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耀中文网syzww.com

等她将头发擦干梳顺,燕窝也炖好了。

于是她披散着一头及腰长发,端着炖好的燕窝进了西屋。

油灯光线不足,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宋时桉并未抄书,而是正在用针线订先前抄好的纸张。

以往这样的粗使活计,都是由书童来做的,如今他只能自己动手。

倒也做得像模像样。

虽然他不会针线活,但他有脑子,多揣摩一番,也就会了,剩下的便是熟能生巧了。

好在书铺掌柜对此要求不高,毕竟他们还会在上头糊上书封,所以即便订得略粗糙些也不妨事,不散架就成。

姜椿把碗放到炕桌上,笑嘻嘻道:“我今儿见燕窝便宜,就给夫君又买了些。”

宋时桉闭了闭眼,简直无力吐槽。

首先,燕窝不可能便宜。

其次,这碗里的可是血燕燕窝,比普通燕窝又贵出不知多少。

得亏没有其他懂行的人在这里,不然他都替她害臊,地上有条缝的话他要抢先钻进去。

但他能说什么呢?

只能点了下头,道了谢:“多谢。”

姜椿“蹭”一下跳上炕,坐到他对面,胳膊肘架到炕桌上,然后两手托腮看着他,笑嘻嘻道:“我看着夫君吃。”

宋时桉放下手里装订了一半的书,撵人道 :“你该去烧洗脚水了。”

她目光炯炯,跟兴奋等待看猴戏上演似的观众似的,这叫他如何吃这燕窝?

姜椿坐着没动,笑嘻嘻道:“刚才我烧了一大锅水,洗了个头,下剩的那些足够咱们三个泡脚了。”

说完,她单手托腮,空出的手从自己身后捞了一大缕头发过来,往他面前一递:“夫君要不要检查下我头发洗得干不干净?”

乌黑油亮的发丝映入眼帘,皂角的清香传入鼻翼,宋时桉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身子。

在宋家,皂角水是下人才用的玩意儿,主子们嫌皂角水呛鼻子,都是用香胰子洗头。

但今儿宋时桉似乎才发现皂角水不但不刺鼻,还有股特别的草木香气。

姜椿见他没反应,轻哼一声,威胁道:“你检不检查?不检查的话,我可就要闹了。”

宋时桉想到先前她亲自己,又逼自己亲她的事儿,耳尖不禁有些发红。

生怕她再借机发挥,忙伸手将她发丝接过来,胡乱瞅了几眼。

然后一脸认真地点头道:“检查过了,洗得很干净。”

姜椿哼笑一声:“你还可以更敷衍一点。”

宋时桉真是怕了她了,无奈道:“那你要我如何检查?”

姜椿立刻从袖子里掏出头绳,递给他,笑嘻嘻道:“夫君帮我扎头发,头发扎好了,自然就检查完了。”

宋时桉:“……”

拐弯抹角的,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不过有被她亲跟被逼亲她的前例在,扎头发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他淡淡道:“你过来。”

姜椿立时踢掉鞋子爬上炕,绕过炕桌,来到宋时桉这头,一屁股坐下,然后往后一仰,整个人都躺进了他的怀里。

宋时桉怀里突然多了具温热柔软的身体,呼吸间都是她发丝上的皂角清香,整个人都有些懵。

好一会子后,才反应过来,立时就后仰身子,躲避与她身子的触碰,嘴里没好气道:“你靠这么近做甚!”

姜椿跟他贴贴完毕,这才慢吞吞地往前挪了两下,一脸无辜地说道:“哎呀,没掌握好距离,竟然坐夫君怀里了。”

宋时桉:“……”

我信了你的邪!

不过他也没敢反驳,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就是个属毛驴的,得顺着捋。

他只能坐直身子,两手贴到她的脸侧,将发丝拢起来,然后一手握住发辫,一手充当梳子,一点点将发丝理顺。

这家伙倒是生了一头好头发,乌黑亮泽柔软,比起上好的绸缎也不差什么。

嗯,梳着梳着,竟有些上瘾,忍不住多梳了一会儿……

回过神来后,宋时桉脸色顿时涨红,忙不迭拿起头绳,迅速在她发辫上缠了几圈,然后系成个蝴蝶结。

“好了。”松开发辫,他连忙后退好几步,生怕她再作妖。

姜椿伸手在粗陶瓷碗上贴了贴,见温度正好,便没再逗他,笑道:“夫君吃燕窝,不然一会儿该凉了。”

宋时桉松了口气。

然后又有些后悔。

她想看“猴戏”就给她看呗,又不会掉块肉,好端端地提什么洗脚水,结果倒好,被她寻到借机发挥的由头了?

他又挪回抗桌前,伸手将碗端过来,用汤匙轻轻搅动了下。

然后就搅出底下潜藏着的几粒黑枸杞。

宋时桉抬眼撇了她一眼,一时没憋住,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是枸杞?怎地是黑色的?难不成你眼神不好买到了烂枸杞?”

姜椿给气笑了,笑骂道:“夫君你说啥呢,这可是黑枸杞,是只有吐蕃高山上才能生长的黑枸杞。”

说完又觉得不对。

宋时桉可是世家大族出身,怎可能不认识黑枸杞?

当年她这个成日熬夜码字的作者保温杯里泡黑枸杞的时候,还特意查过资料,发现藏区的黑枸杞足有千年的历史。

所以这个从唐朝末年拐了个弯的大周朝,必然是有黑枸杞的。

她气哼哼地瞪着他,咬牙:“你故意逗我?”

宋时桉坚决否认:“我不怎么吃枸杞。”

不怎么吃枸杞的人,不晓得有黑枸杞这品种存在也不足为奇。

但姜椿显然不信,狐疑地看着他。

片刻后,她突然狡黠一笑,指着宋时桉嚷嚷道:“好一招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合着你这是故意激怒我,好让我恼羞成怒,然后逼着你亲我是?”

她摇摇头,一副无奈地模样:“夫君你就是太含蓄,想亲我就直说呗,我又不会拒绝你,何苦拐这么多道弯?”

最后叹了一口气,总结陈词:“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就是脸皮太薄,忒无趣!”

被倒打一耙的宋时桉连忙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污蔑我。”

姜椿仿佛没听见似的,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脑袋凑过去,嘴唇“唧”一声,在他左边脸蛋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直接在宋时桉白皙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个淡粉色的唇印。

姜椿对于自己盖的这个戳十分满意。

但强迫症犯了,又凑过去,“唧”一口,在他右边脸蛋上亲了一口。

宋时桉是又惊又气又羞,张嘴想要斥责她,谁知一口气没喘匀,顿时咳嗽起来。

这一咳嗽就停不下来,咳得撕心裂肺。

然后身子一软,人便往后栽去。

姜椿唬了一跳,连忙伸手将他捞起来,边掐他人中边自我忏悔道:“我有罪啊,竟然将夫君给亲晕过去了……”

悠悠醒转的宋时桉听见这话,差点再次厥过去。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就这家伙的折腾劲,只怕不等自己养好身子,就要被她折腾得没命了。

他艰难抬手指向门口,艰难开口道:“你,出去……”

姜椿抱住他没动,嘴里“呜咽”道:“夫君我错了,我不该亲你的,你都说过这种事情要由男子主动了,我却不顾你的意愿强亲你,我下次肯定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宋时桉起初觉得她这是在认怂,但越琢磨越觉得有些不对劲。