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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二奶奶也没敢隐瞒,尽量轻描淡写地说道:“回长公主的话,是宋大奶奶跟孙大奶奶起了些许争执,这会子已经事了了。”

新城长公主听得一头雾水:“宋大奶奶是哪位?孙大奶奶又是哪位?”

被点名的姜椿连忙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福身行礼道:“宋时桉娘子姜椿,见过长公主殿下。”

新城长公主随口道:“哦,原来是宋时桉的娘子啊。”

话音刚落,她似乎突然反应过来,眼眸瞪大几分,不可思议道:“你是宋时桉宋卿知的娘子?”

听闻宋卿知娶了个乡下杀猪女为妻,她压根就不信。

他那样光风霁月的人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可能娶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女子为妻?

定是那帮见不得宋家好的混账东西瞎编排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宋卿知当真娶了个乡野女子为妻,这女子也必定是某隐居乡下的大儒的女儿或是孙女,学富五车。

结果自己瞧见了什么?

他宋卿知的娘子竟然与人在锦乡侯府上演全武行。

难不成他当真娶了个乡下杀猪女为妻?

新城长公主一个没忍住,很没有长公主风范地来了个疑问三连:“你祖籍哪里?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家中兄弟姐妹几人?”

姜椿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

这新城长公主的消息不太灵通呀,她还以为自己的出身来历早就在京城传开,全京城的达官贵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呢。

转念一想,也对,人家可是长公主,老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向来养尊处优,等闲无人敢将这些八卦拿到她面前说。

姜椿恭敬回道:“回长公主的话,臣妇祖籍山东齐州府红叶县,家里是杀猪卖肉的屠户,民妇并未兄弟姐妹,乃是家中的守灶女。”

“啊?守灶女?”新城长公主惊得差点端不住手里的盖碗。

不会?不会?难道宋卿知当了这乡下杀猪女的上门女婿?

那可是宋卿知啊,清冷孤傲谪仙一般的宋卿知啊,不得已娶个乡野女子为妻就罢了,怎地还给人当赘婿呢?

无比喜爱卿知体,是宋时桉“迷妹”的新城长公主觉得自己心态要炸裂了。

然后她就听到姜椿嘴里说出来一句让她心如死灰的话语:“对,我夫君是我们姜家的上门女婿。”

新城长公主扶额,有气无力道:“你等等,且让本宫缓缓……”

姜椿:“……”

新城长公主这是甚反应?

有些不对劲!

不过新城长公主年纪约在三十岁左右,应不至于对宋时桉有那种想法?

自己原著里可没这么写。

反倒是新城长公主的外甥女,城阳长公主的女儿福宁郡主,对宋时桉一往情深。

对了,这福宁郡主好巧不巧,正是程大姑娘的闺中密友。

好闺蜜爱慕同一个男子什么的,想想就挺奇葩的。

啥?这是她自己写出来的剧情?

咳,姜椿心绪地缩了下脖子。

没办法,写文嘛,不洒点狗血,每章剧情都平平无奇,读者很快就跑光了。

不过照姜椿猜测,这新城长公主大概跟红叶县县令卢正衡类似,不是宋时桉的字粉就是画粉。

新城长公主扶额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子,这才无力地摆摆手:“罢了,今儿就先这样,改日我宣你到长公主府细问。”

姜椿:“……”

宣自己到长公主府细问?

您作为宋时桉的“粉丝”,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哪有将正主娘子叫到跟前,逼问正主信息的?

这可是“私生粉”行径,是要遭到唾弃的!

但人家身份尊贵,姜椿能说什么呢?只能恭敬应“是”,然后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曹娘子偷摸瞧了上首的新城长公主一眼,凑到姜椿耳边,跟她咬耳朵道:“这位行事向来随性,但并非肆意妄为之人,你不必太忧心。”

姜椿倒没什么太忧心的。

别说她没感受到新城长公主的敌意,就算新城长公主当真对自己有敌意,也不可能轻易对自己下手。

自己好歹也是太子爷的舅子媳妇,不是甚没名没姓随意就能捏死的底层小老百姓。

捏死自己事小,被太子爷记恨事大。

就算她是长公主,也不可能不忌惮太子爷这个下任皇帝。

但曹娘子也是好意,所以姜椿笑着道谢:“多谢曹姐姐提醒,有你这句话,我立时放心不少。”

*

与前面的波澜起伏比起来,后头的赏菊宴就显得有些平平无奇了。

当然,菊花还是好看的。

锦乡侯府的花匠本事不一般,不但养活了不少珍稀品种菊花,竟然还会嫁接,一盆菊花五六七八个颜色,引得众女眷啧啧赞叹。

姜椿没在赏花的人里头瞧见张娘子跟王娘子,她瞅准路二娘子得闲的空当,问了她一句。

路二娘子小声道:“她们丢了这样大的脸,哪里还能没事人一样继续待下去?洗漱更衣后,就提前离开了。”

姜椿撇撇嘴:“那是她们脸皮不够厚,换作是我,我就能没事人一样继续待下去。”

竟然滚蛋了,真是可惜了,不然自己瞧见她们,高低得阴阳她们一番。

这叫打蛇棍跟上。

让这些达官贵人家的女眷们好好见识下甚叫“得理不饶人”。

如此她们才会更加忌惮自己,轻易不敢招惹自己。

不过这也足够了,经此一战,应该没哪个不长眼的敢再当面挑衅自己了?

路二奶奶闻言嘴角抽了抽。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就你那力大无穷的本事,能让你丢脸成那样的人儿,只怕还没从娘胎里出生呢!

锦乡侯府这场宴席安排得十分周到,上午赏菊花,中午吃席,下午听戏。

等到结束的时候,已经是申初(15点)时分了。

姜椿叫着宋时音跟宋时玥,混在人流中往二门走。

走着走着,突然翡翠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大奶奶,大爷来接太太跟您回府。”

一瞬间,四周的女眷,连同她们带着的丫鬟婆子,齐齐将目光聚焦到姜椿身上。

姜椿算是体验了一回甚叫“万众瞩目”。

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鬓发,心想幸亏自己不低调,今儿直接将太子妃赏的那套赤金嵌红宝石头面给戴到了头上。

鬓边还插了一支从签到系统得来的大红菊花绒花。

被“万众瞩目”,她是一点都不方。

甚至还能凡尔赛:“夫君也真是的,就这么点子路,我自己回去就成,哪里就需要他来接了呢?

旁人的夫君都没来接,偏他来接我。

真是的,也忒黏人了些,一时半刻瞧不见我都不成。”

众女眷听得牙都酸了。

片刻后,心里也酸了。

就是啊,人家姜娘子这个乡下杀猪女的夫君都来接她了,她们的相公却没一个来接的。

要知道锦乡侯府的赏菊宴可是专门挑了休沐日举办,她们那些在衙门当差的相公今日可都赋闲在家!

有不少或是娘家强势或是本人强势的娘子,决定回家后就跟自己相公算账。

是他家门第比宋家显赫?还是他长得比宋时桉好看?还是腹中比宋时桉更有才华?

所有条件都比不上人家就罢了,待自家娘子也比不上人家,要他们何用?

不晓得自己的到来引起多大风浪的宋时桉负手站在二门处,目光专注而又沉静地注视着打内院出来的女眷,试图在其中寻到姜椿的身影。

把不少女眷看得面色通红,心里小鹿乱撞。

特别是那些未成婚的小娘子,定力不足,害羞些的,走路都发飘,一副摇摇欲坠随时能晕倒的娇弱模样。

“夫君,你来啦!”姜椿的大嗓门突然响起。

正含情脉脉注视着宋时桉的几位小娘子顿时心里“咯噔”一声,满腔的柔情霎时烟消云散。

如梦初醒般想起,他可是姜娘子的夫君啊,那个一言不合就对着张娘子跟王娘子拳打脚踢的那个姜娘子!

她们这样娇滴滴的小娘子,只怕还不够她一只手打的。

美男虽好,但脸面更要紧。

风紧扯呼!

众人齐齐走向自家马车,一叠声地催促车夫快走。

姜椿瞧见自己一来,一堆年轻小娘子纷纷作鸟兽散,哼笑了一声:“夫君你可真能招蜂引蝶!”

宋时桉勾了勾唇:“不如娘子能惹是生非。”

姜椿抬手轻推了下他的胸堂,气哼哼道:“我惹是生非?你讲讲道理,分明是张娘子这个程大姑娘的表嫂先说你的是非,我才出面替你教训她的!”

宋时桉握住她的手,轻轻摇晃了几下,轻笑道:“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你惹是生非不对。”

姜椿狐疑地瞪着他:“你不怪我行事鲁莽,在外头败坏宋家的名声?”

宋时桉淡淡道:“娘子又不是那等无事生非的人儿,若是因为顾忌宋家的名声而让娘子你忍气吞声,那这名声要来何用?”

“夫君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姜椿闻言高兴得脸上乐开了花。

不愧是自己写出来的纸片人男神,瞧人家这境界,就是高!

庄氏从内院走出来,一眼就瞧见了自家马车旁的儿子跟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