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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在搬家,手机一下收到好几条信息。她放下东西,转头去看。结果,一条是提醒她进入生日月,订购会员有优惠。另一条来自老倒霉蛋。

老倒霉蛋说:“小麦老师,你和蜜柑喵老师在一起吗?这个星期天,会长从新加坡出差回来,我听说蜜柑喵要和会长一起去玩。我觉得这很反常,我也不推荐他这么做,能帮我劝劝他吗?”

小麦狐疑,关奏陈在干什么?

她都让他别跟会长接触了!

一时之间,小麦火冒三丈。她看了眼日历,今天周四。小麦回复:“我干涉不了他。”

新家还没开始布置,只有前租客和房东留下来的基础家具,小麦收拾了半天,打扫卫生,移动电器,最后,瘫倒在只有床单的床上。很累,不过,不比连续帮几只大型犬洗澡累。

房子挑得太急,一开始,小麦有点担忧。但她的优点又发挥了作用,先住着,住着总会好的,有什么问题就解决,实在不行就换。就这么简单。

够用的钱,健康的身体,平常心,万幸她有这些。

小麦打开电脑,为了薪水工作。

自从匿名版出现小麦的帖子后,关奏陈就收回了社交账号的工作。当时不知道,现在识破以后往前看,八成不是单纯的工作内容变动。他就是不想让她知道。

要不是有沈纵希这个意外,她真的不会知道,自己的私事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要不是有会长,她也不会知道,她和关奏陈早就认识,求职也并非走运。

越想越不爽。

休息时间,小麦一边吃肉包,一边打开蜜柑喵的频道。

“蜜柑喵”这一频道持续更新,“蜜柑喵的日常”也是如此,与玩游戏的内容不同,这一边,他公开了学生时代的照片,他展示自己收集的连帽卫衣,他介绍发型的打理办法。最近一段时间,大热的蜜柑家系列都没更新。当然,有观众在惋惜,但新推出的系列也很有趣。

他们不会因此取消订阅,只不过,多了一个要催更的内容。

值得一提,小麦没改网名。原则上,她喜欢不为外界改变自己。

她想象了一下,关奏陈在网上查找,结果发现她是自己观众,这小子肯定美得不行吧?小麦狠狠咬一口肉包,咬牙切齿。肉包没有公司的饭好吃。

小麦正在求职中,可能遇到一些困难。她早有预料,不会灰心。

白天很忙,没空去想别的事。到了晚上,躺在床上,本以为会很快入睡,想不到,自己仍有余力。小麦翻出手机,不是看视频。

不知何时,比起蜜柑喵的视频,她开始更爱看相册里的关奏陈。要是他知道,没准会伤心吧,花心血做的视频,竟然排在男友之后。小麦也伤心,伤心的点在于,她好没出息啊!她可太没出息了!甩下一句“我们先冷静一下”,装得多酷,大晚上的,还是会想他。

明天就是周日。

会长和关奏陈到底发生了什么?小麦有点动摇。但她早就提醒过他,也叮嘱了蜜柑妈。蜜柑妈不是张大彪吗?肯定不会有事。

可是,她想到蜜柑妈最近的样子。能去进修,裕平高兴得昏了头。

小麦又安慰自己,关奏陈又不是傻子。虽然说,于小麦而言,担心这种感情,和担心对象没什么关系。只要足够重要,担心就接踵而至。

小麦去打印店印简历,回家路上路过书店。这年头,看实体书的人越来越少。

玻璃橱窗边有杂志货架,小麦看到熟悉的脸。

神奇直和蜜柑喵驻足封面,是之前拍的时尚杂志。文字标注着主题,“我们的时代”。

两个人身穿奢华的服装,装扮得一丝不苟,年轻的面庞疲倦、颓丧,却仍有生命力。矛盾引领了美感。

小麦买下一本,在店里翻阅。

杂志内页里,他们换了轻盈的服饰,燃放焰火,跑离一条隧道。对乌托邦憧憬,对乌托邦绝望,焰火炸裂,五彩缤纷,就像燃烧中的年轻人自己。

小麦定定地望着焰火,手机响了也不知道。店员来提醒,她才接通。

听筒里的消息不亚于火灾。

爸爸从妈妈那知道地址,找到公司来了。

小麦倒是不惊慌,惊慌又没用。

妈妈曾寄东西来,自己给过地址,她早就复盘好了,做了心理准备。小麦有条不紊,用手机打车。

小麦拎着简历和杂志回公司,一进门,爸爸坐在客厅里,对面是蜜柑奶奶。

奶奶回来了。小麦第一反应是这个,然后才是自己亲爸。

在人前,没触及底线,爸爸还是很注意形象的。他满脸笑容,在喝给客人倒的茶:“哦!杨麦来了。怎么不接电话啊?你们这里的茶是好茶。”

那是蜜柑喵收到的礼盒。小麦没说明,只硬邦邦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哎!怎么跟爸爸说话的!”爸爸依然笑着,“来,坐。”

不知何时,蜜柑妈站在了装饰墙后,比起讲究礼仪的奶奶,她不客气多了:“有屁就放呗。”

这女人的粗鲁引起了爸爸的不满。小麦的爸爸说:“这里有说话算数的人吗?”

蜜柑妈一脸嫌弃:“都让你说了,唧唧歪歪的。”

“我要跟管事的谈!你一个打工的,什么素质?”爸爸总算冒了火气,“你们说说,让大好年纪的女孩子去做那种工作,合适吗?你们做的事情,我都看了。我是不懂了,你们这种人,为了赚钱,没下限,脸都不要了!一群人奇奇怪怪,哗众取宠,跳梁小丑!”

蜜柑妈说:“谁奇怪了?我看你才奇奇怪怪!”

蜜柑爸从厨房出来,愣了一下,又退回去。

爸爸更来劲了。小麦知道,除非被妻女或下属忤逆,大部分时候,被人反驳,爸爸只会更兴奋。好斗的人就是如此,被自己认为理应归顺的对象骂,他觉得大逆不道。可对象是其他人,他就磨刀霍霍,跃跃欲试。

小麦的爸爸说:“你们觉得这正常吗?你们过的是正常人的生活吗?你们是正常人吗?”

爸爸的痛斥触痛鼓膜,小麦看着他的眼睛。每次照镜子,她都能看见类似的眼睛。小麦无法否认,眼前的人和自己流着同样的血,提供了她的生命与生活,抱过刚出生的她,等他死了,也许还需要她签字确认。

爸爸与她朝夕相处十余年。她了解他,却几乎不认识他。在爸爸的改变中,爱早已磨尽。小麦讨厌爸爸,顾虑也都在长期的折磨中消散。这时候,厌恶之情达到新的顶峰。

他们的家已经要消失了,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

逃跑后存活下来的女人、不阳刚的男人、被留下的老人和被遗弃的儿童,这里是由这种人组成的家。不赚钱就无法聚集在一起,有吃的却一起分享。这样不够吗?

这样还不够吗?

小麦说:“出去。”

爸爸怒目而视:“你说什么?杨麦。你再说一遍。”

“出去,”平时都不会好好说话,难道到了这,就该给他留下颜面吗?小麦瞪着他,与小时候一般无二。不管是用恩情、道德还是爱控制她,她都抵死不从,狠狠瞪着他,“我让你出去!百公里都拉不下来的臭干部!”

爸爸气得发抖,在外人面前被女儿驳斥,这无异于羞辱。眼前的孩子不会轻易低头,挽回尊严的冲动下,他抡起了拳头。

即便要迎接暴力,小麦也绝不闭上眼。就算知道减轻疼痛的方法,她也会直视回去。

然而,那只手没落下来。

蜜柑妈一手抓住他,再也忍不下去,破口大骂:“你这个夯怂的死烂人,打人是吧?你敢打人!看老娘不把你鸡——”

小麦的爸爸抽出手,一用力,挣脱了蜜柑妈,手却甩出去。小麦就在旁边,突然被人往后拉。拳头砸中人的脸。不是小麦,也不是蜜柑妈。接了一记重击,喜欢老电影的男人也闷声不响。

小麦的爸爸戴了手表,比人心更坚硬的手表。蜜柑爸捂住脸,拿开手时看到血,他并不紧张,去拿冰袋,顺带抓住蜜柑妈,连连摆手,意思是别报复。

小麦的爸爸本意不是施暴,只是教训孩子,更没想要打到别人。实际上,平时他也不打小麦。

场面混乱起来。

在这堆嘈杂中间,小麦低下头,发现自己始终没松开包。里面放的东西并不多,手机、钱包、身份证,只要带着,就能去任何地方的东西。还有,精心准备的简历、写着“我们的时代”的杂志。

她说:“我有个地方要去。”

她开口,看似是突发奇想,实则思考了太久。不过,即便是突发奇想,那又如何?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家里的时钟,已经入夜了:“我要去找关奏陈。”

爸爸当然不会让她走:“你爸还在这里,你要跑到哪里去?!”

一根形状奇特的工具出现,拍了拍他的肚子。爸爸回头。蜜柑奶奶拿着除尘拍,不动如山,出言指示:“裕平,秋实,你们送妹妹去。”

蜜柑爸当机立断,出去开车。蜜柑妈冷哼一声,忙不迭往外走,离开时搂住小麦,一副她罩着她的模样。

刚刚失误伤了人,这一次,小麦的爸爸比之前收敛得多。但他仍不肯眼睁睁看他们走掉:“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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