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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椿仔细斟酌了一番, 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拥有这具身体的控制权,这未免太玄幻了些。

她觉得自己拥有的大概是这座小黑屋的控制权,毕竟自己是签到系统的宿主。

只要自己松口, 交出身体的控制权, 也就相当于打开了这座小黑屋的大门。

原主自然就能抢走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换句话说,只要自己不交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原主就会一直被困在这座小黑屋里。

对于原主的威胁,姜椿并不怎么害怕。

她也说了, 只要自己出了月子, 身子骨恢复健康,她就没法再进入这具身体了。

如无意外的话, 她应该也没法再困住自己了。

那自己就跟她耗着呗。

想通之后, 姜椿在原主对面坐下, 笑嘻嘻道:“那咱们就比比谁更有耐心呗。”

她对宋时桉有信心, 自己灵魂被逮进来,身体留在外头,他肯定会妥善照顾好,不会让自己饿着渴着的。

婆婆庄氏是个靠谱的,宋家又家大业大, 丫鬟、仆妇以及奶娘一堆,两个小崽子也不会被苛待。

外头的事情, 她是半点都没有不放心的地方。

坐了一会儿后, 她甚至直接躺下了。

嫌没东西枕,还将两手交叠枕到脑袋后。

嘴里嘟囔道:“签到系统也忒不靠谱了,就算是监牢, 也好歹给人准备张床跟被褥枕头?”

面对宿主的抱怨,签到系统一声不吭, 仿佛真的失了智一般。

姜椿“切”了一声,闭眼准备睡觉。

虽然她现在是灵魂状态,但刚经历了八九个小时的分娩,精神还是很疲惫的,需要休息养神。

*

姜椿在里边有恃无恐,外头却因为她的事情而闹翻了天。

正月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

姜椿正坐月子,回不了姜家,宋时桉这个女婿本该带着厚礼前往的,但他没去。

姜河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在家急得团团转。

半上午的时候,才有个宋家的管事送了一车东西来,说他们大爷身子骨不爽利,今儿来不了了,请亲家老爷海涵。

这管事显然是庄氏打发来的,宋时桉连独自回岳家的心情都没有,又怎可能顾上这些?

姜河先是松了一口气,笑道:“劳烦你回去转告女婿,让他安心养病,我一切都好,不必他费心惦记。”

等送走这管事后,他脸上的笑容顿时褪去。

椿娘大概是出事了。

不然就算女婿来不了,来送东西的管事也该是闺女常用的那几个管事之一,且不可能从头到尾都不提闺女一句。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管事是来送礼的,而不是来报丧的。

说明椿娘虽然出事了,但还没到丢掉性命的地步。

理智告诉姜河,他应该假装甚都不知道,别去宋家给女婿添乱。

但椿娘是他唯一的闺女,也是他唯一的指望,猜到她出事,他如何能淡定得起来?

果断出门去车马行雇车,直奔宋家。

得知岳父登门,宋时桉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去迎接。

两人才刚碰头,姜河就直白地问答:“女婿,椿娘是不是出事了?”

宋时桉“嗯”了一声,红着眼眶说道:“她脉象一切正常,但就是昏睡不醒。”

姜河顿时老泪纵横。

他拿袖子抹了把眼泪,哽咽道:“我猜度着椿娘肯定是出事了,不然正月初二这样的日子你不可能不登门,果然如此。”

宋时桉拿帕子抹了把眼泪,强打起精神,安抚姜河道:“爹您放心,我已经使人往外头打听神医了,就算倾家荡产,但凡有一丝可能,我也会将椿娘救活的。”

姜河拍了拍他的肩膀,眼泪汪汪地说道:“爹自然信得过你,爹是个没本事的,想使劲也使不上,椿娘的命就全靠女婿你了。”

宋时桉应承道:“爹,我会尽力的。”

翁婿俩对着哭了一场,完事后宋时桉要领他去卧房瞧瞧姜椿。

若换作寻常时候,姜河是死也不可能进月子房的,但如今闺女命都要没了,哪里还计较得了恁多?

他脚步迈得那叫一个快,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在卧房里见到如同睡着般,脸蛋甚至还红扑扑的闺女,姜河一下没绷住,再次老泪纵横。

宋时桉只能尽力安慰,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姜河给安抚好,然后将人送走。

次日太子黎钧行跟太子妃宋时予亲自登门探望姜椿,随行的还有一位李大夫,是黎钧行派人寻来的神医。

但显然没甚用,李大夫得出的结论跟薛神医他们的结论大差不差。

第三日,周氏的娘家周家人、庄氏的娘家庄家人、李氏的娘家李家人以及秋家的娘家武安侯府的女眷们,齐齐上门来探望姜椿。

宋时桉强打了三日精神,实在支撑不住,直接当着一堆亲戚的面爆发了:“一波接一波,有完没完?你们是来探病的还是来看耍猴的?

椿娘都被你们吵得不安生,饭量都比前几日小了些。

母亲,以后再有人打着探望椿娘的名义上门,您在正院接待便是,别把人往丹桂苑领!”

顿了顿后,他冷酷无情道:“哪怕是姐姐、姐夫来了,也一样!”

不止如此,等过了正月初五财神节姜椿还没醒来后,他甚至还请来了一堆和尚、道士、巫师以及神婆,让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地帮姜椿招魂。

把宋振庭这个信奉“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士大夫给气得暴跳如雷,要请家法教训他。

被庄氏给拦住了。

庄氏叹气道:“你跟他置什么气?他要折腾就由着他折腾,有的折腾,总比万念俱灰强。”

宋振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家门不幸啊。”

于是丹桂苑就呈现出了一种罕见奇景。

外院左边的棚子里几十个和尚在念经,右边的棚子里几十个道士在做法。

第二进左边的棚子里一群巫师在跳大神;右边的棚子里一帮神婆在天灵灵地灵灵。

整个丹桂苑乌烟瘴气。

来探望姜椿的钟文谨简直无语,偷摸在姜椿耳边说宋时桉的坏话:“大嫂,你醒来可一定好好收拾下大哥,我跟你说,他同时请了四拨人来给你招魂。

这四拨人七七四十九天的吃喝拉撒,加上招魂所需的物什,花费足有五千多两银子。

大嫂你挣点钱容易吗?哪里经得起他这般霍霍?”

哼,自己虽然理解大哥的心情,懒得计较他掐自己脖颈的事情,但不代表她就不记仇。

且等着,以后自己就是大哥的黑粉了,闲着没事就在大嫂跟前告他的黑状,叫他有苦说不出。

年假期间,宋时桉如何折腾都没所谓,但正月十六衙门开衙后,他仍旧在家守着姜椿,直接惊呆众人。

宋振庭操着家法棍冲到丹桂苑,指着宋时桉,骂道:“你堂堂一个男子,朝也不上,衙门也不去坐班,天天窝在家里守在自己娘子床边,像什么样子?

我知道椿娘对你重要,但她甚时候醒来还不一定,在此之前难道是你就甚都不做了?”

宋时桉点头道:“对,我就在家守着她,她甚时候醒来,我就甚时候去衙门。”

宋振庭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扬起棍子就往宋时桉身上抽去,嘴里骂道:“你寒窗苦读十年,好不容易才混出头,瞧瞧你如今的模样,对得起自己过去的努力吗?”

宋时桉淡淡道:“首先,我过目不忘,没费多少力气就连中三元;其次,我混出头还挺容易的,二十来岁就成了二品大员,全大周也只我一人而已。”

宋振庭被气了个仰倒,呼哧呼哧喘了好一会子粗气,这才怒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全大周最年轻的二品大员,那你还不赶紧振作起来,该上朝上朝,该去衙门去衙门。”

宋时桉淡淡道:“我的意思是,即便我因为旷工被吏部衙门开除,将来我也有本事东山再起。”

宋振庭气结:“你……”

他见儿子冥顽不灵,只能操着家法棍,狠狠将他给抽了一顿。

真真是打在儿身,痛在爹心。

这个儿子打小就聪明懂事,带给自己这个父亲的从来只有骄傲跟自豪,从未让自己丢过一次脸。

相应的,自己也没从未有机会对他施展过“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

或许是前半辈子太顺了,谁能想到儿子二十五六岁,婚都成了,孩子也生了,叛逆期却突然来了。

让自己这个将近五十岁的老父亲,不得不艰难地举起家法棒,对他进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

不过这顿棍棒教育算是白教育了。

宋振庭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宋时桉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淡定地吩咐桂枝:“叫他们继续,若有哪个懈怠,全部人一起扣钱。”

宋振庭:“……”

这糟心儿子,他是没办法了,让女婿来整治他。

他提着家法棍,怒气冲冲地赶回正院,提笔给太子黎钧行写了封信。

其实不用宋振庭通风报信,黎钧行早就知道了宋时桉假都没告,就直接旷工的事情。

他体谅小舅子的心情,任由宋时桉旷工了三日。

三日后,见宋时桉仍未去吏部衙门当值,甚至连大朝会都缺席了,他顿时火冒三丈。

直接杀到宋家。

虽然早就听说宋时桉请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人回来给姜椿招魂,但听说是一回事儿,现场见到又是另一回事儿。

看着这又是僧又是道,又是巫师又是神婆的场面,黎钧行简直无语。

他从两个棚子中间的狭窄小路艰难地来到第二进的正院,在东次间里寻到正在吃饭的宋时桉。

黎钧行诧异道:“这都巳正(10点)了,你才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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