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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接过纸张皱眉看着,“当初朕让他多写奏章,过了一个冬天他就是没有递上一份来劝谏,怎么今日……”

话语到了一半停下了,陛下又沉默了。

岑文本躬身道:“陛下,臣愿走一趟骊山。”

李世民坐了下来,眼神阴沉了不少,“他竟要将造纸术卖给朝堂。”

岑文本回道:“信中所言是完整的造纸术,包括纸浆秘方与回收术。”

朝中当然想要了,这是好事,可陛下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喜悦,因看到了价格,朝中要买下完整的造纸术需要十万贯!

岑文本沉声道:“陛下,骊山一日造纸上千尺……”

“他怎么不来抢!”

李世民将信纸重重拍在了桌案上,怒声骂道。

岑文本话说到一半,又被陛下的一声怒喝给骂了回去。

“这个竖子!这个竖子!”李世民来回踱步,又道:“十万贯!十万贯!他以为朕有多少钱,他骊山的家业已足够挥霍了,朕可从来不敢挥霍,那都是国本!”

岑文本连忙道:“陛下息怒。”

“息怒?”李世民瞪着眼道:“今天他敢跟朕开价十万贯,明天就是三十万贯,一百万贯!”

“别以为朕不知道他的手段。”

“一个造纸术他卖了三遍,他早就用干了价值,既然没了价值就该献给朕。”

“竖子!竖子!”

像是被气得,陛下眼珠子都红了。

岑文本想要劝陛下息怒,得到了完整的造纸术,就能得到骊山的一座工厂,朝中若是能够窥得铸造术中的一二精髓,也是能受益。

看情形……陛下正在气头上,多半是劝不进去。

李世民刚因张阳所愿而心情大好,现在又因为张阳一封书信气得怒拍桌案。

起居郎正记录着,手中的笔不停书写,字迹龙蛇竞走,记录眼前发生的一幕。

李世民瞪了这个起居郎一眼,怒道:“不用记了!”

起居郎手中的笔顿时停下。

“撕了!”

起居郎迅速将这一页撕了下来,大唐皇帝的起居注就这么少了一页。

见陛下要走出武德殿,岑文本又道:“陛下,这是要去做什么?”

李世民板着一张黑脸,冷声道:“朕要亲自带兵去骊山。”

岑文本问道:“陛下是要去打猎吗?”

“对!打猎!”李世民咬牙切齿,心中本意是想将骊山的那个小子活抓的长安城,先将他的肚子剖开,看看他的心肝是长什么样的。

“陛下!臣愿走一趟骊山与县侯商谈,但价格绝不是十万贯。”

“五万贯也不行!”

见陛下补充了一句,岑文本欲言又止,心中一横回道:“臣明白。”

今日陛下又发了脾气,李世民走入立政殿声声冷笑,好似已看到张阳被吊死在承天门前的模样。

“让人再去将承天门洗干净,好久未洗了。”

一旁的宫女听了急急忙忙去吩咐。

“呵呵呵……”

又听到父皇阴恻恻的笑声,东阳与高阳被吓得一个哆嗦,心说姐夫也真是奇怪,怎么一封书信就能让父皇这般。

“你们的姐夫要朕十万贯买他的造纸术。”李世民放下茶碗摇头冷笑,“呵呵,十万贯。”

东阳与高阳根本不敢吱声,生怕一吱声陛下就会暴跳如雷。

其实早年前骊山确实将许多器械交给了朝中,而那些器械呢,工部的工匠专研了三两月,将其拆了又装,后来才发现如果没有骊山那般的技术,许多零件造不出来。

就比如说弹簧这个小东西,困扰工部多年。

这小东西到底是如何造出来的。

工部能够造出大的弹簧,但远没有骊山这么有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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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个原因被归咎到了骊山的铸铁术。

骊山的烧出来的铁料很匀称,匀称到将其等分之后,每一块的重量都差不多。

这种铸造手段,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方。

有经验的铁匠能够看出来,骊山在铸铁时加入了别的东西。

因陛下的吩咐,岑文本连夜整理着关于骊山的奏报,骊山不仅仅将肥皂的秘方公布给予合作乡县,现在更要将造纸术交给朝中。

似乎骊山正在抛弃这些秘方,人都是有利可图的,岑文本自始至终都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骊山觉得这些秘方可以抛弃,那对骊山来说抛弃这些秘方,也一定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翌日,岑文本找到了晋王李治。

李治是骊山弟子,去年才刚刚出山,要说对骊山的理解,这位晋王殿下乃朝中第一。

只是今天李治和狄仁杰坐在曲江池喝着酒水。

狄仁杰道:“岑中丞,这曲江里怎还在修建。”

“是呀。”

岑文本回了一句应付着这个十三岁的屁孩。

狄仁杰仔细看着劳作的民夫,又道:“其实建房子很简单,不是吗?”

任由狄仁杰自言自语,岑文本看向了李治,“为何?”

李治不解:“为何为何?”

“为何骊山将肥皂拿了出去,又将造纸术卖给朝中。”

闻言,狄仁杰心中一惊,跟着晋王殿下又听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李治皱眉道:“在变卖家产?”

岑文本错愕一笑,摆手道:“不可能。”

“那是姐夫觉得肥皂和造纸术不赚钱了?”李治忧心道:“其实在骊山时专心学艺,很少涉及骊山的生产计划的。”

总不能说我在骊山根本就没有学得多好,学得有多么地优秀。

在骊山学习的兄弟姐妹中,我就是一个差生。

什么生产计划,根本就过问不了,学习都跟不上了。

现在岑文本来问,李治尽可能摆出一副高深的神态,又道:“曾经姐夫说过,骊山的生产力是有限的。”

“多谢晋王殿下。”

岑文本快步离开。

李治摇头道:“不懂呀不懂呀,岑中丞怎走得这般着急,难不成蒙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