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重新写过,整理逻辑】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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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姚太后却是将猫笼养。”
姚姬道:“我也有散养雪芽儿。”
陈相道:“由此,你有何发现?”
“我当时便想起来,赵国人极善巫蛊之术,他们可以用蛊驱使动物。”殷无执对定南王道:“父亲应该记得,我们在南疆作战之时,就发现他们利用老鼠送信。”
定南王道:“确有此事。”
话说到这份儿上,闻太师和陈相都已经明白,姚姬的身份只怕非同小可。
前者道:“你说是,太后养猫,只是一个幌子。”
姚姬却道:“因为雪芽儿总是乱跑,所以我才会偶尔把它关起来。”
“那么,对太皇太后下毒呢?”
姚姬道:“母后已经责罚过我,此事是因为她总是限制我接近悟儿,那毒并不致命。”
“如果单是那毒,自然是不致命。可在此前我听秦给给使说过,去年太皇太后寿诞之时,陛下曾经送了她一株荣竹,那竹子到了春日便会开花,十分稀罕。”
文太后听的心惊:“这是何意?”
“回太后,臣后来查过,那竹子在我大夏被称为荣竹,但在赵国却被称为竹叶香,一旦与任何含有迷幻作用的药物混合起来,就是剧毒穿肠香。”
太皇太后倒抽一口冷气,姚姬拍桌想站起来,又被文太后按回去,她道:“满口胡言!我从来没有想过害死母后!”
殷无执又道:“这下,太师觉得,那双眼睛,还是没有任何威胁么?”
闻太师也是听的一片心惊,他道:“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赵国太子赵澄,他蒙面潜入关京,一旦做下恶事……加上,你方才说的,若是太皇太后中毒与那盆陛下送的荣竹有关……”
“何止呢。”殷无执道:“姚太后还告诉陛下,他并非是先帝亲生,而是赵英之子。”
陈相手里的杯子发出撞击的声响,他沉着脸把杯子放回桌上,道:“假若一切都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届时太皇太后中毒,赵澄潜入关京,蒙脸随便杀几个人,所有事情一起爆发,陛下自然百口莫辩。”
何止呢,在此之前,大家都觉得姜悟是捡漏当上皇帝的,到时候这些事情全部败露。所有兄弟死的死,残的残,病的病,伤害这些人的罪过也全部都会被迁怒到他身上。
“这就是为何,我一看到那双眼睛,就觉得头皮发麻。”
闻太师脸色难看:“所以姚太后,是当年的赵文王之妻,贺家嫡女,她欺骗陛下不是先皇亲生,而是赵皇所生,目的是为了让陛下叛国?”
“正是如此。”
姚姬没忍住笑了一声,道:“殷无执,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是说我在故意陷害悟儿?我是他的亲生母亲,便是对他严格一些,难道我还能亲手把他推入火坑?”
“你能在陛下三岁便逼他早起读书,五岁便鞭笞其练武,甚至拿小针刺其皮下充满血点,你这样的人,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姚姬又看了姜悟一眼,道:“悟儿,你相信母亲,母亲绝对没有置你于死地的意思。”
殷无执挡住了她看向姜悟的视线,目光一片冷漠:“姚太后,承认吧,你是赵国奸细,贺家嫡女,文王之妻,你生下陛下,也只是为了利用他,他只是你步步为营的工具,你根本不在乎他怎么想。”
“你懂什么!”
“我什么都不懂,但我相信陛下也一定不想再看到你这副假惺惺的模样。”殷无执嫌恶地道:“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人,你怎么配做一个母亲。”
姚姬眼睛红了,她嘴唇抖动,道:“这一切,都是悟儿告诉你的?”
“您不知道吧,前几日坠崖,陛下也是故意的。”
他见姚姬震动,道:“就是因为你,你屡屡把他逼上绝路,事到如今陛下都已经向大家坦白一切,你还是不敢承认,姚太后,你真是好自私啊。你在陛下面前,有真正做过一个母亲吗?你有真正为他考虑过吗?”
“我当然有!”姚姬道:“我有,我如果不是想带他回家,我怎么会如此辛苦筹谋……”
“家。”殷无执道:“陛下的家在这里,你的家才在赵国。什么筹谋,你筹谋不过是为了你自己,为了回去见你的赵国儿子和丈夫!”
事情已经完全败露,姚姬恍惚了一下,她看不到姜悟,也无法分辨姜悟如今是什么心情,她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没有真正做过暗哨。”他是在陈述:“破绽太多了,你可能不记得,陛下晕厥那日,你曾脱口喊过一声苦大医。我前段时间刚去查过,赵国国师有一个弟子便姓苦,因苦与谷读音相近,我当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想起来,谷太医,似乎是先帝驾崩前后进宫的,是你安排的么。”
“还有您对臣无缘无故的恨,怎么不知收敛一些,提到我口舌诱贺威入局射杀,您便控制不住自己来踩我的手。这些事情,一开始经历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可一旦有了破口,就皆变成了蛛丝马迹,事到如今,臣劝您多为陛下考虑一下,早日承认,也尽一下做母亲的责任。”
姚姬呼吸急促,几个老臣面色各异。
最终是文太后的话打破了寂静:“元儿是你设计杀的?”
“一开始,我没想过杀他。”姚姬终于妥协,她道:“是,我是赵英之妻,是那个本该死去,却没有死去的贺家嫡女,我名贺秋。我与赵英本是指腹为婚,青梅竹马,琴瑟和鸣,可是赵靖横插一脚,给赵英下毒,将我强掳到了赵王宫。”
“我千辛万苦,逃出那里,还没来得及找到赵英,就被人牙子带到了夏国,我在这里举目无亲,遇到先帝,才勉强有了栖身之所。”姚姬惨笑道:“我一开始就想回家,可我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回去,我在赵国身份特殊,不敢让先帝知道,于是便隐瞒下来……一开始,我也想过好好留在这里,可是我忍不了,你们每逢战胜,那副欢天喜地的表情,我是赵人,我的父亲死在你们的大将手里,我在这里如何自处?”
“于是我逼悟儿长大,想要借他之手回家。”
“后来,你们也知道了,赵澄来关京做暗哨,他是我亲生的孩子,我当年,都没来得及抱抱他。他给我带来了母亲的消息,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孩子,如今听说我还活在世上,便盼望着想见到我,恰好那时,那一年……”她看向殷无执,哽咽道:“你杀了我兄长贺威。”
“我忍不住,所以,在赵澄被抓的时候,我帮了他。元儿是我害死的,我没有办法,你们也杀过我的家人啊。”
太皇太后恨道:“宁王中蛊,是不是你。”
“宁王不是我,他就是单纯被赵英盯上了,那个时候,我根本还没有跟赵国取得联系。”
“那齐王呢?”太皇太后问:“他当年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构陷皇兄之人,自废双腿以示清白,那也是你设计所致?”
“我岂能想到齐王如此刚烈,居然自废双腿。”姚姬恍惚道:“但他残疾了反而是好事,这样就不用死了,只是被赶出关京,再也不能回……”
文太后一巴掌抽在了她脸上。
太皇太后眉头跳了一下。
这一巴掌似乎将她抽醒,她抿了下嘴角的血迹,看向了姜悟。
她们都是文雅人,文太后气到极致,也只是道:“他们都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
“悟儿还是我亲生的呢。”只有提到姜悟的时候,她目中才流露出几分内疚:“我只想带他回家,回我们自己的家。”
“他是先帝之子,他的家在这里,你带他回赵国,你觉得赵英会放过他么?”
“你们以为,先帝当年没查出什么么?”姚姬还是在看着姜悟的方向:“可他还是放过了我,悟儿,跟我回家,我自然有办法保全他。”
殷无执道:“你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很轻微的声响传来,姜悟站了起来。
他脸上火辣辣的疼。
其实从那次姚姬被猫抓,他就发现了。赵国人善蛊,姚姬一定是给他和自己下了什么蛊术,所以她受伤的时候,姜悟也能感觉到疼。
前日她磕伤了额头,姜悟的头也疼了好几天。
方才文太后打了她一巴掌,姜悟才确定,自己猜的没错。
为何他会梦到父皇告诉他,不许伤害自己的母亲,这答案显而易见。
他一定是发现了这件事,姚姬如果受伤,姜悟也会感到痛苦。
姚姬凭什么说自己有本事可以保下姜悟,也许到了赵国,她一样可以把赵文王的命拴在姜悟身上,这样一切就安全了。
但其他人显然还不知道。
姜悟明白,这个是单方面的,姚姬疼他会疼,可他疼姚姬却不会疼。
那么,只要姚姬死了,他也就可以死了。
殷无执忽然拦住了他:“陛下。”
“朕有话与母亲说。”
太皇太后道:“折腾了一晚上,你该累了,让殷戍带你回去休息。”
殷无执把他抱回了轮椅上。
姜悟问:“皇祖母,不杀了母亲么?”
姚姬愣了一下,眸中划过一抹痛楚。
太皇太后道:“此事关系重大,哀家还要与诸位好生商议,你好好休息。”
殷无执推着轮椅,把他送回了小院。
姜悟重新被抱到吊床上,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殷无执:“母亲该死。”
殷无执道:“我知道。”
“你帮朕,去杀了她。”
殷无执恍惚了一下,忽然觉得这话似曾相识,他道:“什么?”
“杀了她。”姜悟说:“殷无执,会为了朕做任何事的,对吧。”
“臣,听不清。”殷无执皱着眉道:“你说什么?”
他是真的听不清,只看到姜悟的嘴唇模糊在动,好像有一股力量封闭了他的耳识,连他方才说了什么都记不得了。
姜悟:“。”
“陛下,再说一遍。”
“朕说你是猪。”
这下听清楚了。殷无执忍俊不禁,在他嘴唇吻了一下,道:“是臣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