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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正在屋内把脉,宁离睁着一双圆眼握着孟岁檀的手?,方才的疼痛已经在扎针后缓和?了些,她乖乖的一动不动,孟岁檀一脸担忧,不断问院正:“吾妻可有事?”

院正把脉后语重心长:“已然有孕将近两月,你们夫妻二人竟无一点察觉,方才那?一摔,致胎像不稳,接下来起码得安生保胎两月。”

孟岁檀眉眼稍松:“无事便好。”

院正叫人点起了安神香,有镇痛凝神作用,屋内弥漫着浅浅的药香气,孟岁檀满眼愧疚的看着宁离:“对不起。”

“道什么歉,又与你无关。”宁离失笑,大约是方才吓着了,神色有些恹恹。

“是我没有看顾好你,日后不会这样了。”他发誓一般说。

“嗯,今日之事莫要?告诉我父母和?祖父母他们,免得担心。”宁离晃了晃他的手?臂说。

孟岁檀摸了摸她的脑袋,额头抵着她。

圣上?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后责备了以谢家为?首的几家,庸王狠狠剜了谢妙瑛一眼,主动站出来说:“父皇,此?事到底还是与谢娘子?无关,女郎家的龃龉罢了,便是后宫也不外如此?。”

“行了,你莫要?搅混弄水了,有你什么事。”圣上?剜了他一眼,命太子?前去安抚。

庸王僵着一张脸退了下去。

将近傍晚时,宁离的身子?稳住了些,太子?命人安排了马车,孟岁檀把大氅裹在她身上?,盖住了脸,确保一丝风都?不会吹到,随即轻手?轻脚的把她打横抱起,放在了马车上?。

“劳殿下操心,臣不胜感激。”孟岁檀拱手?道。

太子?摆手?:“不必,你也明白,此?事谢娘子?并非真正的对令夫人动手?,也无法追责,只是你放心父皇已经斥责了他们,命他们禁闭家中一月。”

“是,臣明白。”孟岁檀掩盖住眼眸中的阴霾。

太子?离开后,孟岁檀上?了马车,把靠在车壁上?休息的宁离轻轻地抱了回来,宁离察觉到了动静,睁开了眼:“怎么了?”

“没事,闭上?眼休息吧,很快便回府了。”他亲吻着宁离的额头。

马车很稳当的停在了徐府门前,便是宁离和?徐府的人均措手?不及,徐老夫人和?高氏收到消息时人已经进了门,高氏这才急急忙忙的出门迎人。

宁离也懵了,回头瞧孟岁檀:“不是说不叫他们知道吗?你怎的直接来徐府了。”话语里?均是谴责。

孟岁檀话语带着诱哄:“我何时叫他们知道了,你身子?不好,孟府没什么人照顾,素日我又不在,我不放心,便是回来只是安心养胎罢了,放心。”

宁离揪起眉头,她回来,怎可能?瞒得过家人,顿时便有些不大高兴了,高氏和?徐老夫人瞧见?他们二人,高兴的下台阶都?踉跄了一下。

“哎呀,这是谁回来了呀,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高氏笑得眼睛都?没了,瞧见?孟岁檀小心翼翼扶着宁离的样子?,她笑意一敛,直觉不大对劲。

“临时决定,皎皎怀了身子?,有劳母亲和?祖母多?加照看。”孟岁檀自然的坦白。

二位长?辈愣了愣,对上?了宁离羞赧的脸,院中登时响起一阵欢声笑语,徐老夫人拐杖敲了敲地:“好,太好了,天大的喜事。”

不肖一刻,喜事传到了几个师兄那?儿,宁离变成了徐府的吉祥物,高氏也不让她动弹,勒令去休息,还叫厨房送了五六样吃食去寝居。

宁离盘腿在床榻上?,捧着一碗安胎药,苦哈哈的干呕,高氏和?宁絮以及徐老夫妇盯着宁离,在她把安胎药乖顺的喝下去后满意的放心了。

孟岁檀淡然的点着安神香,他知道若是回孟府,光是喝药,便要?闹很久,伤人情绪,索性他直接斩断了这一点。

高氏给宁离收拾衣物时余光一暼,发觉亵裤上?有一点血迹,心里?一咯噔,忙去翻看,血迹不明显,沾了浅浅的红痕,且已经干枯许久,呈现暗红色。

她手?微微抖着,眸光闪出丝丝震意,几乎来不及多?想,高氏收敛起了泪光,神色自然的转身向?孟岁檀走去:“你同我出来一下。”

孟岁檀放下手?中的香,出了门,二人走到花园处,屋内欢声笑语也不会听到二人的声音,

“母亲可有什么事?”

啪的一声,高氏的耳光迎面而来,孟岁檀被打歪了脸,他愣了愣,随即怔然转回头:“母亲都?瞧见?了。”

高氏闻言更是惊骇,当即误会,以为?是孟岁檀致使宁离见?了红,还这样一副淡然的模样,气得她手?指颤抖:“你……你竟这般对她?我把女儿交给你,你究竟做了什么。”

孟岁檀愧疚:“对不起母亲,若非我宫宴之上?没有看顾好皎皎,她也不会动了胎气,此?事错在我。”

高氏冷笑:“不敢,孟大人事务繁忙,今后不必再插手?皎皎之事。”

“母亲,你在做什么。”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高氏和?孟岁檀皆回过了头,在里?面同宁絮和?徐秋锦谈话的宁离不知何时出了门,扶着身子?立在门框前,脸色肃然。

高氏泪光闪烁:“这么大的事也不同和?我说,你还当我是你母亲吗?”

宁离叹了口气,她瞧见?孟岁檀脸上?鲜红的掌□□里?有些无奈:“母亲,此?事与他无关,实则是我自己踩到了石子?滑到,宫宴之上?,圣上?的命令他也违背不得。”

高氏愣了愣,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有些懊悔,后悔自己太冲动,爱女心切没有问清楚便打了人。

“你……”

孟岁檀温和?笑笑:“无事,没有照顾好你就是我的责任。”

但高氏还是有些不大高兴,虽说此?事无错,但身为?母亲还是会不分对错的站在女儿身边,但她不想叫女儿为?难,便缓和?了脸色说:“大夫怎么说,这十月便待在徐府。”

“今日太医院的院正已经瞧过了,说暂时没什么大事。”

高氏点了点头,叫人把宁离扶进了屋子?,叮嘱她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宁离回家过了些舒坦日子?便不大满意了,全家围着她,宁离就跟个吉祥物似的,每日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没了自由。

加之她又开始孕期害喜,情绪起伏极大,这些出口就到了孟岁檀身上?。

“这什么味儿啊。”宁离捏着鼻子?,皱着眉看着那?碗汤,阿喜面露难色,“女郎,这是夫人叫炖的鸽子?汤,夫人叫您务必喝下,对身子?好。”

“不喝,难闻。”宁离心烦气躁的摆摆手?。

她的小腹微微隆起,衣裳宽大,很好的掩盖住了她的腹部,宁离头发披散,她嫌沉甸甸的发髻重的要?命,便不许阿喜替她绾发,平日就这般在院子?里?晃荡。

她的脸颊蒙上?了一层清润的光泽,阿喜呆呆地瞧着她的侧脸,心想女郎大约是又好看了。

“孟岁檀呢?”她有些生气的问。

“大人去上?值了啊。”阿喜一哆嗦,来了。

“你去叫他回来。”宁离不客气道,这几日皆是如此?,稍有不顺心便非得闹着叫人把孟岁檀叫回来,不然就哭哭啼啼闹上?许久。

孟岁檀得知后也没说什么,但凡她叫,必定会回来,只是有几次他在议事,不能?及时收到她的消息,回来的迟了,宁离也同他闹。

几番下来,他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疲色,可一镇定下来,宁愿又会愧疚:“我下次肯定不会这样了。”

但她下次又会忘记自己说的话。

好在孟岁檀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瞧着那?么冷、肃然的人,竟会有这样的耐心,而且异常的会哄人,常常三言两语的引导便会叫宁离平静下来,乖顺的听话。

“女郎,大人今日去了京郊大营,晚上?才能?回来,您昨晚答应好的呀。”阿喜小心翼翼提醒。

昨晚孟岁檀花了一个时辰细细的和?她说今日的事,宁离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爽快的说:“你去吧,放心,这种大事我不会无理?取闹的。”

孟岁檀便放心的去了。

谁知还是出岔子?了。

宁离气得憋得慌:“不成,你叫他立刻马上?回来,就说我难受。”

“女郎,大人现在回来是要?掉脑袋的。”阿喜话音刚落,宁离就开始掉眼泪。

这事惊动了高氏,听闻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气笑了,开始跟宁离讲道理?,但宁离哪里?听得进去,刚开始还反驳几句,后来干脆不理?人,饭也不吃,药也不喝。

晚上?孟岁檀回来后听闻了此?事,镇定的回屋敲门:“皎皎,是我,我回来了。”

屋内传出吼声:“你回来做甚,滚啊。”

“不成,若是滚了,我舍不得你,吃不好睡不着,皎皎可愿怜惜我?”瞧着一个大男人面不改色的说肉麻话,阿喜头皮一麻,同王嬷嬷对视了一眼。

没过一会儿屋内:“进来。”

懒洋洋的,似乎不情不愿,但阿喜知道她就吃这一套,讨厌说教,更讨厌旁人以孩子?胁迫。

孟岁檀摸准了她这脾性,很是得心应手?。

他推门而入:“娘子?,为?夫回来了,今日见?不着娘子?甚是想念,险些在圣上?面前出了差错。”

宁离豁然起身,嘴角压不住:“那?……那?圣上?可有怪罪你?”

“好在及时回神,并没有。”他不动声色的瞧了眼桌上?的饭菜,已经冷了,一盅补汤,还有一些小菜,均未动,晚饭都?没吃,这身子?怎么熬得住。

“就是我晚饭还未吃,饿得慌,娘子?呢?可愿同我一起用些饭?”孟岁檀自然走过去握住她的小手?,关切问。

宁离哼了一声:“成吧,勉为?其难的同你用吧。”

他赶忙唤阿喜去热饭,待重新摆上?桌时,孟岁檀先执筷子?喂她,她的口味也变得千奇百怪,先前爱吃甜的,今日爱吃酸的,明日又爱吃了辣的。

好在她折腾饿了,清淡小菜也吃的很香,补汤还喝了两碗。

孟岁檀在她吃完后就着剩余的菜吃完了晚饭。

阿喜端来了保胎药,颤颤巍巍的等着大人哄自家女郎喝药,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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