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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安静。

但也只有两秒。

下一刻——

“哈哈哈哈哈!”

钟吟这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兄妹,一个个笑得毫不遮掩。

口中还兴奋地嘚啵:

“梦里怎么啊兄弟?”

“做的什么梦啊还孤枕难眠?”

“……”

连在一旁打牌的大人也被这动静惊扰,探过来视线。白帆看到女儿涨得通红的脸,诧异:“这是怎么了?”

钟吟对易忱这张说话没把门的嘴无可奈何,匆忙摆手:“没!什么也没有!”

那头显然也傻了,匆忙理着睡乱的头发。低头确定自己穿了衣服才松口气,对着镜头这一大群人:“你们谁啊?钟吟呢?”

“钟吟,你、人、呢!”易忱脸也红起来,“你手机在谁那儿?”

钟吟炸着毛,冲过去从表姐手里抢来手机。

“我在走亲戚,刚刚是我表姐。”她咬唇,“你少说两句。”

意识到自己丢了个大丑,易忱往后仰,深呼吸两口,抓狂地用被子盖住脸。

声音也瓮里瓮气的:“为什么不是你接?”

“所以下次不要一言不合给我打视频,”钟吟好气又好笑:“先挂了,等会再说。”

那头漆黑一团。

显然还没缓过劲儿。镜头晃了下,表示听到了。

挂断电话,周围当即闹开,啧啧声一片。

易忱能这么轻易地说出没脸皮的话,他们的关系到哪一步,也显而易见。

这种事被搬到明面儿,实在是社死。

钟吟捂住脸,觉得这辈子的脸都被易忱给丢了光。

白帆了解到始末,朝钟吟看一眼。

晚餐结束回家。

钟吟洗完澡,白帆给她送来了刚榨好的橙汁,手轻轻搭在她肩膀。

“妈妈?”她抬眼看母亲,“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白帆心中确实装着事。女儿从小就长的漂亮,幼儿园就有小男生送东西。

之后越来越出挑,追求者就没少过,光是被她撞见的就有好几个。

她还一度担心她会早恋,日夜严防死守着。

还试探过几次,结果女儿根本没开窍,对这些事拒绝得也干脆利落。

故而在刚得知她和林弈年恋爱时,白帆的反应才会那么强烈。

她太了解女儿的性子,尤其一根筋,认定的事就会一路走到底,所以她才会立刻在恋情刚开始就立刻做了恶人,插手将其斩断。

哪怕之后和易忱在一起,在两性关系方面,她也只是略作提醒,心里还是觉得,按照她女儿这保守的程度,哪能这么快。

结果!!!

白帆是真没想到,易忱那混账小子,这么快就拐走了她的宝贝女儿。

按这熟稔程度,还没少做。

哪怕易忱各方面是不错,但到底隔得远,白帆心底还是有顾虑的。

她就没想过将女儿远嫁。

易忱家族背景太强,在京市一手遮天的。如果吟吟真的在那边定下,就算现在感情好,但未来的事情谁也讲不准,真受了什么委屈,她手还伸不过去。

唉。

斟酌来去,白帆还是开口:“囡囡,你是真的就认定小忱了?”

钟吟咽下口中橙汁。沉默几秒,她点头。

“未来呢?想在京市发展吗?”

“也不一定,”钟吟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哪里有好的机会,我就去哪里。”

听得白帆眉目微松,将她搂在怀里:“妈妈私心里,是想你留在身边。”

“我明白。”钟吟头靠在她手心。

父母总是会考虑得过多。但她心底确实对未来还没有个确切的概念。

当晚,白帆思来想去,还是得出一个结论。

吟吟留在沪市是最好的。

让易忱过来。

对。

就当她多个儿子,把易忱给拐过来。

必须这么办。

隔天,顾清把易忱给喊回家,临近年关,另外俩父子都忙。

饭桌上只有他们母子俩,气氛倒也放松。

顾清手拧了拧他耳朵:“听说你在吟吟外祖家出了丑?”

这两天和白帆联系时,顾清总觉得对面的态度有些微妙。问了问,才知道那天发生了这么大的笑料。

易忱早就心虚到没边。

那天人那么多,这事儿估计也传了钟吟父母耳朵里。

想到这,他心烦意乱地拉下顾清的手:“您就别提了。”

顾清知道白帆是一直想把女儿留在身边的。

现在两个年轻人速度进展飞快,事情也差不多板上钉钉,不免会考虑起以后。

这般想着,顾清不由试探一句:“你以后想留哪儿啊?”

易忱想都没想:“吟吟去哪我去哪。”

“…她要不留京市呢?”

易忱还是那句话:“她去哪我去哪。”

这才一个寒假他就受不了,想两地分居,不可能,没得商量。

顾清:“你不留家里了?”

“这不还有我哥在吗,”易忱撩起眼皮,欠欠啧了声,“怎么,您舍不得我?”

顾清一掌拍过去:“我是舍不得吟吟。”

小帆还是多虑了。就她儿子这舔样,钟吟勾勾手指,就能立刻插着翅膀飞过去,哪里还需要她纠结。

但转念一想,顾清又狠瞪易忱一眼。

松松领口。

白养。

简直白养!

白天走亲访友,憋了一天的易忱闹腾得不行,钟吟只能在晚上空出时间和他视频。

“来晨晨,”钟吟挥舞着晨晨的小手,看向镜头,“和哥哥打个招呼~”

“汪汪!”

“谁是它哥哥。”

易忱冷脸。

他看这狗都烦。

凭什么躺他媳妇儿怀里。

钟吟继续给晨晨顺着毛,兀自和小狗说着话:“哥哥不认你了,怎么办呀?”

“再喊他两声好不好?”

“汪汪!”

易忱瞪大眼:“你干嘛让狗喊我哥哥?”

钟吟无辜眨眨眼睛:“我就是觉得你们挺有缘的。”

那头脸漆黑:“钟吟,我是狗吗?我和他有缘?”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怀中的小狗开始舔她手指,钟吟低头逗狗。

“行,”易忱点点头,咬牙,“行。”

“狗是吧,”他幽幽盯着那只狗的动作,忽而冷笑:“它有我会舔?”

“……”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屏幕黑掉。

钟吟怒而挂电话。

三十夜,一如往常,钟吟和父母回祖父祖母那过年。白天事情很多,她帮着贴对联窗花,之后便是吃团圆饭。

问了易忱,他同样得回易家。想到他那一大家子,应酬少不了,钟吟了然,让他多和家人聊聊天,别总看手机。

易家上下正聚在一起。也是继上次寿宴后,首次再集齐人。

一大早,易忱便老老实实跟着易池后头,去给爷爷问好。

易鸿上下打量过他,视线一顿,挑了挑眉。

大半年没见,气质还真变了不少。

沉了些,也稳了些,眉目间也有了些他兄长的影子。

“是够硬气,”他放下茶杯,不咸不淡道,“没回来要饭。”

“什么要饭,”易忱小声嘀咕,“多难听。”

易池听得皱眉,打他肩膀:“好好说话。”

易鸿却是大笑出声。

易忱这半年的经历他自也有耳闻。骨头是真硬,磕磕绊绊,还真给他坚持到了现在。

易池:“还不快给爷爷道个歉?”

“我没错,不道歉。”易忱手背在身后,挺直着腰板,理直气壮地说起祝福,“爷爷新年快乐,祝您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也谢谢您上次替我收拾烂摊子,”说到这里时,他神色变得认真,“以后不会了。”

“总有一天,我也会拥有能给自己行为兜底的底气。”

这话一出,屋里几个人全都看向他。

易鸿久久看他。他摇头,终是露出欣慰的笑。

嘴上还是骂:“犟骨头一个。”

团圆饭后,易忱靠在沙发,看着哭闹不止的小侄子,听着熙熙攘攘的麻将声。

好吵。

刷手机。

那头还是没一点儿消息。

无聊。

以前怎么没发现过年这么无聊。

这时,易恂走过来,脚碰他一下:“四哥晚上组了个场子,你去不去?”

不过他也只是随口一问。

易铭财大气粗,组的场子里也不少圈里的二代,各自有女伴,玩得也开。

以前易忱年纪还太小,没带他。去年才被他忽悠去。

那时候这家伙正失魂落魄,整天琢磨着怎么做小三。

喊他打牌,结果这牲口脑子太好使,会算牌,悻悻玩两把就觉得没意思,退了出来。

还有公子哥要给他点美女,被他烦得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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