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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知徵直接将商长陵提溜出去听墙角暂且不提, 这会儿傲舜国的使者已经来到了主帐。

使者姓程,名无咎,乃是商善次女的丈夫, 他乃是平民出身, 因商善欣赏他的才华,这才嫁女给他,并将其留在自己身边做了谋士。

这会儿, 程无咎独自一人走进了主帐, 可却是落落大方, 他不着痕迹的将主帐中的人扫了一圈, 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武取义左手下方坐着的徐韶华。

如此少年, 如此年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程无咎心里起了疑,可却面上不显, 随即便向武取义拱手一礼:

“来使程无咎, 这厢有礼了。”

程无咎只略欠了欠身,随后便直起身子,武取义面色微冷:

“商善老儿倒是坐的住,不过我武家军中缺医少药,那商家小子腰上负伤, 他日若是不能成行, 商善这个当爹的可得分一半功劳。”

武取义这话一出,程无咎的心狠狠一跳, 但随后他想起岳父的叮嘱,当下只是淡声道:

“这便不劳武将军费心了!况且, 我傲舜与怀义修好, 借此边关让小将军历练一番,武将军就这么不清不楚的俘虏了小将军, 莫不是想要再掀两国一战不成?!”

程无咎口沫横飞,气势也不断攀升起来,武取义面色一沉,正要开口,只见寒光一闪,方才还在徐韶华掌心把玩的箭簇直接擦着程无咎的头发飞了过去,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无咎,声音平静:

“还请程使者慎言。”

程无咎只觉得天灵盖一凉,他抖着手,摸了一把,下一刻,直接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两,两国交战,不,不斩来使!”

“程使者不是小孩子了,也该知道你如今踩的是我大周的地界,若是再说这等颠倒黑白的话……下一次,可就不是割发代首了。”

徐韶华不紧不慢的说着,少年音清澈干净之余,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程无咎眼中闪过一抹惊惧,这会儿他的头发齐根飘下,若是再偏一分,那,那就是他的脑袋!

“方才那箭簇,不知使者可眼熟?若非此番缴获不少,我倒还舍不得用这样的‘宝物’让使者亲自感受感受呢。”

“你究竟是何人?!武将军,如此小儿在堂前放肆,您便置之不理吗?!还是说,武将军您……”

程无咎本来还想要给武取义扣帽子,却冷不防发现徐韶华的手放在袖中,只淡淡的看着他,让他接下来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要是再说,这小子一箭簇给自己扎成血葫芦怎么办?

“本将军如何?你傲舜竟敢埋兵怀义,狼子野心可见一斑,难道还想让本将军赔笑讨好不成?”

武取义面色一厉,程无咎定了定神,他不动声色的看了武取义和徐韶华一眼,心里飞快的思索着武取义这样的态度源于什么。

要知道,当初三棱宝箭被制成后,君上特意挑选了大周这个国力极强的国家来立威。

纵使,被大周民心和士气拦住脚步,可放眼望去,天下诸国无不畏惧!

一个小小的武取义,他有什么资本在这样的的利器下狂傲?

电光火石间,程无咎冷不丁想起方才徐韶华随手飞出的那枚箭簇,他只觉得后背一寒,不过一息之间,已经爬满了冷汗!

除非,武家军已经开始怀疑其他们箭矢的充足与否!

瞬息之间,程无咎便已经想到了这一步,他一时惊慌不已,幸好方才跌坐在地,倒是可以略做掩饰。

“武将军说笑了,大周与傲舜在贵国先帝之时,早就已经冰释前嫌,而今两国守望相助,亲如兄弟,故而无咎才因小将军被俘一时迷了心智,这才,这才口不择言,还请武将军见谅。”

程无咎终于说了来到武家军大营中的第一句软话,他不能死,最起码不能死在这里。

若是武取义当真对于他们的武器有所怀疑,那么此前将军的布局便是毁了一半!

他必须活着回去向将军陈情!

程无咎鬓角的冷汗被他不着痕迹的拂去,他这才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武取义亦是冷哼一声:

“可算是说了句人话!本将军也不与你废话了,傲舜国哪来的回哪儿去,并赔偿此番我军这半年来的所有军费,商长陵那小子定全须全尾的给你们送回去!”

“这不可能!”

程无咎直接脱口而出,武取义眼神一厉,程无咎打量着徐韶华又在袖中寻摸起来,也不敢耽搁,急忙道:

“小将军固然是将军亲子,可将军亲口说了,商家子孙断无苟且偷生之辈,若,若是小将军心有傲舜,便让无咎携小将军尸身归营!”

程无咎终于将这话说了出来,脑中一片空白,当初娘子出嫁之时,还是小将军亲自送嫁,可奈何这武取义步步紧逼,他不得不讲这话说出来。

况且……

程无咎小心的打量着武取义的神色,若是他们当真一刀砍了小将军,那便说明他们不止是怀疑了。

可若是不是,此事便还有回旋之地。

程无咎这话一出,武取义的面色一顿,虽未直言,可却隐约可见些许惋惜,显然是没能敲竹杠成功。

程无咎不由心中一定,随后便听武取义直接赶人:

“好!他商善爱国胜过爱子,你且回去告诉他,尽管缩着,到时候若是我大周内多出几个流淌着他商氏一族血脉的百姓,且看到时候他手里的刀还会不会如今日这般锋利!”

武取义说完,便不由分说的将程无咎赶了出去,程无咎本就因为心中的怀疑不敢多留,当下只仰天悲鸣:

“小将军!小将军!切莫辜负将军,辜负傲舜啊!”

程无咎一番唱念做打,等彻底走出武家军大营后,他这才大松一口气,与此同时,卫知徵也将商长陵推搡进来,商长陵倒是硬气,身上的伤疼的他面色发白,这会儿也一声不吭,唯独有些魂不守舍。

卫知徵这会儿随意捡了一个位置坐下,幸灾乐祸道:

“你爹不要你喽!瞧瞧,我说的没错吧?”

商长陵对于程无咎的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方才那一番话更是如同针刺一般的扎在他心间。

父亲的意思,便是要他自裁以解眼前困境吗?

可那少年说的也没有错,若是父亲真的看重自己,怎么会明知驻军增加巡逻兵力后,仍只给自己那么点儿兵力来攻击试探他们?

商长陵失魂落魄,再加上卫知徵这几日的心里暗示,整个人摇摇欲坠起来,看的武取义都忍不住心里啧舌。

幸好他一开始没有得罪军师,不然就军师这般擅长攻心之计的人物,他怕是要被玩的团团转了。

“商小将军,请坐。”

徐韶华轻声开口,清朗温润的声音让商长陵怔怔抬起头,片刻后,他这才僵硬着步子走到了徐韶华对面落坐。

沉重的手脚镣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徐韶华看了一眼,随后道:

“烦请柴副将请人为商小将军卸下镣铐。”

商长陵惊愕的抬起头,半晌,这才哑声道:

“你便不怕我暴起伤人吗?”

“我信商小将军。”

徐韶华微微一笑,随后让人上了茶水,温和的茶水捧在掌心,吃了几日冷饭的商长陵这才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人间。

从他开始效仿父亲习武射箭,排兵布阵后,他便再也没有过过这样清苦的日子。

武家军营的五日,对于商长陵来说,可谓是度日如年。

可再难过,也抵不过方才程无咎亲口说的父亲要自己自裁,以全大义。

“我知道你今日所图为何,傲舜此番的军力布置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父亲他生性多疑,如今只怕早已变换阵地……”

商长陵如是说着,表情却不由一滞,或许正是因此,父亲才想要让自己自裁吧。

可惜,父亲永远不明白,一个庶出的孩子能一步一步爬上来,必是早就已经抛弃了良知和道义。

“无妨,商小将军直言便是。”

于是,接下来武取义等人便眼睁睁的看着商长陵直接将傲舜国的部署卖了个遍。

武取义越听越激动,生生将自己的胡须掐下来两根,一旁的柴副将整个人已经元神出窍,只有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是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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