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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方主动托人透口风又怎样?只要两家亲事定下来,周家就算为了自家脸面,也不可能将这茬说出去。

却没想到,没等自家这边行动呢,周家就先托人来透口风了。

庄氏顿时觉得周家忒识趣了些,原本只对他家有八分的满意,如今直接提升到了九分。

虽然她很想当场就应下,明儿就安排俩人相看,但到底还是按捺住了。

女方家必须得矜持,哪有一家一托人上门透口风,就立时应下的道理?

硬是拖了五日,这才给周家送信,通知他们五月初八这日到宋家来相看。

“恭喜二妹妹、贺喜二妹妹。”相看前一日,姜椿傍晚去给庄氏定省时,碰到宋时初,立时向她道喜。

又笑嘻嘻道:“明儿是二妹妹相看的好日子,大嫂好东西没有,就送你一支红山茶绒花戴,给你添点喜气。”

宋时初脸色微红,连忙道谢:“偏了大嫂的好东西了。”

大嫂手里的绒花,可比外头卖的精致多了。

先前自己戴了一支大嫂送的红梅绒花去赴宴,得了好些人的夸赞呢,其中就有很可能是自己未来婆婆的周大太太。

挺着五个月孕肚的钟文谨闻言,也道:“那我就送二妹妹一块儿手表,是我们顺风洋货行下个月准备上的新品,旁人都还没有呢。”

她从拼夕夕进了些镀金机械表,准备卖五十两银子一块,狠狠宰那些富户一笔。

她的手表,可是全大周独一无二的商品,领先这时代的西方世界无数年,卖五十两银子贵吗?

一点都不贵!

再说了,她宰的可是那些不差钱的富户,又没宰普通百姓,宰起来是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毕竟这些富户啥都缺,就是不缺姨银钱。

姜椿充当捧哏,“哇”了一声:“这可是手表哎,我们这两个当东家的都舍不得买两块自戴呢,二弟妹竟然大手笔地送二妹妹一块,可真是太叫人羡慕了。”

姜椿是真舍不得买。

毕竟钟文谨这家伙为了不被自己怀疑,跟自己说这手表进货价三十两银子一块。

姜椿要是自己买块戴,就得同时给宋时桉买一块戴,不能闪着他。

就算钟文谨只收进货价,两块表加起来也要六十两银子呢。

实在是有些肉疼。

但如今宋时初这个小姑子都戴上手表了,宋时桉这个当兄长的还没有,多少有些没脸。

姜椿咬牙道:“二弟妹,我要给你大哥买块男表。”

钟文谨抚着自己的大肚子,笑眯眯道:“大嫂不给自己买块,跟大哥戴情侣表?只大哥自己戴着多没意思啊。”

姜椿嘴角抽了抽。

这家伙还真是个商业天才,表还没上架呢,就想出情侣表这个噱头来了。

为了不叫家里的正头娘子疑心自己在外头有相好,那些有钱郎君们也得买两块表回去以示清白。

反正他们不差钱,一块还是两块区别不大。

但对于顺风洋货行来说,销量却是直接翻了一倍。

姜椿朝钟文谨竖了个大拇指,真心实意地夸赞道:“二弟妹,你可真是个商业天才!”

钟文谨略带得意地扬了扬唇角:“大嫂过奖了。”

情侣表的噱头一出,姜椿只能乖乖掏钱,买了两块表。

还趁机打趣宋时初:“不如二妹妹也跟你二嫂买块男表,回头明儿你俩相看对眼了,周郎君送你金钗,你送他男表,岂不正好?”

根据大周习俗,男女双方相看结束,若互相都有意思,就会互赠礼物,初步确立关系。

然后两家大人才开始正式走三书六礼的流程。

大户人家男方会送金钗,女方则回赠荷包、香袋以及扇袋之类的绣活。

话音刚落,就挨了庄氏一顿数落:“你明知道你二妹妹手里没存下甚银钱,却还说这样的话,摆明了是想坑我的银钱是?”

姜椿笑嘻嘻道:“反正母亲跟父亲的表,回头二弟妹会孝顺的,就算您出钱替二妹妹买块男表,也还省下三十两银子呢。”

庄氏冷哼一声:“我原本是能省六十两银子的,因为你一句话,三十两银子就长着翅膀飞走了。”

“非也非也。”姜椿摇头晃脑,然后一指钟文谨,笑嘻嘻道:“母亲的银子没飞走,而是化成了您孙子的财产,暂时留在二弟妹手里,横竖丢不了。”

这番话说得,太合情合理,以致于庄氏都找不出反驳的话来了。

只能让珊瑚去取了三十两银子来,交给钟文谨。

钟文谨高兴得嘴角都要笑歪了。

这表她从拼夕夕商城进货价是二百块一块,别说卖给外人五十两一块了,就是卖自家人的所谓进货价三十两一块,她都大赚特赚。

一会儿的功夫,就卖出去三块,入账九十两银子。

虽然要送三块表出去,分别给宋时初、庄氏以及宋振庭三人每人一块,但也花不了几个钱。

其实她先前也说要送给大嫂跟大哥每人一块手表来着,但大嫂知道这表进货价高达三十两银子后,死活都不肯要,她只能作罢。

*

因姜椿每日上午雷打不动地要跟着虞安城练功,所以宋时初跟周楷程相看的热闹,她是看不成了。

好在有宋时音这个大嘴巴,可以替自己播报。

姜椿的午饭才刚摆上桌,宋时音就跑来了。

一进门,她就笑嘻嘻道:“哎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也还没用午膳呢,正好在大嫂这里蹭一顿。”

姜椿白她一眼:“那还真挺巧的。”

还是叫桂枝给她加了一副碗筷,又让小厨房的李妈妈拿胡瓜跟蒜泥凉拌一盘卤猪肠来。

自打姜河的姜记猪肉铺开张后,姜椿就不用叫人到外头采买猪下水了,她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不过猪肠这玩意儿,谁弄谁知道,味道又大,清洗起来又麻烦,饶是她这样的吃货,也只能接受十天半个月折腾一回。

今儿上午李妈妈才刚卤好一锅。

宋时音笑嘻嘻道:“我一早就听人说丹桂苑在卤猪肠,早饭故意没吃饱,就等着中午来大吃特吃了。”

姜椿又白她一眼,哼笑道:“你二姐姐的亲事有眉目了,下个就该轮到你了。

你还是快点嫁出去,不然成日来我这里蹭吃蹭喝,我钱包都被你蹭薄了一层。”

宋时音咽下嘴里的辣炒猪肠,嚷嚷道:“天地良心啊,我麻雀大小的肠胃,吃几口就吃饱了,能吃大嫂你多少东西?

再说了,大嫂今非昔比,不但是日进斗金的顺风洋货行的二东家,名下还有两间十分挣钱的铺子,妥妥的小富婆一个,至于连小姑子吃你几口饭都斤斤计较嘛?”

姜椿哼笑一声:“至于。”

宋时音被噎了一下,随即又厚脸皮地哈哈一笑:“那你计较呗,反正我该蹭吃蹭喝就蹭吃蹭喝,又不会因为你计较我就不蹭了。

你计较呀,也只能白计较。”

姜椿失笑:“你这厚脸皮,倒是得了我的真传,以后到了婆家也能如此厚脸皮的话,日子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毕竟大户人家的男丁跟女眷,都要脸。

不管内里如何,至少明面上是要脸的。

宋时音撇了撇嘴:“在婆家再如何,也不可能比在娘家时更自在。

唉,女子为甚要嫁人?如果能一辈子不嫁就好了。”

姜椿没盲目附和她的话。

如果宋时是个能清楚规划好自己的人生的人,打定主意不嫁人,并且考虑好了这过程中需要面对的困难跟阻碍,并有本事能养活自己,姜椿自然支持。

前世她就有好几个打定主意不婚不育的作者好友。

但很显然宋时音不过是随口一说,并不是真打算不嫁人。

她只是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对于即将拐弯的人生感觉有些迷茫而已。

如果自己盲目附和的话,没准会将她给带进沟里去。

姜椿哼笑一声:“回头母亲给你说个家风清正,人品端方、模样清俊的小郎君,你保管比谁都乐意嫁。”

宋时音顿时脸色微红,嗔道:“大嫂你莫哄我了,这样好的小郎君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寻到的?我可没这好运气。”

姜椿撇撇嘴。

看,就知道这家伙所谓的不想嫁人不过是随口说说,压根就不是认真思考后做出的决定。

不过她哥哥宋时迁的亲事都还没定下来呢,暂时还轮不到她头上。

姜椿转移话茬道:“你二姐相看的如何了?”

宋时音卖关子道:“大嫂你猜?”

姜椿笃定道:“我猜你二姐姐头上现在戴着周家的金钗呢。”

宋时音顿时不依:“大嫂你既然得到消息了,还多此一举地问我作甚?”

姜椿白她一眼:“我何时得到消息了?我只是用我聪明的脑瓜子想了想,就猜到了真相而已。

你以为我是你,脑瓜子跟瓜子仁一样大,素日净做些不过脑子的事情?”

宋时音不服气地大叫:“大嫂你别乱说,我甚时候做不过脑子的事情了?”

姜椿轻哼一声:“你过脑子的话,怎地现在还没将你好容易撒泼打滚要来的铺子开起来?

就算不晓得要开什么铺子,就不晓得向我跟你二嫂请教?

铺子闲在那里,既不开起来,也不租出去,白放着长灰,我都替你心疼。”

听大嫂说起这个,宋时音顿时得意洋洋起来:“谁说我不晓得开什么铺子?我早就想好了!”

姜椿挑了挑眉:“你要卖什么?”

宋时音笑嘻嘻道:“卖猪肉!”

姜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