觉得这孩子看起来比姜宴堂还要俊多了。

听那边周家的当家人说,谢明途学什么东西都快,不仅是开拖拉机,开运输车,大货车,一上手就会,仿佛他天生就是该吃这碗饭的,他们县里的运输公司都想找他去当职工。

因为他不仅会开,他还会修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学会的,听说是拿着什么机器说明书,学着学着就把修车也学会了,谢老五他还不仅会修车,听说服装厂的机器他都会修。

乖乖的,这就是天赋啊!!!

他们村里也能出个人才,谢家老五是个人才!!

之前苏晓蔓被迫嫁给谢明途,陈大爷只觉得匪夷所思,纳闷柳淑凤这个厉害的女人,居然就愿意让自己的独女苏晓蔓嫁给谢明途这个其貌不扬的穷小子,他们苏家还一分钱彩礼都没要。

直到现在,他才恍然发现,柳淑凤火眼金睛,都说苏晓蔓嫁给谢明途,那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是这坨牛粪擦了擦,里面居然包的是块璞玉。

更何况谢老五还是他们村里的,知根又知底,可比外面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的知青好多了。

“晓蔓啊,跟小谢好好过,你这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苏晓蔓笑了笑,顺着陈大爷的话点了点头。

谢明途正拿着剪刀帮唐建强修剪头发,唐建强眼馋谢明途的发型已久,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找苏晓蔓,求她帮忙给自己剪一个跟谢明途一样的发型。

苏晓蔓:“????!!!”

听到这个要求的苏晓蔓震惊极了。

毕竟她真的不会给人剪头发,当初就是随手在谢狗子的头上咔擦咔擦,没有剪坏,也是多亏了谢狗子天赋异禀,头型颜值能够挺得住。

现在再让她剪,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剪。

真是在为难她胖虎。

“我不会啊……我当初就是随手帮谢明途剪了下。”

听了苏晓蔓的话,唐建强露出一个乡下人淳朴爽朗的笑容:“那也帮我随手剪两下吧,剪坏了咱也不怪你。”

苏晓蔓:“……”

哪怕是这种贫穷的年代,青年人对“美”的追求都是一往无前的,都喜欢漂亮的衣服,还有时髦洋气的发型。

苏晓蔓差点被他给说动了,人家把她崇敬为托尼老师,她也想试试自己是否真的有当托尼老师的天赋。

谢明途却不愿意苏晓蔓替别人剪头发,于是自告奋勇说要给唐建强剪头发。

“你?你能吗?”

唐建强用一种格外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然而在看到对方那坚毅俊美的脸庞时,他可耻地心动了,长得好看的人,就是会莫名给人一种信任的感觉。

如果是曾经顶着鸟窝头的谢明途说要给他剪头发,他一定要跟谢狗子打一架。

他们俩找村里人借来了剪刀,谢明途咔擦咔擦给他修剪头发。

别说,谢明途修机器很有天赋,给人修头发同样天赋异禀。

唐建强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新发型,顿时心花怒发,认为自己堪比电影里的男主角。

“谢老五,以后俺的头发都找你来剪。”

路过的杨长桂见了,跟着眼馋不已,他是即将要上任的新郎官,更是想要一头时髦精神的发型,立刻在谢明途面前的板凳上坐下,毫无顾忌地请他帮忙理发。

杨长桂是村里的熟人啊,大伙儿都跟他熟,不少当地的年轻男人,忍不住围过来看热闹,一会儿盯着谢明途头顶,一会儿瞄瞄唐建强的头顶。

换了新发型的唐建强风骚地很,大大咧咧的给人打量,嘴里还接连问:“咋样?看我的头发咋样。”

谢明途:“……”

他帮杨长桂也理了头发,一阵咔擦咔擦,黑色的碎发雪花似的落在地上。

看热闹的人连连点头。

剪好了之后,杨长桂从唐建强手里夺过镜子,梳了梳,同样对自己的新发型满意不已。

这下好了,就跟点燃了引子,接连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响声挡也挡不住。

更多的人来找谢明途剪头发。

一次一毛五,木着脸的谢明途愣是凭本事赚到了两块钱,把旁边的苏晓蔓看得捧腹大笑,心想谢狗子又找到了一条发财致富的路子。

越剪手艺越好了,等回去之后,指不定能在公社里开一家理发店。

原来她不是托尼老师,谢狗子才有托尼老师的天赋。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快去那边劝劝!!”

“顺姐跟金三嫂子在那边对骂起来了。”

“一伙人围过去劝了。”

听说打起架来了,苏晓蔓一行人也跟着人群围了过去,村里对骂打架也是一桩热闹的大事,尤其是爱看热闹的人,全都扎堆围了过去。

妇女主任周媛芳拿着大喇叭,在人群里叫喊着让路,“别挡道,我要过去劝架了!!”

苏晓蔓在人群里,谢明途守在她身边,两人挤进了人堆里,来到了最前方,圈子里围着的焦点,就是顺姐和另一位金三嫂子秦厚英。

秦厚英是外省人,曾经逃荒来到他们村里,嫁了村里的另一个大姓金家,性子十分泼辣,爱占便宜,不少人都怕了她,不愿意沾上她的事。

她和顺姐之所以起纷争,还是因为养蚕的事。

顺姐那边培养了一批新蚕,是一批好蚕种,数量少,她培育出来的新蚕养得白白胖胖,这也是她的心血,之前为了把周晓红丢给二组的周文文,她答应把这批心血送给周文文一部分,结果三组的秦厚英知道了,心情格外不舒服。

几个养蚕的小组背地里都在暗自的较着劲,谁也不服谁,都恨不得自己年底的收获和分红更多,之前顺姐那组排第一,秦厚英排第二,周文文那组垫底。

周家家底好,也不是很在意第一第二的事,偏偏这次得了顺姐的心血,她们要是把这一批培养好了,一代接着一代,顺姐还答应帮忙照看她们组,指不定就要超过秦厚英那组,登上第二的位置。

顺姐精心培育的,更容易出质量好的蚕茧。

越是上等的蚕丝,价格卖得越好,有些人养蚕,收获的蚕茧,吐的丝又薄又少,蚕还死在里面,蚕茧颜色发黄,那就是最下等的,卖不出什么价。

周文文好不得意。

秦厚英红了眼睛,就跑到顺姐这边来闹,要求她也要分一批养育好的良种新蚕来给她们。

面对秦厚英的无理要求,顺姐怎么能答应她,她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心血了,分给了周文文那组一部分,就已经痛心无比,怎么还可能送给秦厚英。

更可况对方为免太过于“狮子大开口”。

两个人就在桑田附近吵了起来,越吵越是口不择言,秦厚英嘲讽顺姐克夫,说她是个丧门星,祸害全家,嫁谁害谁。

“姓曾的就应该把你这个倒霉的女人赶回去。上一次是伤了腰,下一次可不定是掉了脑袋。”

“呸,祸害。”秦厚英的独子金家宝站在母亲的身边,有样学样,冲着顺姐大骂出口,一边骂着祸害,还朝“顺姐”吐了口唾沫。

金家宝十岁的年纪,上面两个姐姐,他是最小的儿子,秦厚英对他是千宠万宠,恨不得在哪里都带着这根独苗苗。

金家宝也被她宠得脾气极坏,在家里无法无天,在外面也是一个惹事大王,哪怕十岁的年纪,他妈还追在他的屁股后面喂饭。

顺姐在嫁过来之前,还有过一任男人,嫁去一年多,男人得病死了,她没多久就改嫁到了这里,第二任丈夫曾少强,曾少强体质比前一任强得多,两人和和美美过了一段日子,然而成婚半年后,曾少强在修坝的时候伤了腰,身体越发的不行,现在还卧病在床上,这些年靠着顺姐养蚕的本事,夫妻俩的日子才能勉强撑下去。

这些事情是顺姐心头的刺,秦厚英这么血淋淋地把她的心头刺当着众人的面剖出来,顺姐脑袋充了血,只想跟眼前的女人拼个你死我活。

“啊呸,你才是个黑心肝的,养得狗崽子脑袋不灵光……”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